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院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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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文興冷冷看他們一眼:“你們沒跑還好,逃跑帖子還在,俗話說跑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出獄沒有幾天的張甫仁,想走捷徑跟著來迎接,慶幸自己跑得快,沒想到這任的提學這麽不講人情,迎接的人都扣下來。
    過後聽到被扣學子回來說,提學說沒有逃跑學員,還給一次改正的機會,領了拜貼回來了。
    而逃跑的學子,自然有處罰。
    這話說得張甫仁忐忑不安,才剛剛出獄幾天,沒想到又攤上這種事,這科院試基本沒戲,何以解憂?唯有青樓紅館人。
    在獄裏每天吃飯,比外麵貴5倍8倍他心痛,花在紅館人身上他是一點不心疼,夜夜做新郎。
    林澤階編完書後,一直在努力複習,不隻陳老夫子出題指導,還有蘇知府偶爾批改他們的文章。
    考上進士的人都是真才實學,鄉試舉人全國三年3000多名,進士三年300名,偶爾新皇繼位加恩科,基本上沒有僥幸上榜可能。
    蘇知府指導更是一針見血,說明他們的文章,哪些方麵的不足。
    他這種終身浸潤在經史子集的讀書人,講起來是高屋建瓴。
    讓林澤階、李裕華和翁靖傑收獲極大,特別是林澤階他是蘇知府重點關照的人,李裕華和翁靖傑隻是順手。
    劉財主又特意來告知新提學的脾性,並搞來他的文章,讓林澤階三人模擬。
    林澤階謝他的時候,劉財主是這樣說的:“不用謝,反正你編的題名錄,允許我在別的省份印刷,這讓我賺了很多,比一個商隊跑漠北一趟賺得還多。”
    當然蘇知府一樣賺不少,後麵加印的兩萬冊,都有分賬給他,還要加印的話,自然還會分賬給他。
    本來陳家灣和李家後麵印刷書籍,不想報給蘇知府,很多書商都會這麽做,但被林澤階阻止。
    財這東西一定分的,財聚人散,人聚財散,獨自想占有,太讓人眼紅,必然會出事。
    蘇知府對林澤階的指導,更是投入心血,這些知識不隻是院試能用,以後的鄉試一樣有用。
    新任提學到定州府第一件事,就以學風不正,革除部份生員秀才的功名,引起定州學子們的震動。
    林澤階多多少少會不安,朱筆沒有點下來,事關命運,誰會安心。
    更努力的學,是林澤階唯一能拿來抵抗,內心惶恐的武器。
    娘親帶著三個姐姐們,把附近的寺廟道觀都許了個遍。
    六月初十二,小夏,定州府一年半一次的院試就要開始。
    還是在府文廟,這次考兩場,考生人數沒有府試多,隻有1200名。
    院試和府試不同在於食物得自己帶,筆墨紙硯得自己帶。
    擔保人除了原來陳老夫子要到,還要府學學正,縣學的教諭來共同擔保,驗過身份才能進場。
    林澤階從龍門進入考場,依然要脫光衣服搜檢,食物一樣要被捏碎,監考極嚴。
    院試巡場軍士,全部由外地調來,怕本地的衙役軍士們和學子們互相勾結。
    進入考場要唱名,提學楊文興坐在中間,蘇知府坐在另一側作為提調官。
    楊文興大約四十多歲,白臉皮滿臉書卷氣。
    一旁的禮房書吏唱名:“永漳縣考生林澤階,廩生陳建宏保。”
    林澤階向楊文興鞠躬雙手一拱,接過正式考試卷紙,走去他的座位。
    楊提學出聲:“慢!”
    林澤階隻好停下腳步,抬頭帶著疑惑看向楊文興。
    楊文興目光平和和林澤階對視:“你是府試第一,五百年科考第一神書封頁設計,寫了《勸學》、《為學》、《傷仲永》的狂生林澤階?”
    林澤階把考籃往自己的坐位一放,再次拱手鞠躬行禮:“回稟大宗師,晚生隻取得定州府試第一,不敢稱府試第一,至於狂生晚生更不敢愧領,隻是為了噱頭讓人注意書籍,裏麵的文章都是各學子嘔心瀝血之作。”
    坐側邊的蘇知府,聽了林澤階的回答,點點頭,這孩子回答滴水不漏不錯不錯。
    “你年齡小不可鋒芒畢露,這是為人為官者大忌也,”楊文興告誡一句:“你府試的文章本官看過了,寫得豪邁用詞華麗,但是我希望你的文章,如《為學》一般的用詞平實而雋永,讓人回味無窮。”
    林澤階心中一驚,按蘇知府和劉財主提供資料,楊提學過去的文章用詞險峻帶有悲苦之意,這一下改成平實的文風,到底是真是假,他這是給這次院試的文章定調嗎?
    “多謝大宗師提點。”林澤階隻能先選擇相信他的話。
    楊文興點點頭,書卷氣的臉上看不出來悲喜:“本次院試是糊名,本官本想磨礪你一番不取你上榜,但是本著公平的原則,隻認文章不認人,你可明白?”
    這句話說得林澤階汗都出來,他對秀才極渴望,因為對他來說,不隻是草民和士紳差別,還有永襲的軍功爵位可以領。
    這個爵位可保他家在本朝,隻要不犯錯可以一直富貴,軍功集團和科考不一樣,科考雖然有武狀元,但是很難得到重用。
    冷兵器時代的軍事將領,一般都是繼承製,由功勳集團內部家族帶出來的,他們才會合作互相救援。
    林澤階心裏罵娘但表麵肯定不敢,隻能低頭回答:“唯求大宗師公平公正。”
    楊文興見林澤階冒汗的樣子,眯起了眼,好笑的點著頭,這孩子的還是渴望功名。
    林澤階坐到座位上,他是提堂號,就在楊文興的眼皮底下。
    拿出筆墨紙硯,開始磨墨,思考楊文興的話會不會的陷阱?
    從以前楊文興的文章來看,他是那種走悲愴苦澀文風的人,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改成平和周正的文風?隻能相信人是會變的。
    平和純樸的文風林澤階也擅長,像《為學》這樣的文風,是質樸直抒胸臆的寫法。
    很快考生們入場完畢,林澤階看到垂頭喪氣的張甫仁,印堂發黑,眼袋很重,腳步虛浮,應該是縱欲過度。
    書吏們舉著考題,在科場過道上走動。
    看到考題,這個楊大宗師,果然還是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