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混沌初開·意誌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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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中沒有上下左右,隻有無窮盡的黑暗與虛無,像被揉碎的星子在四周漂浮。
    湛風的意識懸浮其中,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靈識如網,每一根絲線都連接著原母域崩塌前的規則碎片,那些被漩渦吞噬過的、被天道鏡象扭曲過的法則,此刻正以"模板記憶"的形式在他識海翻湧。
    "阿悅"他無聲呢喃,指尖下意識去抓,卻隻觸到一片虛無。
    郝悅最後的靈體光芒還殘存在記憶裏,像銀河墜入瞳孔時的震顫。
    可現在,他能感覺到她的靈魂並未徹底消散,隻是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燭火,微弱的熱意藏在混沌深處。
    這讓他胸腔發緊,重構法則的念頭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若不能創造一個穩定的世界,連這點熱意都會被混沌碾碎。
    他深吸一口氣(盡管不需要呼吸),意識沉入模板記憶。
    原母域的規則體係在眼前展開,如同一座被大火燒剩的宮殿,斷壁殘垣間還能辨認出"靈力循環"的主架構。"需要以靈力為根基"他默念著雲墨曾說的"試驗田"真相,指尖虛點,試圖將記憶裏的"元氣流動"從"被觀測"模式調整為"自主運行"。
    可混沌是活的。
    當他的靈識觸碰到第一縷規則殘片時,黑暗突然翻湧,像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撕扯他的意識。
    湛風悶哼一聲,識海刺痛——原來混沌並非真空,而是母域崩塌後規則碎片的無序碰撞場,任何試圖重組法則的行為,都會被這些尖銳的碎片攻擊。
    "這樣下去"他咬了咬牙,額間滲出冷汗(意識體本無實體,這是心理創傷的具現),"得找個錨點。"
    就在這時,他的靈識突然一暖。
    像是被春風拂過結冰的河麵,混沌中泛起細微的靈力波動。
    那波動極弱,卻帶著熟悉的梨花香——是郝悅的靈識!
    他猛地轉頭(意識層麵的"轉頭"),果然看見一團淡金色的光團在不遠處浮動,光團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都滲出幽藍的光,那是逆命丹副作用在啃噬她的靈魂。
    "傻丫頭"湛風喉嚨發緊。
    他記得郝悅服下逆命丹時說的"就當是提前預支的勇氣",此刻才明白這勇氣有多沉重。
    她的靈識正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向外擴散,像一張薄網,將他的意識包裹在中心,那些原本要撕扯他的混沌碎片觸到網麵,竟像碰到溫水的冰碴,緩緩消融。
    "別別硬撐。"他想阻止,可郝悅的靈識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震顫。
    他"看"見她的光團內部,有黑色的觸須正從裂痕裏鑽進來,那些觸須泛著油膩的紫,所過之處,淡金光芒成片熄滅——是未知力量在吞噬他們的意識殘片!
    "阿悅!"湛風急了,靈識猛地湧出,想要替她擋住那些觸須。
    可郝悅的靈識卻突然收緊,將他護得更緊,同時傳來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十年前歸墟海,巨浪卷走兩人時,她也是這樣,用身體護著他撞向暗礁,當時她說"我選你活著"。
    "現在也一樣。"郝悅的意識波動突然清晰,帶著慣有的暴躁尾音,"別分心,快弄你的破法則!"
    湛風眼眶發燙。
    他不再猶豫,意識重新沉入模板記憶,這一次,郝悅的靈力網成了最穩固的屏障,混沌碎片撞上來便碎成星塵,連那些黑色觸須都被擋在網外,隻能焦躁地拍打。
    "元氣流動需要自循環。"他抓住原母域規則裏"靈氣被天道鏡象抽取"的漏洞,將其倒置——原本被抽取的靈力,現在要成為法則的"血液"。
    他拆分出"吸收轉化釋放"的基礎鏈條,又在鏈條間加入"靈脈自主修複"的子規則,就像給河流加上支流,避免斷流。
    "轟!"
