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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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
閻家辦起了喜事。
於莉進門,閻解成迎娶新妻,院裏又多了對新人。
閻埠貴雖然小氣,但必要的禮儀還是得盡到,擺了兩桌宴席。
請院子裏的人吃了一頓。
雖說這兩桌菜基本都是魚,但比起許大茂家的,已經好了許多。
閻埠貴雖家境清貧,卻堅持為兒子操辦婚宴,以維係鄰裏情誼。
相比之下,許大茂家境富裕,卻分毫未舍於他人。
赴閻家喝喜酒的賓客或多或少都隨了些份子錢,其中“老好人”易中海出手最闊綽,給了五塊;林建設緊隨其後,出了四塊,剩下的大多是一兩塊或僅五毛的。
這場婚宴結束後,閻家不僅沒虧反賺了幾塊錢,這令閻埠貴滿心歡喜。
晚上一家人圍坐吃剩菜時,他頗為自得地說:“瞧瞧,許大茂到底還是嫩了點,辦婚宴怎麽可能虧錢呢?我們不但剩了幾盤菜,還賺了好些錢,這日子呀,就得精打細算。”
於莉聽了心裏卻不是滋味。
她暗忖公公如此小氣,連吃剩的魚都舍不得扔,隻剩些骨頭,而且每頓飯的分量都是固定的,連添第二碗都不行。
更讓她在意的是飯桌上對閻解成未來工資的事隻字不提。
他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難道還要把工資交給家裏嗎?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起林建設夫婦。
別人家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家裏居然有兩輛自行車!似乎以前林建設也曾向她提過親,可惜那時她剛畢業,一心想著挑挑揀揀。
唉,真希望自己的生活能趕上林建設一家那樣。
——
很快到了周六,這是工廠今年的最後一日工作日。
再上班便是明年初八了。
下班後,林建設剛踏進院子,閻埠貴就問:“林建設,明天有空嗎?”
“有啊,咋啦?”
“我想借你的自行車用一下,你不是有兩輛嘛,借我一輛,我和解方一人一輛去湖邊釣魚。”
上次他跟閻解方去湖邊釣魚嚐到了甜頭,於是又動了這個念頭。
上次老大閻解成帶著媳婦回娘家時,他就跟著去了。
林建設笑著搖搖頭:“這回不行了,叁爺,我也打算明天去釣魚,我的兩輛自行車,一輛給婁曉娥,一輛我自己騎。”
“哦,這樣啊,那魚竿和蝦籠也不能借了吧。”
“哈哈,救急不救窮,你幫閻解成辦完喜事了,現在也沒啥大事,當然得自己用了。”
第二天早餐過後,林建設便帶著妻兒前往郊區湖邊。
閻埠貴早已在那裏,還是上次他收獲的地方,他已經釣到了五六條鯽魚。
快過年了,大部分單位都放了假,人們忙著置辦年貨,很少有人來湖邊鑿冰窟窿釣魚。
極目遠眺,除卻林建設一家人,唯有叁爺還在。
這年頭,環境尚佳,凡是有水之處皆有魚可尋。
然而,真有閑暇前來野釣的人寥寥無幾。
鄉裏人都忙於生產隊掙工分,就連孩子也有任務分派。
若說要下河捉魚?除非先把工分掙足了才行。
而那些工分掙夠的人,下了工已是疲憊不堪,哪還有力氣再去捉魚。
城裏的工人每星期休息一天,多數人會去供銷社排隊采購。
即便有些許閑暇,串門訪友便能消磨完一天。
工作繁忙,有閑情逸致進行野釣的人少之又少。
“來遲啦,我都釣了五六條了!”見林建設到了,閻埠貴笑著炫耀。
“嘿嘿,叁爺,您來得早不見得走得早,我馬上就能裝滿簍子!”
林建設能憑水勢地形迅速推斷出魚群的位置。
此時是上午十一點,河麵的冰已不像之前那般厚。
過冬的魚兒都聚在向陽的水域附近。
林建設用木棍敲開一塊冰,放下裝著雞骨頭的蝦籠。
再尋一處朝陽的水灣,砸開岸邊的冰,撒上用黃酒浸泡的小米做誘餌。
這些小米泡了好幾天,效果極佳,很快水底的魚就被吸引過來變得活躍。
“老婆,準備收魚。”林建設一揚竿,一條八兩重的鯽魚便被釣了起來。
對於體術已達頂峰的林建設而言,釣魚無需傳統魚餌,隻需布好誘餌引來魚兒即可。
他的眼神敏銳,能夠看穿數尺深的水層。
手勁強勁,甩竿如同舞動長鞭,魚鉤入水輕易就能鉤住魚。
叁爺閻埠貴是用魚餌釣魚,林建設則是用水下魚鉤勾魚。
這種技藝非尋常人能做到,沒有精準的目光和強大的力量,根本別提。
閻埠貴驚訝道:“咦?一落杆就有魚?看來得打窩才行啊!”
