這些怪人男子無一例外做了包括痛覺神經信號阻斷在內的多種非人道手術，被改造成無情的工作機器。
    直到生命體征的消失，卿離也沒能從他們的情緒中感受到半點對生死的敬畏。
    “你好像也差不多，在大腦皮層做了情感抑製的神經外科手術。”卿離漠然地看著攝像小哥。
    “沒有無聊的感性困擾，工作效率和生活體驗會提升很多。”對方的回答令在場女孩們大為震驚。
    這個人…
    “生活體驗？你確定自己還是活著的人類嗎？”白蒼突然問道。
    像這種，通過後天手術變得情感淡薄，甚至是體感全無的人，在天生涼薄的她看來都覺得荒謬絕倫。
    自己想要的東西，別人哪怕自殘也想丟掉。
    “白蒼小姐，他們理解不了我們，很正常；我想，你應該可以。”攝像小哥一如方才的冷漠。
    “啊？我？”阮小滿差點忘了自己還頂著人家的身份，“嗬嗬…我最理解不了你們了。”
    真·白蒼點點頭，算是說出了她的心聲。
    “為什麽？”攝像小哥充滿疑惑。
    “就算告訴你，你也理解不了了。”卿離擋在他麵前，“先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吧應承之，今年高考的理科狀元，是被你們帶走的吧？”
    “你好像認為你們贏了，我成了你們的俘虜？”攝像小哥陰鷙著反問。
    “有人受傷、有人遇險，就沒有贏不贏這一說。”卿離略微皺眉，“你最好如實交代，不然我能讓你後悔。”
    “嗬嗬…你都看出我的手術曆史，怎麽…怎麽可能？”攝像小哥的表情迅速從麻木變得精彩。
    僵硬已久的麵部肌肉以觸電般的痙攣抽搐逐漸扭曲成疑似痛苦的神態。
    看著像早年研究失敗的仿生機器人，或者恐怖遊戲裏常出現的偽人。
    “你…對我…做了…什麽？”一直以來遲鈍的肌肉重新激活，反倒變得說話不利索起來。
    “你們既然調查過我，就該知道我是個還算不錯的藥師和醫生。如果你做的是神經摘除手術，我可能還沒什麽辦法；隻是切斷的話，恢複起來也不難…
    長期以來，人類的神經元被認為不可再生，但通過「突觸重塑」或者「膠質細胞支持」等手段，可以部分實現功能代償。
    通俗點說就是可以治，能治到什麽程度，看天意和大夫的水平。
    卿離的話，差不多可以恢複到百分之百。
    “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攝像小哥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質問。
    “就當是為了方便拷問吧，你要是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沒法問出什麽不是嗎。”
    “別以為你恢複了我的感情，我就會畏懼你。”他突然掀開攝像機一側的蓋子，露出其中的塑膠炸彈。
    炸彈上麵的電子屏還在發出待機中的緩慢“滴、滴”聲。
    阮家姐妹白蒼“……”
    怪不得要扛這種老款的大號攝像機，原來是為了在裏麵藏炸彈。
    還以為電視台克扣經費到這種地步了。
    “你們不會覺得我怕死吧？”一隻手放在某個意義明確的紅色按鈕上，“任務失敗，我回去同樣難逃一死。”
    “不確定，所以你可以試試。”卿離微笑。
    清醒的女孩子們聚在他的身後，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害怕。
    在看不起他嗎！攝像小哥憤怒地按下按鈕。
    隨著起爆指令的下達，炸彈的“滴滴”聲頻率逐漸加快，音調也變得尖銳起來…
    “和我一起迎接末日吧！”從他一臉癲狂的扭曲表情中不難推測，他可能還挺期待某天可以恢複感情神經的。
    “滴滴滴滴——”
    炸彈的提示音連成一串，仿佛來到了臨界點，然後…
    歸於寂靜，連電子屏也熄滅了。
    攝像小哥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張開雙臂仿佛讚美太陽的動作也變得有幾分滑稽。
    “咦？該不會…”該不會連炸彈上也偷工減料導致質量不合格了吧。
    “那你錯怪你的夥伴了。”卿離終於可以通過情緒猜測對方的想法，“炸彈是正常的，至少在被我觸碰過之前還是。”
    “你說什麽？你怎麽…不對，你明明都沒碰過我的攝像機。”他有點接受不了。
    “你忘記是誰發的咖啡了嗎？”卿離繼續微笑。
    他們碰過同一杯咖啡。
    隻要是近距離的接觸，哪怕是間接接觸，他也能使用神力探查和治療患者修複工具；反過來，傷人或者搞破壞也可以。
    那麽一瞬間，足夠他替小哥接上神經，在給塑膠炸彈做個切斷電路的操作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比起關心我的身份，”卿離俯身把可憐的小記者拎起來趴桌子上，再抬起頭，“不如再決定一次要不要自裁。
    “你的後槽牙裏埋著少量的氰化鈉，我發現了但是沒有處理。如果你一心求死的話，不妨找個痛快。”
    攝像小哥“……”
    這家夥…他到底神通廣大到什麽地步？
    和很多黑道影視劇裏的一樣，他們這些幹極端業務的死士少不了隨身攜帶自我滅口的道具，牙縫裏的烈性毒藥就是廣為人知的一種。
    隻要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咬破，藏在其中的劇毒隻需幾秒就能讓人斷氣。
    “你以為我不敢嗎。”攝像小哥舔著那顆危險的後槽牙，表情扭曲得像含著個痔瘡。
    “請自便。”卿離無所謂地淡淡說道。
    自殺一次後，這個人情緒裏的視死如歸和一鼓作氣已經沒有了。
    如果他真的敢自裁，反而能證明他的覺悟。
    “你…我…”攝像小哥稍顯扭捏了一會兒，最後果然敗下陣來，“是我輸了，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你們綁走應承之，還有準備綁架白蒼的原因、目的。”繞了一圈，回到。
    “這個…是我們的幫派機密，如果我說的話，你能從他們手上保下我的命嗎？”攝像小哥試圖討價還價以獲取庇護。
    “他們傷不了你。”卿離很幹脆。
    “好吧，那我說了，有人想要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腦子。今天淩晨我們得到了一個，並且在中午完成摘…”
    “啪——”
    攝像小哥的話還沒說完，卿離便彈出一隻攪拌咖啡用的小湯匙，貫穿了他的嘴巴。
    【幕間花絮】
    阮小滿有種槍斃人之前先治好他的抽象美。
    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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