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番外:黑道教授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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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下課的鈴聲混雜在秋風吹落枯葉的窸窸窣窣的響聲中,顯得格外刺耳。原本安靜的教室頓時嘈雜起來,但學生們都很老實地坐在椅子上,聽講台上的老師正式宣布下課。
粉筆在黑板上劃下最後一筆,然後被人扔在了講台桌上。講課的青年收了聲,他轉身,潔白的襯衫隨著他腰身轉動時被微微繃緊,勾勒出幾乎能被一雙手掐住的腰。
沾滿了粉筆灰的指腹揉搓了下桌上的抹布,青年眼底含笑,抬頭看向已經蠢蠢欲動的學生們,朗聲道:“下課吧。”
早已等待良久的學生們一窩蜂地湧出教室,但仍舊有不少女同學沒有選擇奔向食堂。她們圍了上來,拿著課本一個個地開始請教問題。
鋼筆在青年手裏轉了一圈,被他穩穩握在掌心,在課本上圈出一個又一個解題的關鍵。溫潤綿長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教室,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去仔細傾聽他的話。
“李老師!”
在解決了最後一個學生的問題後,終於有一個女生鼓起勇氣,站了出來。
她把課本捧在懷裏,俏臉微紅,衝著青年無比認真地問他,“李老師,有喜歡的人嗎?”
“嗯?”
鋼筆用盡了墨水,被青年收進了襯衫的口袋裏。他應了一聲,聲音仍然溫和,“嗯……這可是一個和課堂無關的問題呢。”
圍在講桌旁的女孩們都知道,這位李老師不太喜歡在教室裏提及和課業無關的話題。但他的行動軌跡太詭異了,除了課堂外幾乎找不到老師的固定行蹤。
雖然已經對問題的答案不再抱有期待,但老師卻忽然開了口,聲音隱隱含笑,“但是今天看在你們都認真學習的態度上。破例,三個問題。”
女生們都是一愣,隨即喜上心頭。
青年一邊收拾著桌上零零碎碎的課業文件,道:“第一個問題,喜歡的人已經有了。”
最先提問的女生膽子更大了起來,徑直問道:“那,那老師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嗎?”
青年笑著回應她,“已經在一起了。”
女生明顯更興奮了。她似乎還想繼續問,可青年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開始接連不斷的震動。有電話打進來了。
女生沒有再開口,她看著老師翻開手機,接通了電話。他們的距離較近,女生隱隱約約能聽出對麵是個比較年輕的男聲,語氣平淡地說了句什麽。
青年隻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但女生卻驚異地發現,原本還在慢悠悠收拾東西的青年手腳突然飛快起來,幾乎是迅速地裝完了自己的文件,然後大步流星地穿過包圍圈,走向了教室門口。
“啊,抱歉。”
青年轉身,露出一個飽含歉意的微笑,“我愛人來接我了。最後一個問題,可以留到下堂課再問。同學們再見,周末愉快。”
學生們周末愉不愉快,李蓮花不知道
但他這周可能會不太愉快。
教學樓裏的學生已經全部走完了,空蕩明亮的走廊裏隻剩他一個人拎著包慢慢往電梯走。手機在口袋裏嗡嗡作響,一條條消息跟著彈出,李蓮花一條都沒看。
摁下電梯一樓的按鈕後,李蓮花站在電梯裏歎一口氣,對著反光的電梯門理了理自己的額發。
中午的校園吵嚷又寂靜。食堂人滿為患,通往校園偏門的小路卻隻有枯葉被風吹響的細碎聲音。黑亮的皮鞋一下下踩在枯葉上,李蓮花抬手擋了擋正午刺眼的陽光,目光落在了校門外停著的邁巴赫上。
一名少年斜靠在車門上。他裹著一件在深秋中顯得單薄的黑色風衣,修長的雙腿交疊,正百無聊賴地低頭擺弄著手機。
樹葉被踩碎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忽然抬頭,露出一張與麵前青年八分相似的麵龐。
少年勾了勾唇角,臉上不自覺地帶了點溫和的笑意,讓他原本淩厲的眉眼柔軟下來。等李蓮花走近,他才抬起雙臂,輕輕擁抱上去。