林建設沒空與他多談,趁著誘餌效果還在,一根接一根地將魚甩上岸。
婁曉娥隻顧著在岸上拾魚,四個二兒子在一旁嬉戲玩耍。
五分鍾後,林建設收竿。
換了個位置,砸開岸邊的冰,撒下黃酒泡好的小米。
等魚兒圍上來後,便直接用魚鉤去勾。
他釣上來的魚,鮮少是掛在嘴上的,多是掛在肚子或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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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鍾頭之後。
林建設捕獲了二十多斤魚,幾乎全是比手掌還大的鯽魚。
蝦籠裏也收獲了一斤多的河蝦。
“挺好,野外垂釣果然更有意義,叁爺,我們釣夠了,不跟你閑聊了,先走啦,嘿嘿。”
閻埠貴帶著羨慕輕抿嘴唇,“你也沒跟我閑聊啊,一直在這釣魚。”
“夠了就行,在湖邊待太久不好,回去再聊。”
閻埠貴抬頭看看天色,已過正午十二點,確實不宜久留湖邊。
於是趕緊收拾漁具回家。
六口到家後,四個兒子跑去玩耍,婁曉娥開始準備午飯,林建設處理魚蝦。
一斤多河蝦被婁曉娥用來蒸中午吃。
鯽魚全做成醋糟魚。
這種糟魚做法複雜,但酸香軟嫩,回味悠長。
林建設在穿越來之前就嚐試過幾次,到了這個世界廚藝大漲後,對醋糟魚的領悟更深一層。
將魚剖腹掏腮,不去鱗,清洗幹淨後依次擺放在竹篾上,置於陽光下晾曬。
至少需要連續晴天晾曬三天,直到鯽魚的水分蒸發掉三分之二,方可繼續下一步操作。
這邊林建設正在處理魚時,傻柱從外歸來。
見狀笑著說:“不去鱗是要做酒糟魚嗎?要不要我教你?”
林建設笑著回應:“一邊待著去,失敗者還有臉說教?我準備做醋糟魚。”
傻柱輕蔑地說:“還醋糟魚,那種燜一夜的?酸死你吧,那個很難把握,聽我的,給孩子們做糖醋軟糟就行,大概有二十多斤吧?燜壞了就浪費了。”
“哈哈,不用你操心,過幾天做好了讓你嚐嚐。”
“好!要是你一次就成功了,我就過來偷師。”
“偷師可不成,要學就正式磕頭拜師!”
“你別扯了,別吹牛,做好再說!”
今年立春早,臘月二十四就進入春天。
又碰上連續幾日晴天,陽光溫暖,升溫迅速,三天時間,鯽魚就曬好了。
臘月二十八晚上,林建設將曬幹的鯽魚刷上一層蜂蜜。
又在鍋底鋪上一層配好的大料和蔥薑。
然後將魚頭朝內,逐一擺放成一層。
再鋪上一層蔥薑,接著放魚。
魚擺放完畢後,將一斤醋、三兩醬油和少許鹽用冷水調勻,倒入鍋中淹沒魚。
大火燒開後,轉為小火慢慢燉煮。
夜幕低垂,從晚上八點開始燉煮,直到淩晨一點才停火,然後繼續燜了一整晚。
林建設沉浸在這製作醋糟魚的樂趣中。
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快要被他折騰得受不了。
醋糟魚的香氣早已彌漫開來,比熟食店飄出來的味道更加吸引人。
那些已經曬幹了三分之二水分的鯽魚,完全吸收了精心調配的醬汁。
林建設將醬汁的比例調整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並且他對火候的掌控簡直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使得鯽魚與各種調料完美融合。
酸香四溢的醋味更是讓魚肉和湯汁的結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整個庭院都被這令人陶醉的鮮香酸醇所籠罩。
林建設的行為無疑是在深夜裏散布美食誘惑。
叁大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早知道林建設能做出這麽地道的醋糟魚,上次就應該請他幫忙做了。”
閻埠貴說道:“得了,要是宴席上出現這樣的醋糟魚,鄰居們肯定都會搶著吃,哪裏還能剩下一點點。”
“是啊,快睡吧,再不睡肚子更餓了。”
前院的另一戶人家,閻解成和於莉夫妻也還沒入睡。
於莉說:“哎呀,解成,你怎麽覺得林建設這麽厲害呢?這鯽魚做得比咱媽強上百倍。”
閻解成回答道:“咱媽做的魚讓我們吃得飽就已經很不錯了,別挑剔了。”
於莉不服氣地說:“看你這樣子,真是沒出息,結了婚就該分開過,你以為你父母是舍不得讓你吃不上飯嗎?他們是惦記你的工資呢!”
閻解成歎了口氣:“我的工資要是不交上去,恐怕連我們兩個人吃飯都不夠,現在你的工資你自己留著,隻交我一份,咱們兩口子一起吃,還劃算些。”
“哼!真是會打算,都是跟你爸學的,那算盤整天敲得山響!”
於莉氣得把頭蒙進被子裏裝睡,但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
“解成,把窗戶關緊吧,這醋糟魚的味道太饞人了,晚上本來就吃得不多。”
閻解成起身去檢查窗戶,“已經關好了,忍一忍吧,睡著就好了。”
於莉無奈地歎了口氣。
心想:如果當初知道林建設過得這麽好,我就不嫁到吝嗇的閻家來了。
唉,婁曉娥怎麽就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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