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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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的人隻覺得熱鬧非凡,而行家裏手卻看得額頭直冒冷汗。
    林建設的字筆力遒勁,宛如欲上雲端,字體飽滿流暢,毫無瑕疵。
    自己教書多年,也常練習毛筆字,但要達到這種境界,還差得很遠。
    "哎呀!許大茂真是賺翻了,林建設這字寫得簡直絕了!"
    許大茂得意洋洋地將對聯收起:"那是自然,林爺的字貼在門上,我家京茹明年就能給我生一對雙胞胎兒子!"
    林建設急得連連擺手:"要是生不了可別怪我啊!"
    許大茂洋洋自得:"不會的!不生孩子還能怪床不成!"
    他們在外院談笑風生,唯有賈家大門緊閉。
    易中海見此情景,拿出一副對聯送到了賈家。
    "淮茹,怎麽不出來了?天氣暖和,抱槐花曬曬太陽多好。”
    秦淮茹答道:"不了,壹大爺,我們在陪東旭聊天呢。”
    "行,隨你們吧,這是我叁大爺寫的春聯,一會兒就貼上。”
    "嗯,謝謝您。”
    林建設剛把自己的春聯貼好,馬華便拎著兩包禮物前來拜年。
    正在門口閑聊的傻柱笑著罵道:"你小子,別人都是過了年再去串門,你怎麽大年三十就來了?"
    馬華笑著說:"我明天一早就回鄉下了,所以提前來看看師父。
    師父也不是外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林建設笑著說:"什麽年前年後的,來了就好。
    我不在意,正好你們都在,就把醋糟魚的精華傳授給你們。”
    林建設詳盡地向傻柱與馬華闡述了他對醋糟魚的獨特見解。
    傻柱誠惶誠恐地向他討教,而馬華則真心想拜他為師。
    因此,林建設毫無保留地將做這道菜的方法傳授給他們。
    他的講解簡潔明了,恰到好處地點出了關鍵之處。
    傻柱聽後豁然開朗,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初涉廚藝的馬華卻聽得一頭霧水,雖有不解之處,但仍努力記住,待日後慢慢領悟。
    中午時分,林建設本想留馬華在家用餐,但馬華因家中事務繁忙,執意告辭。
    林建設便贈他一些醋糟魚,並送了一個紅包。
    馬華歡欣雀躍離去,婁曉娥調侃道:“你的徒弟可真是夠尊敬的,師父師娘叫得特別殷勤。”
    林建設笑著回應:“這隻是學廚藝的學生罷了,我還打算再收幾個呢。”
    當晚,院子裏的老人們組織了一場新春聯誼會,院裏的鄰居們齊聚一堂,共度佳節。
    次日便是六二年的春節。
    全城的人都興高采烈地走訪親友拜年。
    四合院裏的住戶,無論平日是否和睦,如今也都敞開門扉,歡迎鄰裏的到來。
    即便是不想拜訪的,今天早上也得象征性地走一趟。
    林建設一家先去後院給聾老太太拜年,送了一包點心。
    聾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林建設啊林建設,不錯,還記得後院有位老太太呢。”
    林建設笑道:“什麽時候能忘呢?大年初一更不能忘。”
    “好好好,來,我給你們四個孫兒發壓歲錢!”
    林國林家和林棟林梁連忙叩頭道謝:“謝謝奶奶,祝您長壽安康!”
    聾老太太笑得前俯後仰,心裏卻想著,要是林建設能像傻柱那樣把我當親奶奶,或者傻柱能有四個兒子就好了。
    隨後,林建設與傻柱、許大茂一道,挨個去向三位長輩和賈張氏問了好。
    剛回到家,棒梗和小當就來行禮拜年。
    婁曉娥驚詫道:“院裏那麽多長輩呢,怎麽輪得到給我們磕頭?快起來,你爸快拿壓歲錢!”
