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天道重構·命運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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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聲刺破耳膜的瞬間,湛風的指尖金芒突然暴漲三寸。
    他望著天空那隻轉動的眼睛,喉結滾動——方才撕裂墨色肉瘤時,他分明觸到了母域防禦機製的縫隙,像剝洋蔥般層層剝開的數據流裏,藏著比錨點更古老的規則鎖鏈。
    此刻這雙眼睛,怕是母域最後的看門犬。
    "阿風!"郝悅的指尖掐進掌心,她能清晰感知到母域靈脈的震顫。
    方才還在倒流的數據流突然調轉方向,如萬千鋼針刺向湛風的靈核——那是母域在反撲。
    她看見他腰間的傷口正滲出黑血,金血的灼熱被壓製得隻剩零星幾點,像將熄的燭火。
    湛風沒回頭。
    他能聽見郝悅急促的呼吸,像小獸般撞在他後頸。
    靈識掃過她腕間幽藍的胎記,那是他們在歸墟海共渡生死時留下的契約印記,此刻正隨著母域的震動泛起漣漪。"別怕。"他低笑一聲,金芒在掌心凝聚成細劍,"我要捅穿它的眼珠子。"
    話音未落,他的靈核突然炸開劇痛。
    那些被碾碎的錨點碎渣竟在靈海裏重組,化作無數倒刺勾住他的識海。
    冷汗順著下頜砸在青石板上,他卻笑出了聲——這說明母域慌了,連壓箱底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破界之力在血管裏燃燒,他想起十年前在墜星崖撿到的殘卷,上麵寫著"以自身為刃,破萬法之鎖"。
    原來不是空話。
    郝悅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她望著湛風後背繃緊的線條,突然想起三個月前雲墨的警告"母域的核心防禦一旦啟動,施術者的靈魂會被撕成碎片,連輪回台都收不走。"她的手不受控地摸向腰間的儲物袋,那裏躺著一枚裹著紅綢的丹藥,是她在極北冰原用半條命換的"逆命丹"。
    丹瓶上的裂痕是前日與血煞宗大戰時留下的,此刻被她掌心的溫度焐得發燙。
    "郝悅?"湛風察覺到她的異動,側頭時剛好看見她掏出丹藥的動作。
    他瞳孔驟縮,靈核裏的痛意瞬間被驚意覆蓋,"你瘋了?
    那東西的代價——"
    "我沒瘋。"郝悅打斷他,指尖猛地捏碎紅綢。
    丹藥的冷香在石室裏炸開,她望著他染血的眉骨,突然笑了,"你說過要帶我去看真正的星空,不是母域投影的假月亮。"她將丹藥塞進嘴裏,喉結滾動著咽下,"大不了大不了以後你輪回十次,我就在奈何橋邊等十次。"
    湛風的靈識瞬間籠罩住她。
    他感覺到她的靈魂突然變得滾燙,像被包裹在一層透明的繭裏,連母域的數據流刺過來都被彈開。
    他的眼眶發酸,金芒細劍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這一次,他不是要撕碎肉瘤,而是要順著母域的警報聲,直搗黃龍。
    "轟!"
    石室外傳來雲墨的驚喝。
    郝悅猛地轉頭,看見雲墨的星軌陣突然炸開無數藍光,像被石子砸碎的湖麵。
    他單膝跪地,掌心抵著虛空,指尖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一行古篆"母域非實驗室是天道鏡像副本。"
    "什麽?"湛風的動作頓住,金芒細劍的光焰忽明忽暗。
    他望著雲墨顫抖的後背,靈識觸到那些古篆的刹那,腦海裏突然閃過幼時在山腳下老書攤翻到的殘本《天道秘聞》——上麵模糊的字跡,竟與此刻的古篆一一對應。
    雲墨的聲音帶著沙啞的顫抖,混著母域警報的尖嘯傳進石室"湛風!
    我找到找到母域的源數據了!