    混沌突然劇烈震蕩。
    湛風的意識險些被甩散,卻在即將潰散時,被郝悅的靈力網牢牢拽住。
    他抬頭(意識層麵),看見不遠處有銀光炸開——是雲墨。
    那道身影正從混沌中凝聚,白衣被無形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左手掐著觀星閣秘傳的"星樞訣",右手食指蘸取自身精血,在虛空中畫出銀亮的軌跡。
    "雲道友?"湛風出聲。
    雲墨沒有回頭,指尖的血珠卻突然凝固,在虛空中凝成一幅星圖。
    那圖不是平麵,而是立體的,無數光點像氣泡般漂浮,每個氣泡裏都映著不同的世界有的世界靈氣如潮,有的世界修士隻能用凡火做飯,有的世界天空懸著九輪烈日——最中央的那個氣泡,正是剛崩塌的母域。
    "鏡像複製。"雲墨的聲音帶著沙啞,他的指尖劃過星圖,光點間立刻拉出銀線,"母域不是唯一,是第379個被複製的"天道容器"。
    每個容器都在重複"培養自由意誌絞碎成養料"的循環,而我們所在的是第一個產生"反抗意識"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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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風瞳孔微縮。
    他終於明白為何母域的天道鏡象如此執著於絞殺自由意誌——原來他們是第一個"失敗品",而背後的操控者,可能正通過無數鏡像觀察著這一切。
    "所以你來了?"他問。
    雲墨轉身,眼中映著星圖的光"觀星閣的使命,是在所有鏡像中尋找"破局者"。
    你摧毀母域核心時,星圖上的379個光點同時閃爍——他們發現我們了。"
    話音未落,郝悅的靈力網突然劇烈震顫。
    湛風"看"見那些黑色觸須變得更粗更長,其中一根竟穿透了網麵,擦著他的意識體劃過,留下灼燒般的痛。
    "得加快速度!"雲墨急喝,抬手一拋,星圖中的中央光點(原母域)突然炸裂,無數規則碎片如暴雨般砸向湛風,"這些是母域殘留的法則精魄,能幫你穩定根基!"
    湛風接住那些碎片,識海中的模板記憶瞬間被激活。
    他不再猶豫,將"元氣流動"的基礎規則與碎片融合,又引動郝悅靈力網中的溫和波動作為"潤滑劑",防止規則間的排斥。
    混沌中的黑暗似乎察覺到威脅,震蕩得更劇烈了,可郝悅的靈力網卻在此時泛起璀璨的光——她咬破了自己的靈識核心,用最後的力量加固屏障。
    "阿悅!"湛風嘶吼。
    "閉嘴!"郝悅的意識波動帶著笑,"你說過要親手寫我們的命運現在,寫!"
    湛風喉結滾動。
    他不再保留,將所有模板記憶、雲墨的規則碎片、郝悅的靈力波動全部融入重構過程。
    混沌中,一道淡青色的光流突然亮起——那是他重構的"第一縷穩定靈力",像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雖微弱卻清晰,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裂痕。
    雲墨的星圖突然爆發出刺目銀光,他盯著那光流,嘴角揚起"成了"
    郝悅的靈力網卻在此時徹底碎裂。
    她的光團急劇縮小,最後化作一顆米粒大小的光點,鑽進湛風的識海。
    湛風伸手去抓,隻觸到一片溫熱,那是她最後的靈識印記,帶著熟悉的梨花香。
    "等我。"他對著混沌輕聲說。
    淡青色的靈力流仍在生長,像藤蔓般向四周延伸。
    每延伸一寸,混沌便退避一寸。
    雲墨的星圖開始模糊,他對著湛風抱拳"我去查其他鏡像的動向,若有變故,星圖會給你提示。"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消散在靈力流中。
    湛風望著逐漸清晰的混沌——黑暗不再無邊,靈力流所過之處,開始浮現淡淡的輪廓可能是山,可能是水,可能是新的靈脈。
    他深吸一口氣(這次是真實的,因為靈力流已構建出基礎的"呼吸規則"),意識沉入新法則的核心。
    第一縷穩定的靈力流,正在他手中,緩緩成型。
    靈力流在混沌中翻湧成青色的河,湛風的意識體被這新生的規則托浮著,指尖能觸到空氣裏若有若無的靈韻——那是他剛為這個雛形世界賦予的"呼吸感"。
    可他此刻根本無暇感受成就,識海深處那點溫熱的梨花香正在急速冷卻。
