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神域裂隙·意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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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裂縫裏的黑霧翻湧如沸,其中裹著的法則射線離湛風眉心隻剩三寸時,他喉間突然溢出一聲低笑。
這笑裏浸著十年間在啟天都市街頭被修士輕視時的倔強,浸著第一次在靈脈枯竭處挖到隱脈的狂喜,更浸著昨夜在光繭前守了整宿、看郝悅影子指尖觸到花瓣時那股鋪天蓋地的疼——此刻全化成了劍鋒般的銳意。
"怕什麽?"他對著裂縫深處呢喃,新生世界的靈力在掌心翻湧成金浪,"阿悅說他們怕我看到真相,那我偏要撕開這層遮羞布。"
話音未落,後心突然泛起溫涼。
是郝悅的靈魂印記在共鳴。
他能感知到那絲若有若無的情緒不是恐懼,是焦灼的催促,像極了當年他為突破瓶頸閉關三天,她踹開靜室門時的模樣——發間梨花香混著灶房的煙火氣,手裏還攥著沒涼透的紅糖桂花糕。
"別讓那東西再把你變成另一個影子。"
郝悅的低語混著世界本源的震顫鑽進識海。
湛風腳步微頓,掌心的靈力浪頭險些潰散。
他閉了閉眼,想起三天前在星軌裏窺見的幻象母神域複製了九個與當前世界一模一樣的鏡像,每個鏡像裏都有個"湛風",或跪或伏,眼底是死灰的空洞。
"不會的。"他對著光繭方向輕聲應,指尖快速結了個隱訣——部分意識順著靈魂共鳴的細絲,悄然鑽進郝悅的印記裏。
這是他昨夜想了半宿的後手若母神域真要抹除他,至少留一縷意識陪著她。
做完這一切,他仰頭望向裂縫。
黑霧中那些觀察者的眼睛突然收縮,像被戳破的氣泡般接連湮滅。
湛風知道,這是母域法則在調整攻擊模式。
他深吸一口氣,新生世界的心跳聲在耳邊炸響,與他的脈搏同頻共振。
"起。"
隨著他低喝,腳下的本源之光如活物般竄起。
金紅交織的靈力順著他的足尖蔓延,在混沌裏凝出一階階光梯。
每一步都泛著新生世界特有的溫熱,像郝悅當年給他捂手的暖爐,像雲墨遞來的星圖上沾著晨露的墨香。
"湛風!"
雲墨的喊聲響徹塔頂。
湛風轉頭,正看見那人身形不穩地踉蹌兩步,星圖帛書在風中獵獵作響。
觀星閣後裔的指尖泛著青白,顯然為了鎖星軌耗光了靈力。
但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要把這一幕刻進骨血裏。
"守好阿悅。"湛風扯出個笑,聲音被風聲撕碎,"等我回來掀了他們的棋盤。"
雲墨沒接話。
他望著那道踩著光梯的身影,突然想起昨夜在星軌裏窺見的血字預言。
帛書此刻燙得驚人,最後一句"破局者出,輪回必終"幾乎要燒穿他的掌心。
他低頭看向塔頂的光繭——郝悅的影子雖淡,發間那朵虛擬的梨花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連花瓣上的紋路都纖毫畢現。
"原來如此。"他突然低笑,指腹輕輕撫過星圖上"母域崩塌"的標記,"新生世界的"活",是因為有"人"。"
混沌裂縫裏的法則射線終於再次凝聚。
這次不是一道,是九道,呈北鬥狀鎖死湛風的周身大穴。
他能感覺到那些法則裏的冷意——像啟天都市最寒的臘月,像當年他跪在宗門前求一枚築基丹時,首座甩在他臉上的冰魄。
"就這點兒?"他舔了舔唇,腳下的光梯突然暴漲三寸。
新生世界的靈力如萬馬奔騰,在他周身凝成盾甲。
那九道法則射線撞上盾甲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原來母域的"絕對",怕的是"鮮活"。
郝悅的靈魂印記在共鳴塔中劇烈震顫。
這次的情緒不再是催促,是帶著哽咽的驕傲。
湛風能感知到她的意識正順著本源微光蔓延,像春天的藤蔓,一點一點攀住新生世界的脈絡。
他突然想起初遇時,她蹲在巷口逗流浪貓,抬頭對他笑"小道士,要不要來我家喝碗酒釀圓子?"
