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神格重塑·再啟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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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裏的風卷著星屑金芒掠過湛風的眉梢,他掌心那片靈魂碎片突然泛起溫熱。
雛形世界的燈火在識海深處明明滅滅,小福的抽噎、李長老的歎息、藥童的低語,此刻都化作細若遊絲的靈力,順著他與世界的聯係絲絲縷縷鑽進來。
"阿悅"他喉結滾動,指腹輕輕摩挲碎片上那縷梨花香,眼前又閃過她消散前的笑——那時她明明咳著血,偏要踮腳替他理亂發,說"這一世,我陪你走到最後了"。
他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你騙我。"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石麵,"你說要一起走,就該站在我身邊看新升的朝陽。"
識海深處突然傳來嗡鳴。
那些原本零散的金芒驟然匯聚,在他識海凝成一條璀璨的河流,每一滴金液都裹著凡人最純粹的祈願。
湛風渾身劇震,後頸泛起細密的冷汗——這是新生世界在主動向他輸送本源之力。
他曾聽古修說過,當世界雛形初成時,唯有被選中的"意誌承載者"能與世界共鳴,可他從未想過,這共鳴會來得如此急切,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替他喊"快接住,快變強。"
靈力如沸水般在經脈裏翻湧。
湛風額角青筋暴起,咬得後槽牙發疼,卻不肯運功疏導。
他要讓這些帶著人間煙火氣的力量,直接衝刷他的神魂。
神格重塑的劇痛從識海深處炸開,像有千萬把細刃在刮他的魂魄,可他望著掌心那片微光,竟笑了"疼吧,疼說明我還活著,說明我還能把你找回來。"
就在劇痛達到頂峰時,他突然頓住。
靈魂碎片上的梨花香淡了,卻在識海最深處,飄起另一縷同樣的香氣。
湛風瞳孔驟縮。
他慌忙運轉靈力感知,這才發現那縷若有若無的香氣,竟順著世界本源的脈絡蔓延——不是碎片,是印記!
郝悅的靈魂根本沒有徹底消散,那些被鏡域之主嘲笑的"殘渣",不知何時融入了新生世界的每一縷風、每一滴雨、每一粒塵埃裏。
"逆命丹"他突然想起三個月前,郝悅瞞著他吞下去的那枚丹丸。
當時她隻說"能續半盞茶的命",可丹方上的古字此刻在記憶裏炸開"逆命者,非逆生死,乃逆因果。
魂入世界,與界同壽。"原來她早就算好了,就算自己魂飛魄散,也要把最後一縷印記烙在他要創造的新世界裏。
"傻姑娘。"湛風低頭輕笑,眼淚砸在碎片上,濺起細小的金芒。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你以為把靈魂綁在世界裏,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偏要讓這世界開口,把你說給我聽。"
"湛風。"
雲墨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湛風猛地轉頭,看見那道青衫身影正立在混沌邊緣,手中星圖泛著妖異的紫芒。
他的指尖掐著觀星閣特有的"鎖命訣",眉峰緊擰成川字,連向來溫潤的眼底都浮起驚色"你看星軌。"
湛風順著他的指尖望去。
原本有序流轉的星圖此刻亂作一團,無數星子像被無形的手揉碎,在紫霧裏組成扭曲的符號。
雲墨抬手一引,半張殘舊的帛書從袖中飄出——那是觀星閣最後一代閣主的遺書,上麵的血字在星芒下泛著幽光"若見星軌成網,必是母域窺伺。"
"母域?"湛風皺眉。
"我們所處的"真實世界",不過是更高維度"母神域"的投影。"雲墨的聲音發沉,指尖輕輕劃過帛書上的血字,"鏡域之主說的"母域因果",不是詛咒,是真相。
他不過是母域撒下的一粒棋子,而我們"他抬眼看向湛風,"你現在融合的神格,在母域眼裏,或許連螻蟻都不如。"
混沌裏的風突然變了方向。
原本溫和的星屑金芒中,混入了幾縷刺骨的寒意——正是之前那道虛空裂縫裏滲出的幽藍。
湛風望著那抹幽藍,突然攥緊了心口的衣襟。
那裏,新生世界的心跳聲與他的心跳重疊在一起,一下比一下有力。
"所以呢?"他轉頭看向雲墨,眼底翻湧著近乎瘋狂的戰意,"他們要窺伺?