    "阿悅!"他的意識體不受控地蜷縮,像被人攥住心髒般抽痛。
    郝悅的靈識光點原本是淡金色的,此刻卻像被潑了墨汁,裂痕從中心輻射開來,每道裂痕都在吞噬最後的光。
    他能清晰"看"見那些細碎的靈識碎片,正隨著混沌的震蕩飄向四麵八方,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別嚎得跟喪家犬似的。"郝悅的意識波動突然炸響,帶著慣常的暴躁,卻比往日弱了三分。
    她的光點猛地一顫,竟強行收攏所有裂痕,化作一顆更亮卻更小的星子,"老娘的靈識核心還剩最後三分,夠給你這破世界打道地基。"
    湛風喉間泛起腥甜——這是意識體承受劇痛的具象化反應。
    他想起三天前郝悅偷溜進歸墟海深處取逆命丹時,也是這樣咬著牙說"不就是疼點麽",可當時她後背的鱗片被海獸撕得血肉模糊,血珠落進海水裏像一串紅珊瑚。
    此刻他終於明白,原來最疼的不是傷口,是看她明明撐不住還要強撐。
    "夠了。"他顫抖著伸出意識觸須,想裹住那星子,"我不要你拿命換,大不了大不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放屁!"郝悅的星子突然灼亮,燙得他的觸須縮回,"你說過要寫我們的命運,現在筆在你手裏,我給你磨墨都不行?"她的波動裏混進一絲哽咽,很快被暴躁壓下去,"趕緊把靈力流往地脈裏引,我數到三,不照做就就把你藏在玉匣裏的桂花糕全燒了!"
    湛風的意識體猛地一震。
    那盒桂花糕是他築基期時郝悅偷偷塞的,說是"怕你閉關餓出胃病",後來母域崩塌前他特意收進最穩固的玉匣,想著等重建世界後再拿出來。
    此刻這威脅像根針,紮破他眼眶裏打轉的熱意。
    "一。"郝悅的星子開始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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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裂痕重新爬滿表麵。
    "三!"
    湛風咬碎後槽牙——意識體本無牙齒,這是他用最後的理智在自罰。
    他猛地轉向靈力流,指尖劃出三道靈訣,將新生的規則強行與混沌中殘餘的地脈碎片勾連。
    青色的靈力流如活物般竄動,所過之處,混沌裏漂浮的規則碎片自動排列,先是凝出起伏的山形,接著是蜿蜒的河,最後在山巔匯聚成靈脈節點,滋滋冒著淡藍色的靈霧。
    "好好小子。"郝悅的波動裏溢出笑意,比梨花香更清淺,"再把靈脈節點連成片,像像你上次給我編的手鏈那樣,用細鏈子串起來。"
    湛風的手指頓住。
    他確實給郝悅編過手鏈——用歸墟海的珍珠貝,串成月牙形狀。
    當時郝悅舉著手鏈笑他"修仙者手真笨",可轉身就戴在腕上,洗澡都不肯摘。
    此刻他盯著山巔的靈脈節點,突然福至心靈,指尖畫出的靈訣竟真的帶著編手鏈時的弧度。
    靈力流應聲而起,在山與山之間織出銀亮的絲線。
    每根絲線都泛著暖玉般的光,那是郝悅靈識裏最後三分力量的顏色。
    當最後一根絲線連接完畢時,整個雛形世界突然震顫,空中飄起細雪——這是規則自主生成的"氣候",因為郝悅曾說"想看初雪時和你圍爐煮茶"。
    "成了。"雲墨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驚得湛風差點散了意識。
    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星圖的銀光已重新籠罩混沌,雲墨的身影半透明地立在靈力流邊緣,手中星圖正瘋狂閃爍,"你的世界雛形有了自主演化的根基,但還差自由意誌。"
    "我知道。"湛風的意識體轉向山腳下的空地——那裏此刻還是一片虛無,但他已在規則裏埋下種子,"母域的修士被天道鏡象抽走了靈識錨點,困在意識囚籠裏。
    我要喚醒他們。"
    他抬手掐訣,指尖在虛空中劃出九道金紋。
    那是他結合觀星閣星樞訣和郝悅的靈識波動自創的"靈識共鳴陣",陣眼就設在世界核心的靈脈節點上。
    當最後一道金紋沒入地脈時,整個雛形世界突然泛起金色漣漪,像往平靜的湖麵投了顆石子。
    "這是共鳴波?"雲墨的星圖突然射出一道銀芒,精準落在金紋中心,"用你的靈識做引,用我的星圖做橋,能穿透所有鏡像的意識屏障。
    但"他的目光掃過郝悅快要看不見的星子,"你承受得住?"
