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除夕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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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的除夕宴,安排在麟德殿。
    因是大宴,也就沒分男席女席,這樣的大場合,完全沒有溫知宜說話的地方,別看她在外麵攪風弄雨,來到這大慶權利頂峰的太極宮,那就是海裏的一朵小浪花。
    一陣風吹來,無影無蹤。
    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在這時候,找什麽存在感。
    宮裏的禦膳,她吃過幾回,還是那個口味,幾年來沒有半點改進。
    當然,宮裏的奴婢們,寧願無功,不願出錯,理解理解。
    滿腦子亂七八糟的猜想,她執著銀筷,無聊的夾了一筷子有些冷了的玉筍,抬眸的瞬間瞧見斜對麵,齊三郎暈乎乎的被一位內侍架著去了後麵。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見內侍露在燭光下的半張臉......似乎笑了一下。
    沒來由的,她眼皮跳了兩下。
    如今,她也有經驗了,每當這個時候,接下來大概會出現意外情況。
    如果是其他人,她會當做沒看見,問題是這個人是齊三郎,她們不止認識,齊三郎還幫過她。
    猶豫了一下,她從座位起身,悄無聲息跟上去。
    內侍扶著齊三郎,左拐右拐來到一座殿落,溫知宜怕被那人發現,不敢跟的太近,看到那內侍架著齊三郎進了殿,她抬腳正要跟進去,後麵突然傳來幾聲微重的腳步。
    “娘娘小心,落霞殿就在前麵了。”
    溫知宜條件反射地躲進旁邊的假山裏,這才輕手輕腳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探出一個頭。
    一位盛裝打扮的麗人,在兩位宮婢攙扶下,搖搖晃晃往這麵走來,她生的很美,皮膚白皙,細膩如脂,朦朧的燭光下,如明珠生暈,雲鬢花顏,嬌豔欲滴。
    這般美色,再加上剛才那聲稱呼,什麽身份不言而喻。
    溫知宜收回目光,背靠著假山,感覺自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齊三郎一沒入仕,二沒什麽驚天才能,用這種要人命的陰暗手段針對他,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既然有了猜測,她得想辦法把齊三郎弄出來才行。
    溫知宜不敢妄動,一直等到送人的宮婢離開,這才準備進去把齊三郎帶走,誰知她還沒靠近落霞殿,遠處再次響起略有急促的腳步。
    不過這一次,是從斜側麵的宮道來的,腳步聲更重也更沉,聽起來像是男人的。
    她嚇了一跳,左看右看一圈,提起裙擺跑回假山後重新躲起來,捂住怦怦跳的心口,打出腦袋往那邊看了一眼。
    天!
    她驚詫回神,眼睛瞪大。
    沒看錯的話,那個被攙著扶過來的人,是四皇子信王。
    皇子,宮妃,再加一個齊三郎,這亂的可以煮一鍋粥了。
    咕嚕嚕!
    一顆石子被她手臂碰到,從假山上滾落下來。
    “什麽人?”
    攙著信王的內侍,耳朵突然一動,衝著斜對方喝問一聲。
    溫知宜臉色一變,暗恨自己粗心,過於驚訝之下,導致沒注意到身後假山。
    “怎麽了?”另一位內侍問道。
    那內侍沉著臉,“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麽聲音,你扶好殿下,我去看看。”
    聽見這話,溫知宜額上滲出一層冷汗。
    怎麽辦?怎麽辦?
    越急腦子裏越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來到假山,溫知宜臉色發白,感覺雙腿有點軟,就在這時,她手腕猛地被人拽住,眼前光影一閃,人就離開了假山,隱入五六米外的牆壁後。
    她嚇了一跳,沒等叫出聲,嘴巴覆上一隻寬厚的手掌。
    “別說話。”帶著震顫的嗓音,透過男人寬闊的胸膛,鑽入溫知宜耳畔。
    燕非時略微垂眼,落在她撲閃的羽睫,手心細膩溫柔的觸感,令他本就漆黑的眼眸愈加深邃。
    對麵,來到假山的內侍,仔細地搜查了兩遍,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這才重新和另一人扶著信王進了落霞殿。
    腳步聲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這邊的兩人依然沒動、
    溫知宜是懵了,他聲音出來的一瞬間,她就認出來了。
    而就是因為認出救她的人是誰,她才越發的尷尬不自在,之前刻意遺忘的畫麵再次湧現,她忍不住腳趾扣地,白玉般的臉龐湧上緋紅的霞光,連耳朵都紅了。
    燕非時本就在看她,居高臨下的,充滿克製的,目光在她耳垂停留片刻,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溫知宜低著頭,大半的注意力落在腰間溫熱的大掌上,根本沒注意到抱著他的男人呼吸在逐漸加重。
    “太極宮。”她回道,聲音很輕。
    因為嘴唇被捂著,哪怕一點細微動作,在靜謐到隻剩兩人的夜色中,都明顯的猶如天邊驚雷,柔軟的唇瓣觸及到男人手心,酥麻的觸感通過相觸的肌膚,令兩人同時為之一顫。
    燕非時抬起她的頭,就著從後抱著她的姿勢,指腹一點一點碾她唇角。
    這是一個十分曖昧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是一本正經,帶著兩分懲罰性意味地掐住她下巴,讓她眼睛看向自己,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如果我沒來,你知不知道,你會經曆什麽?”
    “我......”溫知宜啟唇,對上他不近人情的眼眸,立馬嚇得住了口。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怕他,他、他憑什麽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她一把推開燕非時,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和他隻是交易的關係,她現在應該大聲斥責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男女有別,這可是他親口說過的話!
    誰知話一出口,語氣直接軟了幾個度,“你、你剛剛幫了我,我很感激,但你、你也不能管我,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才和你沒關係!”
    “沒關係?”
    他目光凝視對麵,用一種極其緩慢而又鄭重的語氣重複一遍。
    他眉骨立體,表情落下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冷漠的嗓音淡化他臉上溫和,冰冷到令人頭皮發麻,有種直入骨髓的寒意,一瞬間握緊人心髒,危險而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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