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澤階表情平靜帶著好奇問：“考得還可以，你們這回要怎麽押？成績可由考官決定。”
    林澤階不勸他們，都是成年人不是傻瓜，說到人生經驗他們絕對很豐富。
    讀書的才能是要自律慎獨內求，處事更多是依靠情商和對外界反應，在生存麵前別人一樣很精明。
    “這個嘛，我們自有考慮，你的賠率又降了。”張甫仁唉聲歎氣。
    “你已經賺錢不少，幾年趕考的費都賺回來，這次又押了多少？”林澤階有些好奇的問。
    “難得碰到你這個倒背如流的人，總得讓我發一回。”張甫仁比兩根手指。
    林澤階平靜的說句：“二十兩，那不少錢，保守一些好。”
    “二百兩，唉！賠率太低了，隻有兩倍，當初我大膽一些遠比這時收益大。”張甫仁好像很痛苦，“我早應該相信你。”
    林澤階大吃一驚：“二百兩？你不怕風險嗎？”
    “沒風險，這個場子好多年都在。”張甫仁天真的說道。
    林澤階不喜歡賭，在這方麵找不到一點快樂，和張甫仁沒有共同語言，不再理他們，向來接他的林鴻福他們走去。
    接下來的兩天在等成績，林澤階一樣天亮就早起讀書，然後就和劉盈語，竹葉一起練武。
    練到差不多全身舒服，一天的讀書的效率特別高，長期鍛煉，他很少感冒發燒。
    人在小孩子階段精力最旺盛，好像不會累一樣，這時學東西最快，到25歲開始走下坡路，要依靠經驗了，林澤階特別珍惜這一段時光。
    翁靖傑和李裕華，他們考完後會休息，會賴床，會想玩，看林澤階依然早起做讀書做題，都不自覺得苦笑起來。
    林澤階是他們未來的小舅子，小舅子這麽努力，作為姐夫的人壓力極大。
    當聽林澤績和陳運振講，林澤階就算過年大節日都沒有休息，心裏升起十足敬意。
    內行中人才更明白行業中的難易，讀書不是享受，花腦力和體力，會累的，會想玩，會寂寞，會懷疑，會有情緒起伏，這些要很大毅力來克服。
    最簡單寫字上六千字，人就會腦袋痛，手會麻，懸著手臂寫字，半邊身子後背酸痛極了。
    李裕華和翁靖傑見賢思齊，被林澤階這朱者感染，壓下想玩的心，拿起書本和筆。
    三個人朗朗讀書聲，同時讓李家和翁家跟來的親人，看到林家的家風，想結親的心更重了。
    自家兒郎跟著這樣的人，有天賦又肯努力，前途似錦。
    轉眼又是放榜時，這次放完榜府試就結束，名次定來。
    林澤階心中升起了期盼，如果最終定榜府試第一的話，院試大概率提學大人，會讓府試第一名當選秀才。
    這也是一種潛規則沒有強製，提學如果不這樣做，知府可能會不支持提學的工作。
    提學三年一任，要主持一省各府兩次的院試，三次的秀才歲試和一次鄉試，很多工作都要知府支持。
    當然提學管著功名，一府學子出太多問題，知府作為主官沒有管好教化，吏部考察時政績會降等，一般彼此互相幫襯。
    考上秀才對別人來說衣食無憂，對於林澤階來說，還有軍功爵位能夠領，說不想那絕對是假的。
    忐忑不安到府文廟前，大操場前麵的酒樓時，人潮洶湧，隻有兩百多人等著成績公布，依然人來人往，看熱鬧的人很多。
    這時府裏已經來了不少各縣往年童生們，準備參加院試，他們會湊在一起看熱鬧。
    永漳縣學子們聚集的地方，換了很多的麵孔，來了不少新麵孔，林澤階依然看到，蘇自誠和劉慶彪，他們沒有被淘汰。
    基本上縣試前十人都沒有被淘汰，加上李裕華、翁靖傑，永漳一起出發趕考學子，有快二十個留了下來。
    最後一輪公布，那就不知道還會剩下多少，那些老童生表情很輕鬆，緊張是林澤階這些沒成為童生的考生。
    和蘇自誠、劉慶彪打招呼，他們表情略顯緊張，笑起來不自然，基本上無心說話。
    有鏡子林澤階相信自己也一樣，談論了幾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準備去包廂。
    好多永漳人舉起拳頭示意：“澤階公子，再拿第一。”
    有的縣的學子不舒服，“太囂張了吧！怎麽可能他一直拿第一？”
    直接有朋友捂住他的嘴，“別人拿不拿第一你可以諷刺，這位你最好別諷刺，你用的黑板，你家親人孩子種的牛痘是這位發明的，被哪個狂熱支持者打，官府還說你沒理。”
    以前開榜前，定州府各縣學子之間的地域嘲諷，在這次科考中很少爭執，一般避開永漳縣，大部分人會感激林澤階這種，做了惠及百姓事情的人。
    少部分想通過黑林澤階博出位的人，不是沒有，大概率結局就被打了。
    大家還是盼望林澤階，再做出惠及更多人的事情來。
    林澤階不知道他已經有很多的支持者，沒人和他說他也懵懵懂懂，沒有注意到這方麵。
    開榜前注定是坐立難安，林澤階一直用手在袖子裏握緊拳頭，釋放著壓力。
    隨著抬銅鑼的衙役敲打著響聲，走過來時，他少有失態的站起來。
    連劉夫人笑他都沒有注意到，他心頭閃過的是：光陰如駿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寒燈紙上，梨花雨涼，欲賣桂花同載酒，終不是少年遊。
    林澤階的恍惚失魂，陳老夫子感受最深，這孩子天賦好沒錯，但是付出實在也多，一天學實實在在的五六個時辰，一般人坐著都累，他都堅持不了幾天，這孩子堅持下來七年，當然還沒有結束，還要堅持不知多久。
    “你自己去看榜單吧！這次放榜少了一起人，劉五先生和運振，你們要保護好澤階。”陳老夫子吩咐著。
    林澤階很想親自看到榜單，向劉財主和劉夫人等人說了聲，下樓而去。
    榜單前麵聚了一大批人，林澤階在眾人的保護下，擠到了榜單前麵，抬眼從頭往下看，不由的極失望，前麵的十個人榜單裏沒有他的名字。
    心中充滿挫折感，他很希望自己能拿第一，能保送過院試，秀才的功名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能早拿到手，等於爵位在手。
    失魂落魄一路向下看，到最後都沒有自己的名，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腦袋中已經在回憶考試時寫的卷，沒有錯誤，為什麽樣會沒有上榜，怎麽會沒上榜？
    李裕華和翁靖傑都上榜了，林澤階臉色煞白，抓著爹爹林鴻福的手臂才勉強站住，內心一直安慰自己一定要堅強。
    可是情緒一旦放濫開來絕望感襲來，人是好像被抽幹力氣，身體發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