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福發現林澤階的異常，一把抱住他，急聲叫道：“階兒，階兒。”
    林澤階被他的聲音叫回理智，連忙穩住身形，勉力笑著：“爹，我沒事。”
    畢竟表現出憂愁沒用，白白增加父親的擔憂，又不能解決問題。
    李裕華和翁靖傑同樣發現，榜單上沒有林澤階的名字。
    李裕華性格更急，帶著不解語氣：“咦！會不會搞錯，明明澤階的文章做得比我好，怎麽會沒上榜，一定出錯了。”
    翁靖傑跟著擔憂的說道：“肯定搞錯了，我們要申請看卷子，會不會有人使壞，汙了澤階的卷子。”
    跟來的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身旁有人不屑的說道：“不中有什麽奇怪的，科舉不中才是常態，不過還有一二三名榜單是黃榜，還沒貼出來呢！你們不會想著上榜吧？”
    在那個人剛說完，衙役又敲著銅鑼，大叫著：“讓開，讓開，還有榜單沒貼。”
    人群中閃開一條道來，捧著榜單的衙役展開榜單貼上去，人們的眼光都集中跟著看。
    已經有人叫起來：“第一名是林澤階……”
    林澤階耳中隻聽得見自己的名字，眼睛看上去，榜首正是自己的名字，不由百感交集，瞬間滿血複活，一下全身有勁。
    失敗是成功之母這話是扯淡，失敗隻會讓人萬念俱灰，和讓人受傷是一樣。
    人受傷多就會虛弱，百病纏身，最後連站立都困難，失敗多了一樣人會自我懷疑，沒有多少能幾次失敗再站起來，社會關係不會再支持。
    多少失敗到成功和百病纏身一下痊愈，隻能是奇跡，人不應該追求這個奇跡。
    人生最好不要失敗。
    林澤績興奮抱著林澤階，顯得比林澤階還激動，跳著叫著歡呼，“階弟你中了頭名，你中了頭名，我們那裏從來沒有出過頭名，你太厲害了。”
    林澤階一時間熱淚湧上來，但是林澤績比較高剛好抱在他的脖子上，勒的翻白眼，什麽感慨一下都沒有了。
    用手掰著林澤績的的小手臂，林澤階急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別跳了，我的脖子難受。”
    搞笑的場麵，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林澤績連忙放開林澤階，紅著臉說：“對不起，對不起。”
    林澤階隻能說：“沒事，以後不要抱我的脖子。”
    李裕華和翁靖傑笑著：“恭喜澤階賢弟。”
    “同喜，同喜，我們三人以後可以稱為小友了。”三人相視而笑。
    連續的場次第一，加上知府的麵試，很多人注意到林澤階，紛紛向他打招呼祝賀：“恭喜林小友，賀喜林小友。”
    林澤階恭敬的向四方還禮：“僥幸，僥幸。”
    行完禮後開始向退，向酒樓的位置而去。
    到酒樓大廳看見永漳的老鄉們，包括張甫仁，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林澤階有些奇怪，他不是押二百兩自己是榜首嗎？
    “你們是怎麽了？贏錢還不高興嗎？”林澤階問道：“難道沒有押我榜首嗎？”
    張甫仁勉強笑著，帶著忌妒的語氣，“咳咳，恭喜澤階取得案首，這下秀才有望。”
    好幾個永漳的老鄉，麵露悲憤，還是勉強保持風度向林澤階祝賀。
    在角落的蘇自誠笑出聲來：“他們都押你榜首是贏了，可是壓的錢太多，莊家跑了，哈哈！”
    劉慶彪笑著說：“幾千兩的銀子壓你贏，那些莊家不跑才是傻瓜。”
    “這個莊家也太坑。”林澤階不怎麽說，向蘇自誠和劉慶彪拱手道喜：“自誠兄，慶彪兄，恭喜上榜。”