    林建設笑道:“不用猜就知道是傻柱搞的,每人給兩塊吧,估計以後年年如此!”
    棒梗接過錢,高興地說:“林叔說得對,是傻柱安排的,我們還有幾家要去拜年呢,告辭了!”
    說完便起身往閻家跑去。
    片刻之後,閻埠貴憤憤地走出來說:“這個榆木腦袋太不厚道了,往年大人過來問候一聲就行,這次卻非要鼓動孩子來叩頭!”
    清晨時分,閻埠貴本以為隻是打個招呼拜個年,不曾想竟有人來叩頭。
    因家中有耳背的老太太,拜年通常都在後院進行,到他這裏打個招呼行禮即可。
    所以他並未預備孩子的壓歲錢,隻帶了幾枚壓腰錢。
    結果被棒梗和小當一陣猛磕,一掏口袋盡是些一塊麵額的錢。
    無奈之下,他隻得拿出兩塊當作壓歲錢分發。
    棒梗和小當離開後,閻埠貴越想越惱火。
    原本打算除夕夜揣幾張大鈔圖個吉利,顯擺富裕些,所以沒放零散的小錢,專挑了一兩張整的。
    沒想到剛起床就被磕走了兩塊。
    得知這是榆木腦袋的主意,閻埠貴更覺得牙齒隱隱作痛,於是出來抱怨。
    林建設笑著說:“三叔,明年還會有這樣的事吧,您信不信,肯定比今年多一個孩子。”
    閻埠貴想了想,確實是這樣,明年賈家的小槐花滿周歲了,或許能走路了,也可能由棒梗抱著來,那豈不是又要多給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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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這榆木腦袋太不像話了!”
    閻解成和於莉也從屋裏出來附和道:“這榆木腦袋真是的,院裏還有長輩呢,怎麽能讓孩子們來叩頭?”
    顯然他們夫妻也給了壓歲錢,但自家沒有孩子,這筆錢算是白花了。
    榆木腦袋聽到閻家人的抱怨,心裏樂開了花。
    棒梗和小當已經從一大爺易中海家出來了,正往後院去找許大茂和二大爺劉海中。
    這樣一來,整個院子凡是成家立業的,都被棒梗和小當挨家拜了個遍,至少每人給了兩毛。
    最後若不是秦淮茹聽見三叔的抱怨,及時出來阻止,榆木腦袋還想帶著兩個孩子滿胡同叩頭呢。
    “榆木腦袋!大年初一你瞎折騰什麽?”
    榆木腦袋笑著說道:“帶孩子玩嘛,開心就好!”
    棒梗興衝衝地跑過來,“媽,您看看我和妹妹掙了多少壓歲錢!”
    秦淮茹臉色陰沉地說:“趕緊送回去!過年的時候惹人煩。”
    棒梗和小當低著頭不說話,榆木腦袋不悅地說:“憑什麽呀,這是孩子叩頭換來的,秦姐您別太認真,誰抱怨讓他們來找我,不就是許大茂和那個閻老西嗎?”
    賈張氏在屋裏也嘀咕著:“就是,誰抱怨就讓他們的孩子也來叩頭,我們才肯退還給他們,棒梗小當,快回來。”
    秦淮茹歎了口氣,不再言語,帶著兩個孩子回屋去了。
    老三閻埠貴聽說同院子的人都被憨柱慫恿著發了壓歲錢。
    於是提議召開全院會議來批評憨柱,這種沒尊卑之分的行為實在不妥。
    然而易中海擺手反對:“沒必要,過年不就是圖個高興嘛。
    棒梗和小當給你叩頭說了吉利話,給多少全憑你心意。”
    劉海中也搖頭表示:“大年初一可別弄得大家不愉快,等幾天再說吧。”
    憨柱笑道:“老三叔,是不是覺得給多了現在後悔啦?哈哈,活該你生氣!”
    “哼,你這家夥!”