要掌控?
那就讓他們看看,被他們當棋子的螻蟻,也能咬穿棋盤。"
雲墨望著他發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收起星圖,將帛書小心收進袖中"我就知道,你不會退。"說著轉身走向雛形世界,青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我去把星軌重新鎖死,你"他頓住腳步,側頭看了眼湛風掌心的靈魂碎片,"把該找的人找回來。"
等雲墨的身影消失在金芒裏,湛風重新閉上眼。
識海裏,世界本源的脈動越來越清晰,郝悅的靈魂印記隨著這脈動輕輕震顫,像在應和他的心跳。
他能感覺到神格融合進入最後階段,那些原本屬於修仙者的桎梏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與世界同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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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悅。"他張開雙臂,任金芒徹底將自己包裹,"等神格重塑完成,我就用這世界的聲音,喊你的名字。"
混沌深處,那道幽藍裂縫突然劇烈震顫。
某種超越當前維度的意誌,正順著裂縫投下第一縷目光。
神格重塑的劇痛在最後一道金芒沒入識海時戛然而止。
湛風的睫毛劇烈顫動兩下,緩緩睜開眼——這雙曾映著修仙界星子的眼睛,此刻竟比新生世界的朝陽更亮。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粒塵埃的軌跡,每一縷風裏的溫度,甚至連雛形世界最邊緣那株剛抽芽的野薔薇,花瓣上的晨露重量都在他識海裏明明白白。
"成了。"他低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心口——那裏的世界心跳聲已與他的脈搏完全同頻,像極了郝悅從前靠在他肩頭時,兩人交疊的呼吸。
識海深處突然泛起漣漪。
那縷梨花香不再若有若無,而是裹著細碎的星光,在他意識裏輕輕纏繞。
湛風喉結滾動,掌心虛按在半空,新生世界的本源之力便如活物般湧來,在他腳下凝出一座半透明的玉台。
玉台表麵流轉著星紋,每一道都是他與郝悅走過的路在啟天都市屋簷下躲雨的青瓦,在藥廬裏熬藥時騰起的白霧,在鏡域之戰前她塞給他的最後一顆糖
"阿悅,"他望著玉台中央逐漸顯形的光繭,聲音發顫,"我要建一座塔,讓這世界的每一寸靈脈都替我喊你。"
話音未落,玉台突然劇烈震顫。
湛風周身金芒暴漲,他仰頭望向混沌深處,黑發被無形的力量掀得亂飛——這是世界意誌在回應他的召喚。
本源之力順著他的指尖傾瀉而出,在虛空中凝成螺旋上升的塔身。
每一層塔壁都由無數光點組成,那是凡人的祈願、修士的信念、甚至是路邊野花對陽光的渴望。
塔身越高,郝悅的梨花香便越濃,到第三層時,光繭裏竟透出若有若無的女聲,像被風吹散的絮語。
"別急我會回來的"
湛風的瞳孔瞬間發紅。
他踉蹌著撲向光繭,指尖剛觸到繭壁,整座塔便泛起溫暖的金色。
那聲音更清晰了些,帶著郝悅獨有的尾音"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我等。"他將額頭抵在繭上,眼淚順著鼻梁滑進嘴角,鹹澀裏竟裹著若有若無的甜,"我等十年,百年,就算等到來世——"
"湛風!"
雲墨的暴喝突然刺破混沌。
湛風猛回頭,隻見原本被鎖死的星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紫黑色的霧氣從裂縫裏翻湧而出,每一縷都像活物般撕咬著新生世界的邊界。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霧氣裏裹著冰冷的審視,像極了凡人看螻蟻時的漫不經心。
"母域的意誌滲透更快了。"雲墨不知何時站在塔底,手中星圖被黑霧腐蝕出幾個破洞,"他們在定位你的神格坐標。
再晚半個時辰,這方世界"他喉結滾動,沒說下去。
湛風伸手接住一縷黑霧。
那東西剛觸及皮膚便灼出焦痕,可他卻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瘋勁"他們越急,說明我做得對。"他轉身望向光繭,梨花香正隨著塔身的升高愈發濃鬱,"阿悅的魂印還在和世界融合,我不能停。"
"你瘋了?!"雲墨急得差點掀翻星圖,"母域隨便一道法則下來,這方世界就得碎成星屑!"