"等我。"他對著裂縫大喊,光梯在腳下延伸得更快了,"等我拆了他們的實驗室,咱們去看新升的朝陽,去吃你做的酒釀圓子,去"
話音戛然而止。
雲墨突然踉蹌著扶住塔邊的石欄。
他盯著那道光梯,瞳孔劇烈收縮。
方才星圖在風中翻頁時,他瞥見了被自己壓在最底層的舊拓本——那是觀星閣記載母域崩塌前的裂縫圖。
此刻光梯的走向、靈力流動的紋路,竟與拓本上那些扭曲的裂痕,分毫不差。
"這不可能"他喃喃著摸向懷裏的拓本,指尖卻在觸到帛書的瞬間頓住。
遠處,湛風的身影已沒入混沌裂縫,隻餘下金芒在黑霧中刺出一道醒目的痕。
雲墨望著那道痕,又低頭看向拓本,喉結動了動,最終將拓本塞進衣襟最裏層。
"先守好阿悅。"他對著塔頂的光繭輕聲說,"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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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深處,湛風的掌心突然泛起灼痛。
他低頭,看見新生世界的本源之力正順著指尖滲出,在虛空中畫出複雜的紋路——那是母域法則的結構。
原來當他主動觸碰時,那些試圖同化的力量,反而成了最好的"教材"。
黑霧中,觀察者的眼睛再次浮現。
這次不是無數雙,而是一雙,帶著幾分慌亂的紅。
湛風笑了。他抬起手,光梯在他腳下凝成實質。
"來。"他說,"讓我看看,你們的"絕對",能扛住多久的"鮮活"。"雲墨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拓本邊緣。
他望著混沌裂縫裏那道金芒,喉結在泛青的脖頸間滾動兩下——舊拓本上的裂痕紋路此刻正順著光梯的軌跡在視網膜上灼燒,每一道分叉都與記憶裏觀星閣密室中那卷被封印的"母域終末圖"嚴絲合縫。
"原來不是巧合。"他的聲音發澀,指腹撫過帛書邊緣的焦痕,那是三百年前觀星閣大劫時,上代閣主用本命星火護住的最後殘卷。
此刻拓本裏"鏡像世界同源"的批注突然在腦海裏炸響——母神域根本不是高高在上的創造者,而是所有鏡像世界的"總源頭",那些被複製的"湛風",不過是母域在崩潰前瘋狂抓取的"備用模板"。
塔頂光繭突然泛起漣漪。
郝悅的影子指尖微微蜷縮,發間梨花的虛擬花瓣竟滲出淡粉色的光霧。
雲墨猛地轉頭,看見光繭表麵的本源紋路正隨著湛風的金芒波動而扭曲,像兩塊被磁力牽引的磁石。
他忽然想起昨夜星軌裏那個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預言"破局者的路,是舊世界的墳場。"
"他在走母域崩塌的裂痕。"雲墨攥緊拓本的手青筋暴起,星圖在風裏嘩啦翻頁,最後一頁"母域意誌"的批注被吹得獵獵作響。
他望著裂縫深處逐漸消失的金芒,突然將拓本按在胸口——觀星閣的使命從來不是預測,而是見證。"守好阿悅"四個字在舌尖滾了兩滾,最終化作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歎息。
混沌裂縫裏的金芒驟然收縮。
湛風的足尖剛踏上光梯頂端,眼前的黑霧便像被扯碎的幕布般翻卷。
失重感突如其來,他本能地運轉靈力護住識海,卻發現那些平時溫順的靈力此刻正順著指尖往外湧,在虛空中勾勒出細密的銀色紋路——正是方才在裂縫裏"學"到的母域法則結構。
"這是意識戰場?"他的聲音在虛無裏蕩起波紋。
視線所及之處沒有實體,隻有無數半透明的光團在漂浮碰撞,有的泛著腐朽的灰,有的裹著暴虐的紅,更有幾簇幽藍的光團正瘋狂吞噬鄰近的殘片,每吞噬一次,體積便膨脹三分。
他甚至能聽見那些光團裏傳來混亂的呢喃"規則屬於我輪回不能停殺了闖入者"
後心的靈魂印記突然發燙。
郝悅的意識波動如清泉般漫過識海,帶著股清甜的梨花香——是她昨夜在光繭裏無意識哼的小調。
