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被懷疑押題默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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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府的門口,辰末大約9點,新上榜的童生們,在不耐煩等著林澤階,他不到的話是沒人敢領頭的。
    林澤階沒早來,並不是起不來或者架子大,而是知府早派禮房的人來告知,不用太早到,他有事務要辦,大約到鍾樓敲鍾已時十點鍾到就可以。
    每個府城基本都有鍾樓,沙漏記時得人專門看著,到整點有人敲鍾報時。
    有人忍不住詆毀:“這個林澤階聽說年齡才12歲,不會睡過頭了吧!小小孩童居然排在我等麵前,實在讓人不服。”
    也有人反駁:“秦兄,有誌不在年高,甘羅十二為相,曹衝七歲稱象,孔聖人都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年齡取人同樣如此。”
    “沒錯,是我們早來了,人家禮房的人,不動聲色,沒有催促我們,邦昌兄把責任怪在林案首身上不對。”
    這兩個為林澤階說話的人,是蘇自城和劉慶彪。
    報怨秦邦昌聽得出他們的口音:“你們都是永漳人,鄉黨自然是互相說著好話,這天氣炎熱他們三個不來,我們得在烈日下多受多少苦。”
    “這就不是林案首的責任,知府有通知說別來太早,他有公務要先辦,而且聽你的口音是府城的,應該更加懂得規矩才對。”蘇自誠性子本來驕傲,有理更不會讓人。
    他們爭吵時,林澤階和李裕華,翁靖傑到了。
    府衙的禮房的書吏對下時辰,看到林澤階到,讓人打開中門,身穿喜慶紅衣的衙役們列隊兩道,表示夾道歡迎。
    一名書吏站在前頭,大聲用雅音說道:“府台大人有命,請學子們入府內赴宴。”
    這是很多童生這一生的高光時刻,見過四品的知府,以後可以向子孫吹牛:“知府大人是我的座師,見過緋紅大衣上的金線繡著雲雁紋樣圖。”
    林澤階沒有絲毫的狂傲之色,在而是向按考試排名,排成隊的同科的童生們行了團禮:“在下暫時領頭,與各位同案同行。”
    排成四排的新童生們一並拱手回禮:“林小友先請。”
    考上了童生有資格稱為小友,考到秀才有資格稱為老友,和年齡無關。
    他們分開兩邊讓林澤階走中間,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前麵,書吏一聲:“禮樂起。”
    然後雅樂響起來,林澤階昂首挺胸走著四方步,向府衙內行去,體會了一把在人群中心c位的感覺,滋味自然極好。
    在一眾衙役,樂手,書吏的羨慕的眼光中,林澤階走過中門,緩步向內走,後麵學子跟著。
    中門進去走一段不長的距離,就是府衙的前堂,蘇知府坐在高堂上,在建築圖案和衙役們的襯托下,威風凜然,威嚴的目光俯視而下,宛如神人一般。
    林澤階作為案首,站好停下來,有禮房的讚禮書吏高聲引導:“樂禮停,今府試案首林澤階,率新進童生拜見府台大人。”
    後方的童生們整齊的鞠躬而下:“吾等學子拜見府台大人。”
    這一拜是拜見老師,定下師徒名分。
    陳知府笑著站起來行禮:“各位小友請起,本府受吾皇所托,牧守一方,有緣點中各位成全一段師生之情,可喜可賀之事。”
    眾童生們都在認真聆聽教誨,這是一個流程,一般來說不能考中秀才,隻有這次這麽近見府台大人的機會。
    蘇知府對於這樣的場景,經曆的多,很清楚套話感動不了人,隻能感動自己,反而不如記住幾個有潛力的考生,說幾句體己的話,更能收買人心。
    他能記得住就是林澤階,李裕華,翁靖傑和科考排前十名的人。
    越過林澤階,按著排位順序叫著童生們的名字,拉著他們的手說各自八股文章的優劣在哪。
    這足以讓,不識得官場待人接物利害手段的考生們,感動內腑,以為是知府大人對他們多麽的重視。
    林澤階仔細的觀察發現,這位蘇知府是有一套方法當官的人。
    別小看拉手這一個動作,人與人最快接近的方式。
    一般男人願意拉著手,表示沒有敵意,拉近距離的好方法,從原始狩獵中留下來的本能,蘇知府不知原理,但知道應用,是極有聰明才智的人。
    和十多個人講完話,才回來拉著林澤階的手,“澤階,你是本府親點的案首,你的破題寫得極妙,深合我心。”
    這林澤階虛心的說道,“府台大人青眼相看,學生感激涕零,隻有更加努力報答師恩。”
    “你小小年齡就能文章做得這麽好,確實不一般,天賦異稟,資質非凡。”看得出來他對林澤階極喜愛,那種笑容是很燦爛。
    可是這時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府台大人,學生想看林澤階的考試文章,在下聽說他記性極好,曾經有一任吳提學下鄉采風,他5歲把《千字文》倒背如流。”
    蘇知府好奇打量著林澤階,“有這事嗎?這不是好事嗎?你想表達什麽?”
    “學生聽坊間傳聞林澤階的科考文章,是背下來抄襲的,曾經徐洲府出過這樣的題。”那名學子硬挺著脖子說道。
    蘇知府看了一下位置,想起知道對方的姓名皺眉:“你叫秦邦昌對吧?,什麽時候科考成績成坊間傳聞?背一下你的三代履曆。”
    秦邦昌背起了家族三代的履曆,林澤階算聽出來,是七年前和鍾縣令作對府學秦教授的侄兒。
    林澤階馬上說道:“座師,這位秦邦昌的叔叔和在下有恩怨,當年和學生在吳長民提學麵前打賭,不信學生能倒背《千字文》,輸了一車書給學生。”
    一講到吳長民,蘇知府很清楚,他和吳長民、張徑香是同科進士,關係極密切,在科舉後當官結成年兄,是天然的盟友。
    於是他說道:“按很多秀才們給朝廷上書的提議,你們考上府試的考卷答題,要結集在士林公開售賣,押題默答案是要貶落或者排最後,你就等著到時你買本來看,就知道澤階有沒有默人的答卷。 ”
    蘇知府為林澤階開脫,打算宴席後問他,有沒有默徐州府的考題,如果有的話就說是碰巧一個樣,隨著院試開始,沒有幾個人有心去追問府試的問題。
    秦邦昌知道機會就這一次,錯過這次宴會,下次一個人對著知府下場很難說,梗起脖子,“請府台大人讓我們看一看林澤階的卷子。”
    林澤階很清楚秦邦昌行為,做局想毀掉他,必須反擊,抄襲文賊很難自證,說破嘴很難讓先入為主的聽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