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魂裂真相·暗湧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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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風掌心的赤紅色靈焰騰起三寸高,連空氣都被灼得扭曲。
他望著幽冥靈教頭目虛化的身影,喉結動了動——方才郝悅魂體離體時,他分明觸到她指尖比寒潭還涼,張小弟的光團在她心口一跳一跳,像極了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她蹲在巷口給他遞薑湯時,發梢滴落的水珠。
\"你們以為我隻是個實驗品?\"他的聲音裹著靈焰的劈啪聲,斬邪刀上的鎏金符文突然亮如星子,\"那就讓我親手撕碎你們的幻想。\"
話音未落,他指尖輕彈,靈焰驟然化作赤紅火鞭,帶著破風的尖嘯直取頭目眉心。
這是他化神境時領悟的\"焚天燼\",專為破邪祟所創,連元嬰期大妖的妖丹都能燒成飛灰。
頭目卻在火鞭臨身的刹那發出冷笑。
他的身體像被風吹散的墨汁,\"唰\"地化作一團黑霧,腐臭的氣息瞬間漫遍密室——那是長期浸泡在怨魂血池裏才會有的腥氣,湛風胃裏翻湧,握著斬邪刀的手緊了緊。
黑霧掠過石桌時,桌上殘餘的靈魂容器突然劇烈震顫。\"哢嚓!\"最前排的青瓷罐迸出蛛網裂紋,無數青灰色怨念之氣從中竄出,像無數條毒蛇纏向湛風後頸。
\"小心!\"郝悅的魂體突然擋在他麵前。
她本就淡青色的身影更虛了幾分,發間紅繩卻依然鮮豔,\"這些怨念能侵蝕靈識!\"
湛風瞳孔驟縮。
他左手快速結出\"鎮靈印\",指尖觸到郝悅後背時,掌心靈焰分出一縷繞住她——魂體最怕靈火灼烤,但此刻這縷火焰卻像根無形的線,將兩人拴在一起。
防禦陣法在腳下綻開金光,將撲麵而來的怨念之氣擋在三尺外。
他反手將郝悅拉至身後,能清晰感覺到她魂體的顫抖——方才為解張小弟的容器,她強行催發了三次\"破靈指\",現在連維持人形都要咬著牙。
\"悅悅,退到角落。\"他壓低聲音,餘光瞥見張小弟的光團在她心口急得直轉,像隻炸毛的小獸,\"等我解決了他,帶你去喝你最愛的桂花釀。\"
郝悅沒答話。
她閉著眼睛,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指尖掐著眉心——那是施展\"神識回溯\"的征兆。
這門術法要以魂體為媒介,從混亂的靈魂波動裏扒出記憶碎片,稍有不慎就會被怨靈反噬。
\"悅悅!\"湛風剛要阻止,就見她睫毛劇烈顫動,原本蒼白的唇突然抿成一條線。
她的魂體泛起幽藍微光,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拽入了更深的靈識海。
\"我看到了......\"她的聲音帶著靈識震蕩的雜音,\"他們在地下十三層設了實驗室,用活人做......\"她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風哥,趙大哥也在名單上!\"
\"趙鳴?\"湛風的靈焰險些熄滅。
三年前在雲來山,是趙鳴用身體替他擋了魔修的致命一擊,後來被送到啟天都市養傷,說是\"徹底康複\"了......他喉間發苦,\"他的靈脈不是被我用"續魂丹"養好了?\"
\"名單上寫著"實驗體07"。\"郝悅的魂體開始透明,連紅繩都有些模糊,\"我看到他跪在手術台上,身上插滿......\"她突然捂住嘴,魂體晃了晃,\"風哥,他們在抽他的......\"
\"住口!\"
一聲暴喝炸響。
原本散作黑霧的頭目突然在密室中央凝聚實體。
他的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灰色,瞳孔豎成細線,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銳的白牙——活脫脫是實驗室裏那些被改造成\"獸化人\"的實驗體模樣。
月光從石牆裂縫漏進來,正好照在他心口。
那裏紋著個血色圖騰,和\"天啟計劃\"血字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他抬手按在胸口,笑聲像生鏽的齒輪:\"月蝕夜的月光,已經浸透你們的實驗體了......\"
湛風心頭一震。
他剛要追問郝悅趙鳴的細節,就見頭目指尖凝聚起一團紫黑色霧氣——那霧氣裏裹著無數張扭曲的人臉,正是方才被他擊碎的靈魂容器裏的怨魂。
\"小心!\"郝悅的魂體突然撲過來,用僅剩的靈識裹住湛風的手腕。
張小弟的光團\"唰\"地竄到他眉心,替他擋下一記怨靈的撕咬。
密室裏的溫度驟降。
湛風望著頭目逐漸逼近的身影,斬邪刀在掌心發燙——這一次,他要連那些躲在實驗室裏的\"造物主\"一起,徹底燒成灰燼。
湛風心頭一震的瞬間,幽冥靈教頭目已發出刺耳的尖嘯。
他青灰色的皮膚下浮現出暗紫色血管,原本凝聚的黑霧重新纏上手臂,竟在掌心凝成一柄三尺長刀——刀身由無數半透明的怨魂組成,每道魂影都張著嘴無聲尖叫,刀刃劃過空氣時,連靈焰都被吸走了幾分熱度。
\"來得好!\"湛風瞳孔裏跳動著赤焰,左手仍護著郝悅虛浮的魂體,右手斬邪刀往前一送。
刀身上的鎏金符文突然連成火龍,\"焚天燼\"的靈焰不再是三寸,而是裹著刀身騰起半丈高,像根燒紅的鐵棍直接捅進黑霧裏。
金屬交擊聲炸響。
怨魂刀與火龍刃相撞的刹那,密室四壁的石屑簌簌墜落,郝悅的魂體被氣浪掀得撞在牆上,張小弟的光團\"嗡\"地竄出來,用微弱的靈光托住她。
湛風腳下的青石板裂開蛛網紋,他借著力道旋身,斬邪刀劃出半圓,火龍順勢卷向頭目咽喉——這是他根據實戰改良的\"火龍絞\",專破陰邪之物的防禦。
頭目卻不閃不避。
他咧開的嘴角溢出黑血,怨魂刀突然暴漲一尺,竟硬接下火龍絞。
刀身的怨魂被靈焰灼得扭曲,發出刺耳鳴叫,可他的眼神反而更癲狂:\"燒啊!