"那便讓他們碎了舊法則。"湛風抬手按在胸口,世界的心跳聲如戰鼓般轟鳴,"我現在是這方世界的意誌,他們要碾碎它,就得先碾碎我。"他望著雲墨震驚的眼,聲音放軟了些,"你不是說過?
被當棋子的螻蟻,也能咬穿棋盤。"
雲墨突然沉默了。
他望著塔頂那個被金芒包裹的身影,又看了看光繭裏逐漸清晰的輪廓——郝悅的影子正從繭壁上滲出來,像一幅被水暈開的畫。
最終他長歎一聲,指尖快速結印,星圖上的紫芒重新凝聚"我再撐一柱香。
一柱香後,不管成不成"
"夠了。"湛風打斷他,轉身時周身金芒暴漲。
他能感覺到,靈魂共鳴塔已經觸到了世界本源的最深處,郝悅的意識正在那裏蘇醒,每一次顫動都像在他心口種一朵花。
他張開雙臂,任由本源之力順著經脈湧遍全身,塔身頂端的光繭突然迸裂,數不清的梨花瓣從裏麵飄出來,每一片都刻著郝悅的名字。
"阿悅,"他望著漫天花瓣,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你聽——"
整座新生世界突然亮了。
所有靈脈都在共鳴,所有山川都在共鳴,連剛學會說話的孩童都下意識抬起頭,望著天際那座閃著金光的塔。
他們說不出緣由,卻都覺得心裏甜絲絲的,像有重要的人正在喊他們回家。
光繭裏的影子動了。
那是郝悅的輪廓,她抬手觸碰飄到麵前的花瓣,指尖剛碰到,整座塔便泛起溫暖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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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了。"她的聲音終於清晰,帶著久別重逢的笑意,"風風,我好像記起怎麽呼吸了。"
湛風的眼淚瞬間決堤。
他想撲過去,卻在中途頓住——混沌深處的黑霧突然濃稠十倍,其中一道漆黑的射線正穿透星軌,直指他的眉心。
那是母域的法則,帶著碾碎一切的冰冷。
"走。"郝悅的影子突然凝實幾分,她抬手按在湛風後心,"去更高處。
他們怕你看到真相,所以才急著抹殺。"
湛風轉頭看她。
此刻的郝悅雖未完全歸來,但眼尾的紅痣、發間的梨花香,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樣。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拇指擦過她眼角的虛影"等你回來,我帶你去看新升的朝陽。"
"我等你。"郝悅的影子開始變淡,卻在消散前輕輕推了他一把,"去,顛覆他們的棋盤。"
湛風深吸一口氣。
他轉身望向混沌裂縫,那裏的黑霧中隱約能看到無數雙眼睛,全是母域的觀察者。
他抬手握住塔頂的本源之光,新生世界的力量如火山噴發般湧來,在他腳下凝出一道直通裂縫的階梯。
"雲墨!"他回頭大喊。
正在全力鎖星軌的雲墨抬頭,正看見湛風踩著光階向裂縫走去。
那道身影被金芒包裹,像一把要劈開混沌的劍。
"替我守著阿悅。"湛風的聲音被風吹散,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心裏,"等我回來。"
雲墨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星圖。
帛書上的血字突然泛起紅光,最後一句預言在他腦海裏炸開"破局者出,輪回必終。"他望著塔頂逐漸穩定的光繭,又看了看混沌深處那道越來越亮的身影,最終低笑一聲"這一次怕是要打破"一切皆為輪回"的宿命了。"
混沌裂縫裏,那道漆黑的法則射線離湛風的眉心隻剩三寸。
他卻突然轉頭,對著裂縫深處露出最狂的笑。
新生世界的心跳聲在此刻達到頂峰,與他的脈搏一起,敲出震動天地的戰鼓。
"來啊。"他輕聲說,"讓我看看,你們的"絕對",到底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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