    “怎麽啦?不服氣啊?有本事咬我啊?”
    “我……我……我才懶得跟你計較!”
    “哎喲!這才對嘛,瞧瞧人家林楨多爽快,每人直接給兩塊呢!”
    林楨笑著說:“閉嘴吧憨柱,你能不能小點聲啊,萬一讓裏麵聽見又要氣得半死。”
    憨柱連忙捂住嘴巴,尷尬地笑著:“往後咱們說話就去前院或者後院,別在這兒說了,在中院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真憋屈。”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知道有些人愛瞎琢磨,你就少說兩句吧!”
    賈家那邊卻完全不一樣,過年的熱鬧與他們家形成了鮮明對比。
    院子裏的歡聲笑語都被西邊屋裏賈東旭聽得明明白白。
    他氣得不行,覺得整個院子的人都在排擠他。
    特別是師父易中海,竟然拐彎抹角地說他多疑,憨柱故意提到林楨給孩子多發錢,這不是存心想讓他氣得發瘋嗎?
    林楨平日對自家冷淡,往年從沒給過壓歲錢,今年竟然是四塊?肯定是有意為之!
    他的思維已經陷入死胡同,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詛咒什麽了。
    自從大年二十九那天早上開始,已經過去兩天了,他隻喝了兩口湯,完全沒有胃口,滿心憤怒,身體疲憊不堪。
    秦淮茹也變得異常麻木,任憑賈東旭如何責罵,她隻是低著頭哭泣,一句也不回應。
    賈東旭看著屋頂,壓抑著怒火,再次昏沉入睡。
    過年的假期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正月初七。
    多數單位都打算在明天正式恢複工作。
    林楨已經帶著家人拜訪過劉嬸,明天婁曉娥就能去上班。
    軋鋼廠裏有些崗位早已開始運轉。
    林楨也多次前往工廠查看情況。
    就在眾人全力準備展開新一年的工作時……
    賈東旭被傻柱急匆匆地送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由於內心的扭曲,他的疑心越來越重,加上癱瘓在床難以調養,過年的這幾天,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秦淮茹似乎已經對這一切感到麻木,即便丈夫再怎麽責罵,她也不再反駁。
    賈張氏明白兒子因癱瘓而鬱鬱寡歡,可她也無能為力,無論怎麽勸,賈東旭都聽不進去。
    連續幾天食不知味,自怨自艾。
    終於在初七這天,病情突然惡化。
    原本還未痊愈的傷勢,再加上內心的疾病折磨,直接進入了病危狀態。
    這一天正好是醫院假期的最後一天,每家每戶都有人在忙碌。
    於是大家都趕忙過來幫忙。
    賈張氏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踝哭得撕心裂肺,壹大媽在一旁安慰。
    秦淮茹淚流滿麵,抱著槐花隨眾人前往醫院。
    要說最著急的,還得是傻柱,推著板車的速度快得幾乎要飛起來。
    奇怪的是,壹大爺雖然滿臉悲痛,卻走得不緊不慢,跟在人群後麵。
    林建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歎息。
    看來賈東旭的命運已經走到盡頭,連他的妻子和師父都放棄了挽回,他現在的心態也坦然接受了這一切,誰能延長他的壽命呢?
    憑他母親賈張氏的能力?
    賈張氏一生吝嗇刻薄,沒有福分惠及子孫。
    如果賈東旭在受傷後能意識到自身的不足,不再糾結於小事,心理不扭曲,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若是再謹慎言行,改變以往的刻薄吝嗇,變得謙遜友善,與鄰居和睦相處,出現奇跡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畢竟醫院裏住著一位擁有係統能力的穿梭者。
    但如果真的這樣,那他就不再是賈東旭了。
    從小便繼承了母親賈張氏的刻薄狹隘,在遭遇困境後更是變本加厲。
    最終將妻子逼到麻木,自己耗盡了最後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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