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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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生死,莫桑晚也不敢輕忽,她腦袋飛快轉動,尋找可乘之機,可憐兮兮地望向溫知宜,期望能得到她一點半點同情。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錯的是徐鬆延,不是她呀。
她也是被人騙了。
你要報仇,去找姓徐的唄,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放到和溫知宜一個境地,削弱自己在這件事情裏的利益,將罪責的根源推到徐鬆延身上。
她還是那個幹幹淨淨善善良良的好人。
有的時候,溫知宜實在很佩服莫桑晚。
或許,經商之人都有這樣一個特性——能屈能伸。
這不是貶低,而是羨慕他們為達目的,總有前所未有的精力和心誌,拋開那些不重要臉麵得失,隻管向著心中所預想的目的前進。
他們精準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為此,可以付出一切能付出的代價。
唱念做打、軟硬兼施、恩威並用、伏低做小、嫁禍推諉、借刀殺人,用的簡直不要太順手,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有這樣的能力,做什麽能不成功?
非要謀財害命呢。
溫知宜居高臨下,冷硬的眼眸深處,找不到半分動容。
“我和你不一樣。”她說。
語氣裏的生硬不容置喙。
莫桑晚臉色微白,強撐著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被徐鬆延迷了心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那些事,但我已經改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真的。”
她恨不得拍拍自己胸脯,迫切地想要對方看出自己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決心。
“浪子回頭,總會伴隨讚歎,但我卻很不喜。”溫知宜靜靜看她片刻,眉眼情緒寡淡,“你嘴裏喊著我無知壓迫人,可草菅人命的那個人卻是你,你說你已經改過,但我看到的,是一個為保全自己,不惜以他人性命為籌碼的惡鬼。”
莫桑晚眼皮跳了一下。
但她能認嗎?當然不能。
“我真的已經改正了,真的,你相信我。”
她兩手張開,麵向自己,朝自己揮舞,期望對麵的人能看出她眼底真誠。
溫知宜抬眸冷笑,旋即目光看過去,“你不是還想讓人把我拐了去嗎?”
“不可能,我沒有,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莫桑晚一副不知情的震驚模樣。
不僅能屈能伸,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
溫知宜卻沒有心思再看她表演,開門見山道:“你從什麽地方被抓來的,你不會忘記了吧?那些被你們拐去的女娘,你就沒什麽想說的?你晚上睡覺,能睡得踏實嗎?”
她把對方質問她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聽見這話,莫桑晚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但等她再抬起臉來時,那裏隻剩下冰冷的自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的語氣很沉,像是已經明白,不論她如何求饒,對方都不可能放過她。
“我不過想活著而已,憑什麽我就要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你們追著喊打喊殺,你們這些世家貴女手裏,誰還沒有三五條人命,你們有什麽臉來要求我?”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她們自己蠢得不行,被拐那是她們活該!”
一道道聲嘶力竭的怒吼,直麵撞向三步遠的溫知宜,充滿仇恨的眼神帶著莫桑晚欲要掐死對麵的迫切心情,一絲一毫的呈現在溫知宜眼前。
溫知宜靜靜地看著她,隨後平靜道:“我懂了。”
她這般平淡的表現,反倒讓快要失去理智的莫桑晚緊急拉回僅剩的冷靜。
“你什麽意思?”她冷聲質問。
溫知宜看著她,語氣很淡,“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按你的說法,你應該乖乖去死。”說著,她抽出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哐當”一聲扔到莫桑晚麵前。
莫桑晚瞳孔一縮,兩隻手撐到地上,坐著往後麵退去。
“你、你不能殺我!”
“我能。”
“不能!你不能!”
她發瘋似的怒吼,喉嚨傳來撕裂般的痛,視野邊緣發黑,恐懼、憤怒、不甘扭曲了她的臉,歇斯底裏的尖叫過後,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房門的位置跑去。
她用力拉門,沒拉開,崩潰地重重拍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憑什麽關著我,啊啊啊,我要弄死你們,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能活一次,我就能活兩次,我不怕你們,我不怕你們,哈哈哈!”
彎腰撿地方匕首的溫知宜,平靜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聽聞道家之中,有鎮壓惡鬼之法,可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她把拔出一半的匕首重新插了回去。
莫桑晚會死,在她找到鎮壓惡鬼的辦法後,得虧她的提醒,不然自己還真忘了這一種可能性。
萬一她真的又借別人的身軀活了怎麽辦?
她一點不想留下後患。
溫知宜扒開趴在門上的莫桑晚,單手將人甩回地上,開口讓觀棋把門打開。
她目光回轉,看到了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你的那些高傲優越,在我看來,十分可笑。”
“你看不起我們,卻又想成為我們,在你的描述中,你活在一個自由自在安靜祥和的世界,但在你因為旁人閑言碎語,選擇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起,你就不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
地上的身體陡然僵硬。
“三綱五常,三從四德,我也很不喜歡,真想去看看你們那個男女平等的世界是怎麽樣的,那一定會很好,但我想,你們的世界,不會再要你了,你辜負了它。”
正巧這時,觀棋打開門,溫知宜收回目光,抬腳離開房間。
她打算去找鄭永安問問,他知不知什麽能夠鎮壓人靈魂,讓其不能再出來作惡的法子。
鄭永安被溫知宜這神來一問釘在原地,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耳鳴,在他再三的確認下,溫娘子並沒有說錯話,或是表達含糊不清,她是真的在真心求問他,怎麽把人的靈魂鎮壓。
即便他跟隨郎君在白雲觀修行了十幾年,但這仍然是一個深奧的問題。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
所以,他選擇向郎君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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