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懷疑她是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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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歡喜有人愁。
    徐家陰雲密布,上麵四位主子,瘋的瘋,病的病,徐鬆延還得上值,大半時間不在府,剩下的徐謹業,不過五歲出頭,一朝逢大變,見不到阿娘,又遇阿婆冷臉,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徐府裏的奴仆,同樣心慌意亂,三五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竊竊私語。
    就在這個當頭,雲家人再次上門,言道要拿回外甥女江氏嫁妝。
    徐家當然不同意。
    他們倒不是舍不得,而是這嫁妝一還,豈不意味著雲家先前的指控是真。
    徐家不還,也有正當理由,誰讓雲老大等人,隻是江氏隔了八路的親戚,江氏的親爹還在呢,就算要歸還嫁妝,那也是還給英國公府,和雲老大等人有何關係!
    雲家叫嚷起來:“什麽英國公府,我雲家金尊玉貴的女娘,在他家早早香消玉殞,一屍兩命,不到半年,他就續娶新人,我雲家的嫁妝,他有什麽臉做主!”
    “還回來!還回來!”
    “就是,不是你家大娘子說,英國公害死了我們雲家女,我們雲家的嫁妝,他休想染指!”
    雲家人叫囂的厲害,徐家先是沉默,後麵傳出話來,江氏姓江,不姓雲,江氏的嫁妝,隻能歸還給英國公府。
    雲老大等人被堵了回去。
    就這樣安靜了三日,就在大家以為,這場戲要落幕的時候,雲老大來了個騷操作。
    他以娘家人的身份,把雲氏的嫁妝捐給了朝廷。
    是的,是雲氏的。
    在大慶,女娘出嫁後,被休棄或去世,嫁妝需送還娘家,或是由其親生子女繼承。
    雲氏去世時,雲家已經出事,且她留有一位女兒,英國公府的大娘子江暮雲,她的嫁妝理所當然留在英國公府,繼而在江暮雲嫁去徐家時,英國公府又添了兩層,一同作為陪嫁抬去了徐家。
    而現在,江氏已死,她的嫁妝,按理來說,可以留給她兒子。
    但問題不是說,徐家鬧出換子的事麽,雖說最後結局以莫桑晚的發瘋而虎頭蛇尾,但觀眾老爺的眼是雪亮的,最最重要的是,江氏已死,雲家人隻要回雲氏的嫁妝,好像沒什麽問題哈。
    白得一筆巨款的戶部,當即糾集了清吏司官員,滿臉笑意地找上徐家。
    雲氏一族尚在時,那是可以和皇室叫板的龐然大物,雲氏身為家主嫡女,當時出嫁十裏紅妝,能繞京都一圈,聽說光是嫁妝單子,十幾個賬房算了三天才算清。
    這筆巨款一入庫,戶部今年可算能過個肥年了。
    咳咳,當然,他們也會遵循捐款人的意願,將這筆錢撥於邊關將士。
    但白得的錢麽,一個銅子都是高興的。
    與之相比,楊氏一副死了爹的喪氣臉,心裏把雲老大等人咒了個狗血淋頭。
    戶部能上門,說明雲氏的嫁妝,已經入了戶部幾位相公的眼,即便楊氏堅持,雲老大等人乃潑皮無賴,他們說的話做不得真,徐家沒有換子一事,徐謹業乃江氏所出。
    但戶部也有話說,一臉真誠的表示,他們不是來要江氏嫁妝的,他們是來清點雲氏嫁妝的。
    楊氏聽得想罵娘。
    雲氏一族早就死絕了,哪裏還來雲氏的人?
    不過幾個僥幸苟活,離雲氏十萬八千裏遠的外八路親戚,也敢代表雲氏說話?依她看,分明是戶部不要臉,盯上江氏嫁妝。
    江氏的嫁妝,八成是繼承其母親雲氏,剩下兩成才是英國公府所出。
    前些年,徐家境況有些艱難,便用江氏嫁妝先支應了一下,當時江氏也是同意的,但看戶部等人宛如豺狼虎豹的貪婪眼神,顯然不會聽取她的解釋。
    注意到母親心虛的眼神,徐鬆延眉頭緩緩隆起。
    江氏去世後,嫁妝一直由母親代管,說是怕莫氏染指,到時候傳出去不好聽。
    對母親代管,他自然不會有意見,隻是現在看來,江氏的嫁妝莫不是出什麽問題了?突然,他腦海一閃,想起據說做生意賺了大把銀子的兩位舅舅......
    他十指扣緊,盡量讓自己不露異色。
    他已經讓人去抓雲老大等人,可惜對方身後似乎有人,總是能提前逃脫。
    戶部打算咬下雲氏嫁妝這口肥肉,徐家再是不情願也拒絕不能。
    一個人的力量,如何對抗得了整個戶部。
    就在清吏司的官員,通宵達旦,廢寢忘食,宛如打了雞血般,披星戴月的清算分割江氏嫁妝時,雲老大等人抬著江氏屍骨,一路敲鑼打鼓地敲響大理寺的銅門。
    至於為何是大理寺,因為京兆府的府尹,與徐家乃是姻親。
    “不好了,太夫人,不好了!”
    杜媽媽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衝靠在榻上唉聲歎氣的楊氏喊道,“雲家人、雲家人開了江氏的棺,請了仵作驗屍,驗出、驗出是中毒而亡,已經抬著棺材往大理寺去了。”
    “他們敢?”楊氏騰地坐起,不可置信。
    她一巴掌拍向矮桌,“好大的膽子,沒有徐家允許,誰許他們開棺驗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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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媽媽支吾道:“小劉子說,他在人群裏,看到了......看到了成國公府的管事。”
    “放肆,放肆......”楊氏捂著胸口往後倒。
    杜媽媽嚇得白臉,著急地衝外麵喊,“請大夫,快去請大夫,太夫人暈倒了!”
    ......
    作為掌刑獄案件審理的衙門,往日裏的大理寺,是安靜而凝重的。
    今日卻一反常態,嘰嘰喳喳的聲音,讓裏麵複查案件的官員,還以為來到了菜市場。
    不遠處,隔著一條街的某間二層閣樓中,一坐一站著兩人,一人坐在輪椅上,漫不經心撥動念珠,一人靠在窗邊,目光越過灰色瓦片,看向鬧哄哄的大理寺。
    一陣寒風襲來,窗邊的人輕咳兩聲。
    “你想生病?”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來。
    溫知宜回頭看過去。
    燕非時轉動輪椅,去到窗邊,抬手關上窗扇。
    “不想再吐血,就去後麵坐著。”
    他語氣很平淡,沒什麽起伏,就像他人一樣,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的話無足輕重,越是掌握權勢的人,他的情緒越是平靜,因為憤怒暴戾等情緒,已經徹底從他體內剝離。
    溫知宜低下頭,離開了窗邊。
    燕非時無疑是溫和的,她的聽話令他眉目緩和,即便語氣依舊很淡,卻多了兩分慢條斯理的耐心。
    “如果不是確定,這世上沒有鬼,我會以為,你就是那位江氏。”
    溫知宜眼睫一顫,青蔥般的玉指,悄然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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