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怎麽樣？"海天青一見到薑晨走出議事廳，立即小跑著迎上前，雙手不自覺地抓住薑晨的衣袖。
    薑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嘴角微微上揚："梅萊娜承諾，你們會受到舊民的保護，所以你們暫時不會有危險。"她刻意放柔了聲音，"暫時，我們安全了。"
    "太好了！"海天青幾乎要跳起來，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啟程去邁索西亞了？"她仰起臉，眼中閃爍著期待，"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麽樣了...說不定他已經在那裏等我們了！"
    一旁的周漾卻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那個藏書閣..."他推了推眼鏡，語氣裏滿是遺憾，"裏麵還有好多典籍沒來得及抄錄，現在就走的話..."
    "條件呢？"一直沉默的蓮霧突然開口，聲音像一柄出鞘三分的匕首。
    薑晨的指尖微微蜷縮。她早知道瞞不過這個如影隨形的同伴——蓮霧總能從她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中讀出真相。
    "我會留下五年，"薑晨望向遠處搖曳的藤蔓，"輔佐新族長。"
    "什麽？！"海天青猛地抓住薑晨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入她的皮肉，"你騙人的對不對？我們說好要一起去邁索西亞的！"
    薑晨輕輕握住海天青發涼的指尖："我必須留下。"陽光照在她額間的圖騰上，流轉出晦暗的光澤，"有些答案...隻有在這裏才能找到。"
    海天青的嘴唇開始發抖："可是..."她還想說什麽，卻被薑晨平靜的目光止住了。
    "麻雀，"薑晨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我們的終點從來就不相同。"
    這句話輕得像歎息，卻重得讓海天青瞬間紅了眼眶。
    周漾的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書頁在風中嘩啦啦翻動。蓮霧站在陰影交界處，半邊臉浸在陽光裏，半邊臉藏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遠處傳來舊民孩童的嬉笑聲，與此刻凝重的氛圍形成殘忍的對比。
    ……
    凱恩的太陽穴傳來金屬冰冷的觸感，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章豐歌——這個男人竟敢在舊民的地盤上公然使用異能。
    空氣中驟然爆發出熾熱的溫度。
    雷鳴身側憑空燃起幽藍色的火焰，那是製住他的西裝大漢發動了異能。火舌舔舐著空氣，將雙方緊繃的身影映照在石牆上，扭曲如鬼魅。
    章豐歌持槍的手紋絲不動，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凱恩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這裏不是懸塔，如果他真的死了，oses的人未必會為他出手。冷汗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那黑洞洞的槍口上。
    "凱恩，放人。"
    一個沉穩的嗓音突然打破僵局。章豐歌抬眼，看見諾曼教授從長廊陰影處緩步走出，多琳如常跟隨在他身後。
    "放、放人！"凱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顫抖。製住雷鳴的兩個西裝大漢立即鬆開手，向後退去。
    幽藍的火焰隨之熄滅，隻餘下一縷青煙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多琳的目光在章豐歌身後短暫停留，並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雙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諾曼教授則像沒看見這場衝突一般，徑自從對峙的眾人中間穿過，但目光在半空中短暫相接，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卻仿佛完成了一場無聲的交鋒。
    貼在凱恩太陽穴上的槍口如同出現時一般詭異地消失了，隻留下一個冰冷的圓形紅印。凱恩雙腿發軟，險些跪倒在地，被身後的隨從慌忙扶住。
    "走。"章豐歌轉身，黑色風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雷鳴快步跟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章隊，就是他們殺了洪銳！那孩子才多大？我該當場——"
    章豐歌突然停下腳步，雷鳴差點撞上他的後背。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章豐歌的側臉線條如同刀刻般冷硬："現在不是時候。"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小薑在這裏如履薄冰，我們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她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雷鳴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地捶了一下牆壁，指關節滲出絲絲血跡。
    章豐歌繼續向前走去，陰影籠罩著他的麵容。他沒有告訴雷鳴的是——這些年他早已學會將仇恨淬煉成最鋒利的刀刃，在漫長的等待中尋找那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獵手，最致命的攻擊往往來自最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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