    “同喜，同喜。”蘇自誠和劉慶彪同樣回禮。
    這次永漳縣來府試的人，隻有林澤階，李裕華，翁靖傑，蘇自誠和劉慶彪上榜，別的人隻能明年再戰。
    府試的名額隻有50個人，十個縣近十幾多年考過縣試的學子聚集，快三千人考50個名額，競爭很殘酷。
    “那到時府衙謝師宴見。”林澤階找娘親和劉財主他們匯合，春風得益意不要在失意人麵前出現，閃身離開。
    回到包廂，自然是歡樂一堂，府試第一代表著隻要提學，和知府無仇無怨，林澤階的院試穩拿秀才功名，可以承爵。
    劉財主這回也不點菜慶賀，“我們先回去，等下報喜的人來，沒有接待發賞錢可不太好。”
    陳老夫子笑著點頭：“走趕緊回去，澤階考第一大喜事，要多發些賞錢，散錢聚福。”
    陳秀枝滿臉慈愛又驕傲的看著林澤階，母憑子貴的滋味她已經享受過好多回，這回又給她增添光彩。
    府試第一這得多厲害，才12歲這麽小的年齡，大家記住她的兒子，一樣會記住他的娘親。
    當看走出清溪村回娘家，為兒子的讀書，她有多少的彷徨，現在就有多揚眉吐氣，消息傳回去，婆婆林張氏又要受到，林氏家族人的指責一次。
    林澤階的三個姐姐滿臉都抑製不住的笑容，弟弟這麽強，以後嫁人她們不欺負婆家就不錯，誰敢欺負她們，像大堂姐二堂姐她們娘家有錢有官有人撐腰，在婆家日子過得舒心如意。
    劉盈語不時偷看林澤階，這就是最符合她心中的如意郎君，會講故事，能歌善舞，詩書更不在話下，脾氣還溫柔，科考還這麽厲害，那個女子不想擁有這樣的郎君。
    馬車回到院子沒有多久，送喜報的人吹吹打打來到門前問道：“這裏是林澤階林公子的住所嗎？”
    門口迎接的門子大聲回答：“是的！你們是報錄的吧！”
    領頭的大聲叫道：“捷報貴府林澤階，蒙定州知府蘇，取中為大周朝永徽五年定州府府試第一。”
    住在這一帶左右鄰居都出門看，然後甲長，坊丁，捕盜全都周繞過來。
    他們對於這個神秘的鄰居很好奇，一聽是府試第一全都露出羨慕的表情。
    科舉是逆天改命，布衣可以笑王侯的通天路，宣傳深入人心。
    胖管家早拿出一大筐的銅錢來撒，好多的百姓都來沾著喜氣。
    一隊吹著歡樂曲調的報錄走了，更外又來一隊報錄，這是翁靖傑的，他府試入第十名，胖家又帶人撒銅錢。
    沒多久第三次報錄人來，整個巷子都被人堵住，李裕華府試十二名。
    又是一大筐的銅錢撒出去，每個來沾喜氣的人，都撿一大包裹的銅錢回去，有的人幹脆把外衣脫下來抱錢。
    報錄的人當然拿到不少銀兩，左鄰右舍紛紛來拜訪，送上禮物，不過胖管家出來應對，並不收大家的禮物，反而贈送禮物回去。
    林澤階居然看到，好多陳家灣的人和清溪村的熟人，幾個堂伯和他們兒子，有兩村族長甲長別的兒子等好多人，這些都是不出五代的族人，陳家灣的生意已經鋪到府城來了。
    他們臉上帶著笑容，見過陳老夫子後，有的抱著林澤階，有的揉了他的頭發，稱讚：“澤階，挺厲害的。”
    林鴻福和陳秀枝熱忱的招呼著他們，叫來宴席，熱鬧的擺開來。
    林澤階陪鄉親們一會，就去三進院。
    清溪村和陳家灣工坊很多出產由劉財主銷售，工坊之間親族交叉入股，行商事還是農籍。
    三進院一樣很熱鬧，劉財主劉夫人在三進院擺開幾桌子的酒菜，有文人打扮，有武者打扮的人，紛紛向林澤階致意，態度親熱又保持適當的分寸。
    吃吃唱喝間，劉財主提醒林澤階：“你準備帶什麽禮物去拜見蘇知府？文房四寶上榜的童生們都帶，知府年年收，太大眾化不顯得用心；太貴重物品知府不能收，得用心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