    "承受不住也要受。"湛風的意識體突然凝實,周身泛起與郝悅靈識同色的淡金光芒——那是他主動引動識海深處的靈識核心,與郝悅殘留的力量融合,"母域有十萬修士,他們本應在各自的小世界裏娶妻生子、種藥煉丹,而不是被天道當養料。"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是在呢喃"阿悅說這是我們的家,可家裏沒有家人,算什麽家?"
    共鳴陣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湛風的意識被扯入一片黑暗,那是母域修士的意識海。
    他看見熟悉的麵孔總愛跟他爭靈脈的李長老,總偷偷給郝悅塞糖葫蘆的藥童小福,甚至還有曾經想殺他的偽善宗掌門——此刻他們的靈識都被困在透明的繭裏,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
    "醒過來。"湛風的意識觸須輕輕碰了碰李長老的繭,"這世界該由你們自己做主。"
    繭殼應聲而裂。
    李長老的靈識猛地一顫,渾濁的眼睛突然清明"我我剛才是不是在看郝丫頭烤兔子?
    她非說加辣椒才香,可靈火烤焦了"
    小福的繭緊接著裂開,他驚喜地抓住湛風的觸須"湛大哥!
    我就說郝姐姐藏的桂花糕沒被老鼠偷,原來你收著"
    偽善宗掌門的繭裂得最艱難,他捂著額頭低吼"天道說我該成聖可我明明想回山下,看我娘子種的菊花"
    金色漣漪擴散得越來越快,十萬道靈識同時蘇醒的震動,連混沌都為之扭曲。
    湛風的意識體開始出現裂痕——他在同時承受十萬道靈識蘇醒的衝擊,每道衝擊都像在他識海裏釘一根針。
    可他咬著牙撐著,因為他看見郝悅的星子突然亮了一瞬,那是她在笑。
    "成了"他喘著氣(意識體竟真的有了呼吸),看著雛形世界裏,山腳下的空地上開始浮現房屋、街道,李長老在和藥童搶糖葫蘆,小福追著偽善宗掌門跑,說要帶他去看菊花。
    這畫麵比任何法則都溫暖,讓他的識海裂痕奇跡般開始愈合。
    "小心!"雲墨的星圖突然炸裂成千萬銀點,他的身影幾乎透明,"有靈識波動靠近!"
    湛風猛地轉頭。
    混沌深處,一道幽藍的靈識波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
    那波動裏有他熟悉的母域天道鏡象的氣息,卻又多了種黏膩的扭曲,像被泡在腐水裏的舊綢緞。
    更讓他寒毛倒豎的是,波動中心似乎裹著什麽——是另一個意識體?
    "阿悅"他下意識去摸識海深處,那裏的梨花香已經淡得幾乎聞不見,但有個細微的波動回應了他"寫下去我們的家"
    幽藍波動越來越近,雛形世界裏的歡笑聲突然頓住。
    李長老抬頭,小福僵在原地,連偽善宗掌門都停下腳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混沌深處。
    湛風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三分靈識注入共鳴陣。
    他的意識體在裂痕中重新凝實,眼中跳動著比靈力流更熾熱的光"不管你是誰,想來毀我的家"
    他的聲音混著十萬道蘇醒的靈識,在混沌中炸響"先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幽藍波動在距離雛形世界百米處頓住,似乎在猶豫。
    緊接著,波動中心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像有什麽東西正試圖衝破束縛,顯化出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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