燒得越狠,那東西越高興——\"
話音未落,湛風的靈力感知突然在指尖震顫。
他本是借著交擊時的靈力波動探查對方破綻,卻在頭目體內翻湧的陰毒靈氣裏,觸到一絲極淡卻熟悉的震顫。
那是趙鳴的靈力!
帶著雲來山鬆濤般的清冽,混著三年前替他擋刀時,靈脈斷裂前最後一縷不屈的鋒芒。
\"趙大哥!\"湛風喉間發哽。
他顧不上再守勢,靈焰突然收進刀身,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上前,斬邪刀改刺為拍,刀背重重砸在頭目心口。
頭目悶哼一聲,被砸得撞在牆上,怨魂刀\"當啷\"落地,青灰色皮膚下竟透出幾縷淡金色靈紋——正是趙鳴慣用的\"鬆雲訣\"法紋!
\"原來你把他的靈魂當爐鼎!\"湛風咬碎後槽牙。
他左手結出\"鎖魂印\"拍在頭目額間,右手按在對方心口,仙魂之力如熱鐵入雪,強行撕開那團陰毒靈氣。
頭目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皮膚開始皸裂,可在裂痕深處,湛風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趙鳴的眉眼皺成一團,眼底泛著血光,像是被什麽東西強行按在深淵裏。
\"趙大哥!
我是小風!\"湛風的仙魂之力裹著記憶碎片湧進去:雲來山的篝火,趙鳴替他包紮時罵罵咧咧的\"臭小子別亂跑\",還有那柄替他擋下魔修長劍的斷劍。
趙鳴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血光退去一線,露出一絲清明:\"小...風...走!\"他的聲音像從極深的井底傳來,\"他們不隻是幽冥靈教...有個穿白大褂的...在監控室...看著我們...\"
頭目突然暴起。
他青灰色的指甲刺入湛風手背,陰毒靈氣順著傷口倒灌,竟要絞碎他的仙魂之力。
趙鳴的臉瞬間被血光吞沒,清明徹底消散,隻剩下空洞的嘶吼:\"殺了他!
殺了他!\"
\"趙大哥!\"湛風眼眶發紅。
他不敢再深入,仙魂之力如利剪\"哢嚓\"切斷連接,反手甩出三張\"鎮魂符\",將趙鳴殘留的意識封進符陣。
符紙在頭目體內燃燒,疼得他滿地打滾,怨魂刀上的怨魂瘋狂湧回他體內,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以為能救他?\"頭目跪坐在地,抬頭時臉上竟同時浮現兩張麵孔——一張是他原本的青灰,一張是趙鳴扭曲的痛苦。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等月蝕徹底完成,他的靈魂會變成最完美的容器,到時候...\"
\"住口!\"湛風打斷他。
他抱起郝悅逐漸透明的魂體,張小弟的光團急得在他頭頂轉圈。
密室的天花板已經裂開大縫,碎石不斷砸下,方才的激烈戰鬥早就讓這地下密室瀕臨崩塌。
他掃了眼懷中郝悅咬得泛白的唇,又看了眼角落正在燃燒的鎮魂符陣——趙鳴的意識暫時安全,但這裏不能再留。
\"想走?\"頭目突然笑了。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的怨魂擠成一個個鼓包,\"月蝕夜的月光,已經浸透整座啟天都市的實驗體了!
等他們全部覺醒,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那就等你活到那時候再說!\"湛風大喝。
他足尖點地躍上石桌,斬邪刀揮出一道火龍撞向密室頂部。
碎石如暴雨傾瀉,他抱著郝悅側身避開,張小弟的光團急衝衝飛在前麵探路。
頭目在身後的轟鳴中嘶吼:\"你以為贏了嗎?
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話音被崩塌聲淹沒。
湛風撞開最後一層石磚,帶著郝悅衝進夜色裏。
月光正濃,他看見張小弟的實體正扒著廢墟邊緣,臉上沾著灰,看見他時眼睛一亮,伸手要接:\"風哥!
我就說我守得住——\"
\"先抱悅悅。\"湛風把郝悅遞過去。
郝悅的魂體已經淡得幾乎透明,隻有發間紅繩還像團跳動的火。
張小弟雙手托著她,急得直跺腳:\"她怎麽這麽虛?
是不是又用了神識回溯?
我去買桂花釀!
她喝了肯定——\"
\"先回醫館。\"湛風打斷他。
他回頭看向仍在崩塌的廢墟,頭目最後的嘶吼還在耳邊回蕩。
月光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照見鎮魂符陣在他掌心微微發燙——那裏鎖著趙鳴最後的意識,也鎖著某個穿白大褂的影子。
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湛風捏緊斬邪刀。
刀身上的火龍符文亮得刺眼,他望著啟天都市的燈火,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那就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玩遊戲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