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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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前。
    莫桑晚提著大包小包,一頭汗水地回到小院。
    剛坐到榆木的椅子上,倒了一盞溫水準備喝上一口,緩解這一路下來喉嚨裏的幹澀,不曾想,一個石子隔空打來,中正她後頸。
    眼前一黑,她驚覺不對,但為時已晚,身體軟綿綿倒了下去。
    茶碗從她手中滑下,被一隻大掌及時接住,另一隻手捏著她後領,將她往地上一放,接著來人飛快把房裏東西收攏,做出人帶著東西逃跑了的樣子,這才提著東西和人一道消失。
    等莫桑晚意識恢複,時間已經來到第二天。
    她條件反射般翻身坐起,目光警惕地在這間陌生的房間來回掃視。
    蒼白的臉色眉眼氤氳冷氣。
    是誰?為什麽抓她?
    兩個問題閃過腦海,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
    房間不大,擺著一些雜物,她指尖擦過靠牆的四角櫃,指腹留下淺淺的灰塵痕跡,顯然久未住人,房裏更是有一股揮不去的雜陳味。
    她來到窗邊,窗扇緊閉,她試著往外推了推,窗扇紋絲不動,她眉心皺起,試著沾了點口水,往窗戶上捅去。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窗扇上糊的不是紙,而是一種薄紗。
    一間雜物房,用薄紗糊窗,隻會讓人想到這是銀子多了沒處使,看來其他地方隻會更富貴,這顯然不會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底蘊。
    到底是誰呢。
    她腦中閃過幾個人名,眼睛貼著被戳出來的洞往外看。
    外麵是一個院子,地上鋪著青石板,兩邊種著兩棵海棠,對麵是白色大理石的台階,旁邊兩根朱紅柱子,下麵石礎上雕著花鳥蟲魚,後麵木質擋板上,是黑漆嵌螺鈿人物畫。
    獨這一點,便比徐府富貴更盛。
    莫桑晚麵色凝重,閉了閉有些酸澀的眼,在心裏猜測擄她過來的人的身份。
    第一個,自然是與她有仇的,無外乎是那幾家。
    第二個嘛,便是對她有所求的。
    她的見識和經商天賦,不敢說傲視群雄,睥睨這些封建土著不在話下。
    她不是自傲,而是有這份自信。
    不說因為她的主意,顧三福超額完成上麵下達的任務,就說她交給他的點冰之法,就足以讓他們在這一個夏天賺的盆滿缽滿。
    要不是有這個好處在前麵吊著,她豈能得到隨意出入那座院子的權利。
    想到這兒,她眼底的得意隱隱散去,轉而變成若有似無的苦惱,難道是她教顧三福等人的點冰之法泄露了出去,所以這才被人“請”了過來。
    對,肯定是這樣。
    她不信溫家、成國公府、武安侯府有那麽大本事,能夠躲避皇室暗衛的監視到小院把她抓走。
    陷入自欺欺人的莫桑晚,不敢去想,這三家都沒有本事,其餘覬覦她經商天賦的人是哪裏來的本事,強撐著沒有發抖的背後,是無窮無盡的後悔。
    她後悔了,她就不應該出門。
    肯定是因為她出門被人認出來了。
    可她有化妝啊,她明明化了妝的,怎麽還會被人認出來呢。
    思及此,她迫不及待地往臉上摸去,厚重的脂粉盡數被擦去,露出底下真實的麵容,她指尖控製不住抖了兩下。
    就在這時,房外響起腳步聲,三四道的樣子,有輕有重,伴著極低的說話聲,緩緩向著這麵走來,莫桑晚瞬間驚醒,直勾勾盯著房門口,整個人下意識繃直。
    對麵穿堂中,不疾不徐走來三人。
    溫知宜主仆兩人,她和觀棋,外加一個鄭永安。
    鄭永安一邊走一邊說話:“京都這段時日,拐子尤其猖獗,花樣更是百出,京兆府又是個沒用的,兩三個月了,連一根毛都沒找到,聽說娘子前些時日,也遭遇了這種事。”
    溫知宜聞言,看觀棋一眼。
    觀棋縮了縮脖子,討饒般的嘿嘿一笑。
    郎君把她給了娘子,她就是娘子的人了,按理來說,娘子的消息她不能再告訴郎君。
    但她總覺得,當日那事像是被人提前設計好的,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對吧?不把這個在背後搞鬼的人弄清楚,她總有種要壞事的錯覺。
    注意到主仆二人的眉眼官司,鄭永安笑眯眯地說道:“娘子別怪她,我們郎君是從別的地方得知的。”
    至於是什麽地方,他沒有往深裏細說,“郎君十分震怒,派人查了又查,卻毫無痕跡,那些人,像是憑空而出,最後又憑空消失,可這世上,豈有這樣的異人?”
    越是查不出,越說明有問題。
    背後經營這一切人,其身份怕是會讓人大吃一驚。
    主動查查不到,那便守株待兔。
    聽起來很蠢,但一動不如一靜,果然在大半個月的蹲守後,他們跟著行騙的拐子找到了那座防守嚴密的小院,還在小院裏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娘子的事,就是我們郎君的事。”鄭永安嘴裏不停說著好話,“發現莫氏的第一時間,下麵的人就報了上來,難怪找她不到呢,竟是給了那位賣命。”
    那位?
    哪一位?
    溫知宜在心裏琢磨了一下,覺得能讓他這麽嫌棄且忌憚的,好像似乎隻有一位。
    ——大慶之主、富有四海、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宣德帝。
    觀棋也猜到,眨眨眼睛,“她有這麽大本事?”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溫知宜冷笑。
    鄭永安身軀微躬,微略往下的臉上,閃過一道不明的厭惡,“喪良心的事,自然需要喪良心的人來辦。”
    他沒有詳細說,那些被拐去的女娘,會遭遇什麽不好的事,但隻聽他這唾棄和不齒的語氣,恐怕那些女娘都已經遭了毒手,且結局可能十分慘烈。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逃脫,恐怕現在也成了她們中的一員。
    站在門前,她臉色一片冷然。
    鄭永安上前打開門上的鎖,抬手在門上輕輕一推,兩扇門扉向兩邊打開。
    昏暗的房間一亮,明媚的陽光灑落進來,照出裏麵以一種防備姿態麵向門口而站的人。
    “是你!”
    看清出現在門外仙姿玉立的人,莫桑晚臉色大變,震驚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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