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什麽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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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階搖搖頭:“不行,這不僅是你們犯錯,連知道的長輩們都犯錯,還不知道錯在哪裏。”
林澤績,陳運振去叫陳老夫子和族長。
林澤階不理尬在原地的那些陳家灣人,而是走近一個眼神空洞,表情害怕的小孩子身邊,柔聲的說:“別怕,你們以後一樣有假期,吃得飽穿的暖有工錢,你今天有吃飽飯嗎?”
看著他們的樣子,林澤階差點眼淚都流出來。
那孩子怯怯生畏懼看著林澤階,喉嚨出來的聲音,像有沙子摩擦一樣粗糙:“你是誰?為什麽問這些?”
“我是這個村子裏的秀才,剛考試回來,你叫什麽名字?”林澤階聲音帶著哭泣音說道,這孩子的手都是老繭,卷起來的小臂上是傷痕,小小年紀承受不該承受的。
“我叫狗剩,來這裏幹活給吃個半飽,就是活太多,幹得太久,從天亮幹到天黑,吃完飯不準休息,休息要被抽鞭子。”狗剩看出林澤階是為他們著想,勇敢的說話。
“你們來這裏後,有人死亡嗎?”林澤階再問。
狗剩看著親切的林澤階,搖頭:“沒有,來這裏要先洗澡,生病有郎中來醫。”
林澤階三次驗證放下心來,他把人命看得很重,珍惜別人的人生。
陳運權在一邊嚷嚷著:“澤階你太不相信人了,我就說沒有嘛!你認為我在做壞事,我們其實在做好事。”
林澤階瞪他一眼,陳運權訕笑著閉嘴。
“你們來自哪裏?什麽原因會逃難來出來,官府不管嗎?”林澤階細心的問。
“我是聚川府東貞縣的人,家裏受了水災,田都衝完了,房子也衝沒有了,逃難過來被人引到這裏來的,官府不管我們,不讓我們進城,隻好向定州這裏逃。”狗剩回答:“秀才哥哥,我餓了。”
林澤階淚水再一次奪眶,“我讓人搬食物給你們吃,你幾歲了,家裏幾個人來這裏?”
林澤誠跑出去:“我去叫人送吃的,很快會送來。”
“我8歲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來這裏,爹娘被水衝走了。”狗剩語帶悲傷的說著。
“把你弟弟妹妹叫來我看看。”林澤階輕撫摸他的臉吩咐著。
狗剩顯然是害怕:“我叫來弟弟和妹妹,會不會被他們打?”他指著林鴻權等人。
“不會,沒有人敢打你們,誰敢打你們我送他們是坐牢充軍。”林澤階眼睛掃過陳鴻權他們。
狗剩才從人群中牽出他的弟弟和妹妹,看起來更小,更瘦弱,林澤階防佛看到以前的姐姐們,悲愴塞滿胸口,不顧他們身上都是石膏粉,抱一下他們。
柔軟漂亮的秀才衣裳,讓兩小孩下意識想躲,他們頭比身大,睜大的眼睛,赤著腳,破爛不遮體的衣裳,都讓林澤階無比難受。
所有人能感覺到林澤階的悲傷。
大表哥在衙門呆久了,看過更悲慘的事:“階弟,你不要覺得我們殘忍,他們能到這裏是幸運的,很多人吃觀音土活活脹死,更悲慘還有易子而食,女人肉嫩,小孩子吃完就吃女人。”
“他們來了陳家灣不該如此。”林澤階說道。
陳老夫子,外公,陳氏族長、甲長,族老被林澤績和陳運振帶進來。
陳老夫子和外公陳建關,看見災民的樣子都皺眉。
族長,甲長,族老應該是知道,表情很平靜。
來的路上了解的事情經過,陳老夫子直接說道:“階兒,事情我知道了,他們做的不對,你怎麽看待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我覺得沒有做錯什麽,”陳氏的族長反對的說道:“我們給他們一口飯吃,對得起他們,官府連飯都不給吃。”
甲長一樣的說道:“他們心甘情願就不能怪我們,你情我願的交易。”
“這是交易嗎?”林澤階平靜的表達憤怒,沒選擇憤怒的表達,“在沒有選擇下的選擇,叫心甘情願嗎?生命威脅下的選擇叫自願嗎?叫逼不得到已。”
陳族長和甲長沒想到,林澤階的反應這麽大,臉有點掛不住,礙於是林澤階選擇讓步:“澤階你說怎麽辦?總不能為這些外人,傷了我們人吧!”
外公陳建關跟著勸說:“階兒,我和你的夫子在會不準這樣做,但是你得先告訴大家,為什麽不能這樣做,陳家灣一向團結,大家會聽你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叫乘人之危,乘火打劫,還說得義正嚴辭是心甘心情願,這叫無恥明白嗎?哪裏壓迫哪裏有反抗,官府出現問題或者說有人串聯挑動,這些人就敢把整個村的人給滅了,我就問你們如果是你們給人做工,吃不飽,沒工錢,時間久了會怎麽樣?這麽簡單的問題要問嗎?”
陳族長不信的問:“他們沒有武器,吃不飽,打得過我們村的壯丁嗎?我們的兒郎都練武,還有護村隊巡邏。”
“他們反抗造成成幾家人有傷亡值得嗎?舉個例子如果再極端一點,你家被滅門,然後災民全部被報複殺光,你願意嗎?”林澤階反問。
族長當然不願意,工坊有股份,幾個兒子有在縣衙,有在護村隊,有田有山,孫子有書讀,那會願意?每天在祠堂泡茶聽曲聊天,他還沒有享受夠。
陳家灣隻會越來越好,和清溪村交結好,兩村互相補充,不會災年沒有糧食吃。
清溪村有個好處幹旱個兩三年,都有水流下來,稻子有收成。
現在陳家灣存好多的糧食,吃三五年沒問題。
有好日子過誰願意去死?
“沒有發生的事,不去猜測怎麽辦,階兒,你說補救吧!”陳老夫子不願意讓他的老兄弟們難堪。
“給這裏的災民補足工錢,以後工作時間和大家一樣,中間時間有點心有休息,這些福利必須有,作為補償每個人發兩身新衣衫,以後不準這樣幹。”林階澤階開出條件。
災民看向林澤階的眼裏都閃著光,含著感激,他們比林澤階更懂得其中的苦難。
“我不同意,這得花多少錢,這些錢來得容易嗎?”大表哥陳運岩反對,“以後付他們工錢可以,以前怎麽能付,我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隻有他敢站出來反對,他和林澤階是連著血緣的兄弟,怎麽吵鬧長輩在不會疏遠,能夠調和。
陳家灣的人大部分是普通人,貪財善財難舍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