    真實世界真實世界是更高層次的母域,我們的天道,不過是他們的"
    他的話被一聲更尖銳的警報截斷。
    湛風望著天空那隻眼睛突然收縮成黑點,又在瞬間膨脹到遮天蔽日。
    他的靈識卻在此時觸到了雲墨傳來的信息碎片,那些關於"鏡像天道投影"的字眼在識海裏翻湧。
    郝悅攥住他的手腕,能感覺到他的脈搏突然變得沉穩有力。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雲墨的方向,看見那個總穿月白道袍的修士正踉蹌著起身,袖中星圖飄出,在半空拚出半幅星軌——那是觀星閣傳承了三千年的"問天道"。
    "阿風?"她輕聲喚他。
    湛風轉頭看她,銀白紋路已經爬上眼尾。
    他的掌心金芒仍在,但氣勢卻突然變了——不再是破釜沉舟的狠勁,而是一種了然於胸的平靜。
    他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指腹擦過她腕間的契約胎記,低笑"原來我們一直找的出口,不在外麵。"
    雲層裏的眼睛發出最後的嘶吼,數據流如暴雨傾盆砸向石室。
    郝悅望著他眼中翻湧的光,突然明白他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她握緊他的手,逆命丹的力量在體內流轉,將兩人的靈識牢牢鎖在一起。
    而在母域邊界,雲墨望著星圖上最後一行浮現的古篆,喉結滾動著喊出後半句"是他們的試驗田。"
    這句話被狂風卷著,穿過層層雲層,最終落進湛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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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望向郝悅的目光裏多了幾分釋然。
    那些關於逃離母域的執念突然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清晰的、近乎灼熱的明悟。
    "阿悅。"他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能感覺到靈核裏的錨點碎渣正在消融,"我們不逃了。"
    雲層裏那隻眼睛的嘶吼聲突然扭曲成破鑼般的刺響,湛風望著雲墨口型中蹦出的"試驗田"三個字,喉結重重滾動。
    靈識裏翻湧的信息碎片突然連成線——他想起在墜星崖撿到的殘卷最後一頁,被蟲蛀的字跡原是"破局不在外逃,而在重構";想起郝悅腕間契約印記每次共鳴時,總帶著某種不屬於母域的溫暖頻率。
    原來所有線索早就在指這條路不是撞碎籠子,而是把籠子改造成能自由生長的土壤。
    "阿悅。"他轉身時,郝悅嘴角正溢出黑血。
    逆命丹的藥力在她體內翻湧,原本溫潤的靈脈此刻像燒紅的鐵條,每一寸都在灼燒她的魂魄。
    但她望著他的眼睛亮得驚人,染血的指尖還緊緊攥著他的手腕,"我早說過要一起看真的星空。"
    湛風的靈識探入她體內的瞬間,心髒猛地一縮。
    逆命丹的力量正將她的魂魄煉化成半透明的光繭,那些原本要撕碎她的母域數據流撞在繭上,竟被折射成細碎的星芒。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靈體狀態——不是防禦,而是轉化,將攻擊化作傳遞意識的媒介。
    "你早就算好了?"他啞聲問。
    郝悅咳出一口金血,卻笑得像春日裏在他窗台上曬暖的貓"在極北冰原挖逆命草時,老藥農說這丹能"逆主客之位"。
    我就想要是能當你的傳聲筒,哪怕被燒穿靈海也值。"她抬起染血的手,輕輕按在他眉心,"動手吧,阿風。
    我能撐住。"
    母域的警報聲突然拔高八度,天空那隻眼睛的瞳孔裏滲出墨汁般的數據流,如萬千黑蛇撲向兩人。
    湛風卻在此時閉了眼。
    他能清晰感知到母域的底層代碼在靈識裏翻湧,那些曾讓他痛苦的錨點碎渣,此刻竟成了最精準的坐標——就像當初在墜星崖拆解殘卷時,每道裂痕都是破解陣法的關鍵。
    "看好了。"他對著郝悅的眼睛低語,指尖金芒突然化作無數細如牛毛的光絲,順著兩人相觸的掌心鑽入她體內。
    郝悅的光繭瞬間被金芒浸透,原本半透明的靈體開始流轉起銀河般的輝光——那是湛風的意識波,正通過她的魂魄作為媒介,向母域每一寸空間擴散。
    雲墨的咳血聲從石室外傳來。
    他跪坐在星圖碎片中,袖中最後半幅"問天道"正被數據流撕成齏粉。
    但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布滿血絲的瞳孔倒映著石室裏的金芒"是是"以魂為媒,以識為筆"!
