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也許這便是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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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的全息投影在控製室中靜靜閃爍,猩紅的數據流在她虛幻的軀體間穿梭。
她注視著監控畫麵中狂奔的兩人,嘴角揚起程式化的微笑。這個笑容完美得近乎詭異。
“實驗體薑晨,”她輕聲呢喃,聲音通過地堡的揚聲係統在空蕩的實驗室裏回蕩,卻又詭異地隻傳入薑晨一人的耳中,“你的心跳速率已經超過安全閾值135次分鍾。需要我為你播放舒緩音樂嗎?”
而遠在地道之中狂奔的薑晨突然停下了腳步,揚起頭。看向四周。
陳一末跟著停下腳步,“怎麽了?”
薑晨搖搖頭,繼續向前狂奔。
地堡內部,舒緩的交響樂流淌在整個地堡之內,變種群正在撕碎最後一道隔離閘門。扭曲的尖嘯聲中,幾隻腐爛的手臂率先穿透鋼板,青灰色的指尖滴落著腐蝕性黏液。
愛麗絲歪了歪頭,投影在數據流中微微波動。
“警告:地道隔離失效。預計47秒後接觸目標。”她的聲音依然甜美
全息影像輕輕抬手,地堡的三維結構圖在空氣中旋轉展開。
某個隱蔽的出口被特意高亮標記,正好是薑晨逃亡路線的終點。
“實驗體薑晨,期待我們的……再次相見。”愛麗絲的身影開始閃爍,紅色長裙慢慢地消散於空氣之中。
最後一句話落下的瞬間,她的投影徹底消散。 與此同時——
“轟!”
變種群終於撕開閘門,如同潰堤的腐肉洪流,扭曲的肢體相互推擠著湧入地道。它們的骨骼發出病態的脆響,仿佛每走一步都在折斷重組。
腐爛的軀體相互碰撞,黏稠的黑血從爆裂的膿瘡中滲出,在金屬地麵上拖拽出蜿蜒的腐蝕痕跡。
薑晨的耳朵裏傳來刺耳的電流雜音,愛麗絲的聲音徹底消失。
實驗體薑晨?
這個念頭剛浮現,身後就傳來陳一末的怒吼:“左邊!”
一隻變種從通風管撲下,腐爛的牙齒距離薑晨的咽喉隻有寸許。她聞到了那股混合著腐肉與化學藥劑的惡臭——
死亡,近在咫尺。
空氣凝固了一瞬,腐敗的腥臭幾乎化為實質,壓迫著每一寸神經。
一道銀白刀光驟然撕裂黑暗。
薑晨的動作快得近乎殘忍——沒有多餘的花招,沒有遲疑的顫抖。
她的肌肉記憶比思維更快,右臂抬起時,那把黑金殘刀已如毒蛇般刺入變種潰爛的眼窩。
刀身旋轉半周,顱骨碎裂的悶響被變種喉間噴濺的黑血淹沒,黏稠的液體濺在她的下頜,又順著脖頸滑入衣領。
她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抽刀的瞬間,變種腐爛的頭顱就像熟透的南瓜般炸開,腐肉和碎骨四散飛濺。
黑血順著銀白色製服的袖口滴落,在地麵腐蝕出細小的坑洞。薑晨抬手抹去臉頰上的汙血,指節因握刀過緊而泛白,刀尖仍朝下滴著濃稠的黑液。
“走。”
她的聲音冷得像淬火的冰,沒有一絲動搖。
陳一末望向她的側臉,那雙在地宮初見懵懂的眼睛如今隻剩下淩厲的殺意。
不知何時,那個在地宮弱小無依的女孩,已經蛻變成這樣的戰士——一個在屍山血海中仍能精準揮刀的死神。
而她的刀,從未遲疑。
暗道的盡頭,死亡在追趕。
薑晨的靴子重重踏在地麵上,每一步都激起沉悶的回響。
她死死攥著實驗床的推杆,手背上的青筋在幽暗的應急燈下清晰可見。
梅萊娜的身體隨著顛簸微微晃動,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嘴唇呈現出病態的灰紫色。
身後傳來陳一末的呼吸,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薑晨每一次回頭,都似乎能看見那些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蠕動、爬行、追逐——
它們來了。
變種的嘶吼聲從後方傳來,像是一群饑餓的野獸嗅到了血腥味。
而就在此時——
“哢——”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實驗床的右前輪卡進了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金屬縫隙中。
薑晨隻覺得手中的推杆猛地一沉,整張床以危險的角度傾斜。她的心髒幾乎停跳,條件反射地用全身重量壓住推杆。
梅萊娜的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從傾斜的床麵滑落,重重摔在布滿鏽跡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更糟的是,被卡住的輪軸在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著一聲脆響徹底崩裂。
薑晨盯著報廢的實驗床,喉頭發緊。她快步上前蹲在梅萊娜身邊,手指迅速檢查她的脈搏。
還好,隻是昏迷狀態沒有惡化。
但當她抬頭看向幽深的走廊盡頭時,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陳一末,你背著梅萊娜先走。”薑晨的聲音出奇地平穩,陳一末的脈衝槍已毀,他們必須先留下一個人在後麵應付這些變種,她將殘刀上黏膩血跡擦掉。
陳一末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冷靜的近乎殘酷:“薑晨,就到這裏吧。”
薑晨猛地轉身。應急燈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陳一末半長的金發垂落,遮住了那雙碧色的眼眸。她隻能看到他緊抿的唇線,和微微滾動的喉結。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
“來不及了。”陳一末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它們的速度比我們預估的快30,帶著昏迷的傷員,我們三個都走不了。”
薑晨伸向梅萊娜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遠處變異體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薑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如果隻有她和陳一末,或許還能拚死一搏衝出重圍,但拖著昏迷的梅萊娜……
“我們先走。”她猛地收回手,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沒有梅萊娜當籌碼,我會想辦法解決霍川——章隊和方羽我一定……"
話音戛然而止。
陳一末正撕開肋骨處的防護服,被變異體利爪劃破的傷口觸目驚心。
原本應該結痂的皮肉此刻泛著熒綠色,潰爛的創麵像融化的蠟油般向下流淌,隱約可見皮下蠕動的菌絲般絲狀物。
他低頭看著正在異變的傷口,忽然輕笑一聲:“薑晨,也許這便是我的命運,它隻是最終降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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