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徐鬆延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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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您沒事吧?”
背靠著大門,溫知宜眼眸盈盈,像春水被風牽引,閃著粼粼波光,潤澤而瀲灩,突然一道怯弱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轉頭看過去,是柳香雪。
她穿著淡綠夾襖,素白繡紅梅褶裙,亭亭而立,如一株清麗的蘭花,十分賞心悅目,除了......眼下遮掩不住的青影,看起來,像是一直沒睡好的樣子。
溫知宜打起精神,“我沒事,倒是你,是來了這裏不習慣麽。”
“沒......”她臉色一白,露出害怕。
溫知宜道:“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到了新地方,適應不過來,也是有的。”
聽到這話,柳香雪心底鬆口氣,低下腦袋小聲道:“我,我就是想杪夏姐姐了,這裏、這裏很好,有吃有穿,還不用幹活,就是、就是沒人和我說話,我晚上有點害怕。”
“玉霜呢?”溫知宜問。
柳香雪腦袋越發往下埋,“......玉霜姐姐喜歡一個人發呆。”
聞言,明白症結所在,溫知宜略思片刻,說道:“這樣吧,你今日便同我一道回去,正好這些日子,這裏怕是不得閑。”
回伯府嗎......
柳香雪有些期待,衝著溫知宜軟軟一笑。
溫柔的笑容,總是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年齡上的差距,也讓溫知宜做不出,對一個小姑娘冷臉,抬手揉了揉她腦袋,留下觀棋繼續坐鎮,她帶著人先一步離開。
一晚沒睡,溫知宜腦袋昏沉。
她倚著軟枕,沒忍住眯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間,感覺身下狠狠一震,她騰地一下睜開眼睛,心口急促狂跳。
這是睡夢中被嚇醒後身體本能的反應。
下一瞬,她就聽到馬車外,響起一道耳熟的詢問聲,“天才剛亮,溫娘子這是打哪兒回啊?”
溫知宜唰地一下拉開簾子,徐鬆延英朗的麵容映入眼簾。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頭戴玉冠,嘴角含笑,仿若謙謙君子,然而那含鋒的眉眼,悍然逼停馬車的架勢,以及隆冬冷風裏漆黑冷淡微眯的眼睛,妥妥來者不善!
不樂意搭理他,溫知宜放下簾子,讓車夫繼續前行。
徐鬆延策馬過來,貼近車廂說道:“溫娘子還真是無情呢,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溫知宜沒有分辯,冷笑了一聲。
柳香雪見狀,不安地動了下,有點不知所措,抬頭看一眼娘子,又瞟一眼阿寶,見兩人不言語,也不敢貿然插嘴,把腦袋低下去,數袖擺上梅花。
徐鬆延鍥而不舍:“聽聞溫娘子在查一位牙婆,我這裏倒是有一二消息,可惜溫娘子似乎不願見在下呢。”
“停。”溫知宜道。
阿寶衝外麵車夫喊道:“停車。”
接著,她撩起車窗前簾子,溫知宜看向外麵,對上徐鬆延胸有成竹的眼神,“你查我?”
徐鬆延笑:“溫娘子說笑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哪裏能算查呢。”
一聲冷哼響起,溫知宜表情寡淡,“你想怎樣?”
“前麵有座茶樓,溫娘子可願賞光?”徐鬆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寶覺得這人,麵上光鮮亮麗,實則暗含邪性,不免生出擔心,“娘子......”
溫知宜搖了搖頭,看了眼靜候的徐鬆延,眼底閃過幾分思量。
在這個時機,她一點不想見到徐家任何人,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在他們麵前露出破綻,在事情落定前,她不想節外生枝,更不願徐鬆延繼續往下查她。
她不敢賭,也不能去賭。
數個念頭閃現,她彎起嘴角,溫柔一笑,“好啊,徐郎君有請,我豈能不識好歹。”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眼含興味,一個虛情假意。
茶樓就在前麵,這時候尚早,裏麵並無什麽人,一行人去到二樓,阿寶等人守在門外,徐鬆延吩咐小二上了早點,自己斟了盞茶送到溫知宜麵前。
溫知宜沒有動,她側身向著門口,隨意而站的姿勢,暗含戒備和警惕,對麵隻要露出一點不對勁,她就會立馬衝出房間。
徐鬆延輕輕一挑眉,原本俊朗的麵容,因他這個動作,而透出兩分邪氣。
他含笑地望著她,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溫娘子就這般不相信我?”
“不知徐郎君有哪裏值得我相信?”溫知宜反問。
徐鬆延往後仰,靠著椅背,“我可是溫娘子你的救命恩人。”
“怎麽?徐郎君這般健忘,當著那位國師的麵......”
溫知宜話還沒說完,徐鬆延的臉就沉了下來。
“那位可不是好相處的,溫娘子,惹火燒身,為時已晚。”
溫知宜垂下眼睛,渾身是刺,“這似乎與徐郎君不相幹吧?”
“好,那我們就說正事。”徐鬆延神色一正,微抬手腕示意她落座。
溫知宜不動,他便不開口,兩人互相較著勁兒,最後還是溫知宜困得不行,沒耐心繼續熬,撿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下,一整個不想和對方有任何牽扯的樣子。
徐鬆延見怪不怪。
因為自上次他就發現,這位溫娘子對他有很大的意見。
但他還是忍不住,讓人去搜集她的信息,一遍一遍回想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眸。
即便那雙眼眸,每當麵對他時,總是暗暗隱含怒火。
“聽說前些日子,宣寧伯府處置了一家犯事的奴仆,其中有個丫鬟,好似是叫拂雲,乃是宣寧伯府二娘子跟前的人,導致趙王殿下生辰發瘋的罪魁禍首。”
溫知宜靜坐不語,白皙的小臉透著冷冽。
徐鬆延麵朝著她,端著茶盞放到鼻下輕聞,“據說這丫鬟一家,被發賣了出去,沒過幾日水土不服,溫娘子派人去追,可惜晚了一步,你懷疑那牙婆,是你家那位什麽紅姨娘的人,可對?”
不意外他會查到這麽多,溫知宜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所以呢?”
徐鬆延勾起嘴角,“牙婆我已經讓人帶走,溫娘子想知道,我從她嘴裏掏出了什麽嗎?”
“你想要什麽?”溫知宜直視徐鬆延。
徐鬆延開玩笑道:“我就不能是大發善心?”
“嗬,你是嗎?”要信他這話,溫知宜寧願信,母豬會上樹。
徐鬆延沒有回答她,他悠然地倚著椅背,右手隨意搭在扶手,幾乎是巋然不動地欣賞對麵由內而外的冷臉,那清泠泠的桃花眼兒,端的是讓人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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