    觀星閣古卷說,當兩個靈魂的共鳴頻率超越母域規則"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因為他看見那些金芒光絲穿過郝悅的靈體後,竟在虛空中勾勒出全新的符文——不是母域慣用的鎖鏈狀,而是舒展的藤蔓,帶著鮮活的生長感。
    郝悅的靈海在灼燒。
    她能聽見自己骨骼發出的劈啪聲,能感覺到魂魄每一寸都在被金芒重鑄,但這些痛都比不過方才看見湛風眼底釋然時的心疼。"再撐住"她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疼痛讓她的意識更清晰。
    逆命丹的藥力突然爆發,她的靈體光繭"轟"地脹大十丈,將整座石室都包裹進去。
    "就是現在!"湛風的靈核突然迸發出刺目金光。
    這一次,他沒有去撕毀母域的防禦,而是將自己的意識作為模板,輕輕覆蓋在那些冰冷的原始代碼上。
    他想起與郝悅在歸墟海看潮起潮落時,她指著浪花說"這些水該自己決定流向";想起被偽善反派追殺時,她抄起掃帚護在他身前的莽撞;想起每一次他說"等突破了就帶你走",她總是笑著回"要走就一起走"。
    這些鮮活的、帶著溫度的記憶,此刻都成了改寫代碼的筆。
    母域的眼睛發出垂死的哀鳴。
    它瘋狂地抽回數據流,卻發現那些被金芒覆蓋的區域,代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鎖鏈狀的規則變成了可以彎曲的藤蔓,固定的靈脈走向出現了分支,甚至連時間流速都開始有了細微的波動。
    "阿悅,感受這些變化。"湛風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你看,它們在呼吸。"
    郝悅睜開眼。
    她看見自己指尖的血珠沒有墜落,而是懸在半空,像一顆紅色的星;她聽見石室外的風不再是機械的循環,而是帶著山澗的清響;她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浮動著歸墟海特有的鹹濕氣息——那是被母域抹去十年的真實味道。
    "原來這才是世界該有的樣子。"她笑了,眼淚卻不受控地湧出來。
    逆命丹的藥力此時已耗盡,她的靈體開始出現裂痕,但她不在乎。
    因為她能感覺到,湛風的意識波已經擴散到了母域最邊緣的星軌,那些被囚禁了無數年的星辰,正在重新點亮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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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步。"湛風的聲音突然低沉如鍾。
    他的靈識觸到了母域核心最深處的邏輯層,那裏盤踞著一團漆黑的、不斷吞噬規則的漩渦——那是維持"天道鏡像副本"的根本。
    他想起雲墨說的"試驗田",終於明白這漩渦為何存在它要把所有可能的自由意誌,都絞碎成符合"試驗"標準的養料。
    "碎吧。"他輕聲說。
    金芒光絲瞬間穿透漩渦。
    郝悅的靈體裂痕在此時蔓延至全身,但她用盡最後力氣,將自己的靈識與湛風的意識波緊緊纏繞——就像十年前在歸墟海,他們被巨浪卷走時,她死死攥住他的手。
    漩渦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它瘋狂地掙紮,試圖絞碎那些帶著溫度的代碼,卻在觸碰到郝悅靈識的刹那,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裂痕迅速擴大,最終"砰"地炸成漫天星塵。
    母域的天空開始崩塌。
    雲層像被扯碎的幕布,露出其後混沌的虛空;靈脈斷裂的轟鳴中,能聽見無數被囚禁的修士發出解脫的歡呼;連那隻眼睛,此刻也化作飛灰,消散前最後一次倒映出郝悅帶淚的笑容。
    湛風抱著逐漸透明的郝悅,望著腳下的世界在混沌中重構。
    他的指尖撫過她逐漸變淡的眉骨,輕聲道"這一次,我會親手寫下我們的命運。"
    郝悅的靈體最後一次泛起銀河般的光。
    她望著他眼中的自己,終於安心地閉上眼"我信你。"
    天地在此時徹底崩塌。
    混沌的黑暗中,湛風的聲音卻清晰如鍾"這不是結束"
    黑暗深處,有什麽東西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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