湛風瞳孔微縮,終於抓住那些光團的規律它們本質是母域曆代掌控者的意誌殘片,在規則崩塌後陷入永無止境的爭奪,誰搶到主導權,誰就能暫時成為這片意識空間的"天道"。
"所以他們之前用法則射線攻擊我,是怕我看清這攤渾水。"他低笑一聲,指尖掐出個玄奧法訣——新生世界的本源之力順著神格噴湧而出,在身周凝成金色光罩。
這是他在突破化神時領悟的"領域"能力,但此刻的領域不再是單純的靈力屏障,而是以神格為錨點、以新生世界的"鮮活"為根基的獨立空間。
那些幽藍光團最先察覺到威脅。
它們發出刺耳的尖嘯,拖著長尾撞向光罩。
湛風能清晰感知到它們的恐懼——這些殘魂習慣了吞噬"相似"的意誌,卻從未見過如此"不同"的存在光罩裏有郝悅做的酒釀圓子的甜香,有雲墨星圖上晨露的涼,有啟天都市街頭烤紅薯的煙火氣,甚至有十年前他在靈脈枯竭處挖到隱脈時,泥土裏翻湧的生機。
"你們不過是輪回的殘影。"他的聲音穿透光罩,震得那些光團劇烈震顫,"而我是真正的開始。"
話音未落,光罩表麵突然泛起蛛網般的裂紋。
湛風瞳孔驟縮——方才被他擊退的幽藍光團竟聯合了三簇暗紅殘片,正以同一種頻率震蕩,試圖共振破壞他的領域。
他能感覺到神格在發燙,本源之力的消耗速度比預計快了三倍。
"阿悅,再推我一把。"他在識海裏無聲呼喚。
回應他的是靈魂印記處驟然炸開的暖流。
郝悅的意識波動突然變得清晰,帶著幾分焦急的嗔怪"笨蛋,誰讓你硬扛的?"緊接著,那絲意識如靈蛇般竄出,精準撞向正聯合攻擊的光團群。
它們的震蕩頻率瞬間亂了套,幽藍與暗紅的光團互相碰撞,竟開始吞噬彼此。
"好手段。"湛風低笑,趁此機會引動更多新生世界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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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罩瞬間膨脹三倍,將周圍十丈內的意誌殘片全部籠罩。
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灰白光團突然轉向,竟主動撞向光罩——它們的呢喃裏多了幾分哀求"帶我離開輪回我不想再當影子"。
"可以。"湛風伸出手,光罩表麵泛起溫柔的漣漪,"但首先,你們得學會"活"。"
虛空中突然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所有光團的動作同時停滯,連正在互相吞噬的幽藍與暗紅都凝固成雕塑。
湛風的後背滲出冷汗——這是空間規則被強行改變的征兆。
他抬頭,看見遠處的虛無裏正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輪廓似人非人,周身纏繞著無數鎖鏈般的法則,每道鎖鏈上都刻滿了"輪回複製絕對"的銘文。
空氣裏的威壓驟然加重。
湛風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按在他的肩膀上,連神格都在這股力量下發出呻吟。
那道輪廓越發明晰,他甚至能看見其眉心處懸浮著一枚暗金色的菱形晶體——與他在星軌幻象裏見過的,那些鏡像"湛風"額間的標記一模一樣。
"終於來了。"湛風抹掉嘴角的血,新生世界的靈力如火山噴發般湧出。
他望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忽然想起郝悅說過的話"真正的強者,不是能打敗多少敵人,而是能護住多少想護的人。"
虛空中,那道輪廓的雙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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