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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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娘子可知,昨日顧家那位大娘子,接了一位侄女入府。”
    自從上回,她從顧家離開,便刻意不讓人再留意顧家消息,因而溫知宜還真不知道,顧家進了一位表姑娘的事。
    她淡淡垂下眼睛,羽睫微微顫動,無意識撫著繡帕,表情淡然,“徐郎君想說什麽?”
    “顧家不是一個好去處,溫娘子難道不知道?”徐鬆延直言不諱。
    溫知宜冷笑:“顧家不好,你徐家就好了?”
    “溫娘子對我,似乎有很大敵意,為什麽呢?”徐鬆延真誠發問。
    溫知宜眼神也懶得給他一個,“徐郎君看錯了。”
    想到見到宣寧伯府馬車時,心底陡然生出的綺念,徐鬆延拋開這些不重要的旁枝末節,他從椅子上起來,抬腿走向溫知宜,高大的身軀帶來一陣壓迫感。
    這樣的高度差,令溫知宜不適,她下意識起身,肩上落下一隻大掌,將她按回椅子上。
    接著,房裏響起徐鬆延意味深長的話語:“溫娘子,你是聰明人,顧家為何重提婚約,你心裏不會不明白,如今,永嘉公主婚事已定,你覺得,顧家還能容忍你多久?”
    溫知宜揮開肩上的手,抬頭迎上他眼神,“你什麽意思!”
    徐鬆延把手放到鼻下,嗅著那一抹清香,落到溫知宜的眼神,像野獸鎖定獵物。
    “嬌花惑人,能者擷之,溫娘子何不看看其他人?”
    溫知宜眼眸一瞬間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
    他瘋了?
    笑話,這真是天大笑話!
    他不是和莫桑晚,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恩愛非常麽?
    徐鬆延握住她的手,將人一把拉進懷中,貼著她耳畔溫聲蠱惑,“顧公從一介寒門,走到如今位置,你猜,他手中有多少人命?”
    注意到她陡然變白的臉,他心底誌得意滿,“顧家現如今,可是把日後的貴妾,都已經提前定好了,溫娘子,他們可有半點把你放在眼裏。”
    兩人挨得極近,呼吸打在臉頰,曖昧而又旖旎。
    然而,對溫知宜而言,卻如一條黏膩的毒蛇,纏繞在她脖頸嘶嘶吐舌。
    她強忍著沒有推開徐鬆延,讓自己保持平靜的神情,抬頭直視徐鬆延眼睛,說道:“我回京晚,倒也聽說過幾樁趣事,聽聞,如今徐家的大娘子,乃是徐郎君妾室,莫不是,她也是如我這般,被徐郎君你引誘的?”
    又譏諷道:“說起來,徐郎君和徐大娘子,情深義重,鸞鳳和鳴,兩情相悅的事,我也是有所耳聞的,你可是為徐大娘子,遣散妾室,獨寵一人,現在說這話,不怕徐大娘子傷心?”
    徐鬆延眼神一頓,眼底癡迷迅速消散,轉而變得平淡。
    他捏起溫知宜下巴,迫使她麵向自己,“你何必故意惹我生氣?你難道真不知道,自己如今處在何等危險境地,顧家為了信守承諾,捏著鼻子娶你,但你能保證自己,在顧家活上幾年?”
    這不是恐嚇。
    沒了永嘉公主的威脅,顧家怎可能要一個粗俗愚鈍的宗婦。
    “你如果跟了我,我會好好待你,晚娘大度,絕不會和你計較。”說著,他指腹移向溫知宜眼尾,充滿情欲地揉了揉。
    溫知宜再也忍不住,把人往前一推,捏著繡帕狠狠擦了擦剛剛被碰的地方。
    徐鬆延穩住身形,看到她嫌棄的動作,竟也不生惱,勾唇邪笑道:“你如今不喜,等到日後,怕是要纏著我要......”
    “閉嘴!”溫知宜惡寒,腳步後退,避如蛇蠍。
    徐鬆延隻當她害羞,瞧著她灼灼燃燒的眼眸,心口仿佛被羽毛撓了撓,越發心癢。
    他輕撫袖擺,端的是風流倜儻,他道:“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你不就是想查清,靜心庵裏害你的人,是不是那什麽紅姨娘麽,隻要你願意跟我,那些對不起你的人,我定會讓她們給你磕頭道歉。”
    “你簡直......”溫知宜心緒震蕩,既震驚徐鬆延的無恥,又可笑這老天爺盡會開玩笑,她和徐鬆延?她就是選隻公雞,選隻蒼蠅,也不可能選他啊。
    徐鬆延一派坦蕩,任誰也看不出,他竟存了那般見不得人的心思。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會等你想清楚。”
    溫知宜定定看著他,沉默片刻後,她話音突然一轉,“徐郎君不到三十,就坐上四品高位,這般青年才俊,我自然心向往之,隻是......”
    “若不能查清,我被害一事真相,我哪裏有心情,去談婚論嫁呢。”
    “溫娘子所念,在下自會滿足。”徐鬆延愉悅一笑,仿佛看到獵物,乖乖跳進陷阱。
    又不鹹不淡地拉扯兩句,溫知宜提出告辭,徐鬆延沒再挽留,把人逼得太緊,容易引起反彈,反倒得不償失,倒不如靜待時機,等她自己看清楚,他和顧家誰勝誰劣。
    待坐進馬車,車門一關,溫知宜臉上假笑一收,眉眼凝結冰霜,“晦氣!”
    確實晦氣,被徐鬆延這一惡心,溫知宜一日沒有胃口,直到晚間時分,觀棋急匆匆地回來,說高穩婆招供了,另外平媽媽一家,在看到高家人慘狀後,沒來得及上刑,一骨碌全招了。
    一張張供詞陳列書案,即便在心裏預想過無數次,當真相真的擺在眼前時,溫知宜還是煞白了臉,眼淚一顆顆滾落,拿著證詞的手抖的不成樣子。
    她把所有丫鬟打發出去,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直到三日後,她拖著綿軟的身體,拉開緊閉的房門。
    門外淡白的陽光打在她濕潤的臉頰,一直焦急守在門外的阿寶猛地衝了過來,伸出手想碰她又不敢碰,因為阿宜看起來真的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了。
    “......我沒事。”嗓音嘶啞,一說話,火辣辣的痛,悲到極致,發不出聲音,隻能無聲張大嘴巴,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漲紅的脖頸因窒息而爆出青筋,喉嚨撕裂,幹澀,帶著血腥味。
    她身體晃了一下,抬手撐住門框,虛弱道:“備車,我要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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