他謹記著李蓮花教訓過的在外要遵守的守則,一點過分的舉動都不敢有。但這次不同。
他實在太想太想李蓮花了。
“先上車。”
李蓮花拍了拍少年的後背,歎了口氣,“你乖一點,李相夷。”
校園偏門的低調豪車隱入車道,開車的司機非常有眼力地放下了擋板,為坐在車後麵的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李蓮花靠在椅背上,扯著襯衫上的領帶鬆了鬆。他略微偏過一點頭,精準對上少年送過來的唇,和他交換了一個淺顯的吻。
“我好想你。”
這一個吻顯然不足以滿足李相夷這兩個月以來積攢的情緒。他和李蓮花靠的極近,用雙手攬住他的肩膀,想要吻得更深。
但李蓮花卻一手拉過車位上擺放了許久的文件夾,抬手微微擋住了李相夷的親近,隻道:“先辦正事。”
白紙上打印的一串串數字長得驚人,涉及的專業名詞叫人看得頭暈眼花,李蓮花卻能一眼掃出其中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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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看眉頭蹙得越緊,到最後幾乎已經是麵無表情。李相夷歪頭看他,靠過去用食指點了點文件落款處簽上的幾個名字,“還是他們那幾個。”
李蓮花低垂下眉眼,淡淡地掃過落款的負責人。他忽然合上文件,看得頭疼,語氣有些疲憊,隨意道:“那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這事你自己去辦,記得幹淨些,別像上次一樣。”
車從湍急的車流中脫出,拐入了另外一條大路。李蓮花靠在車窗旁有些無聊地盯著車窗外閃過的樹影,李相夷就貼在他肩膀上,仔細嗅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李相夷捏著李蓮花的手腕,低頭從口袋裏摸了個什麽出來。李蓮花出神地看著車窗外,隻覺得手腕一涼,視線向下一瞥,才看見是一條男士翡翠手釧,水頭很足。戴在他手腕上更襯得皮膚白皙。
“南城地方不大,但是貨很多。”李相夷托著他的手放在眼前欣賞,末了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你戴著真好看。”
李蓮花隻低垂著眼眸看他。
等李相夷再抬頭時,他弓下脊背,和他親吻在一起。
擋板隻能隔絕視線,黏膩又曖昧的水聲是擋不住的。開車的司機卻沒有半分敢偷窺的意思,隻敢緊緊把握住方向盤,盡職盡責把車平穩地開往市區。
輪胎滑過地麵,車身停靠下來。車門被從裏麵打開,一雙長腿邁下。李相夷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皺,下車後他沒有著急走,而是自然地把左手往下一搭,牽住了車內另一人伸出來的手。
大門前恭恭敬敬地站了兩排人,他們無聲彎腰膜拜,虔誠地低頭迎兩人進了大門。
“李總。”
有些年長的男人略微彎著腰,衝李相夷道:“人都到齊了。”
今天是一月一次例會的日子,這項傳統是公司內前任董事定下的抉擇,李蓮花後來接手時也沒有修改,一直沿用至今。
規定是,人也是。
規定是死的。它永遠死板地擺在那裏,僅僅按照著製定者的一言一行來運作。雖無法變通,但勝在忠誠。
但很顯然,人就不一定了。
例會照常在大廈頂層的會議室召開,剛剛下車的兩人不緊不慢,在一群秘書的簇擁下慢悠悠地走進一樓大堂,直奔領導的專屬電梯。
李相夷的麵孔,是公司人上下都熟識的。這位年輕有為的ceo僅上任三年不到,便有能力將整個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他身旁站著的李蓮花卻沒幾個人認識,到了如今,也就隻有幾個老人還能勉強叫出他的名字來。李蓮花被簇擁,伺候習慣了,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惹得新來的員工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紛紛猜測他是什麽身份。
老板的哥哥?弟弟?還是親戚?
畢竟那張臉長得那麽像……
喧鬧傳不進樓層越來越高的電梯裏。等電梯門再次開啟,三五個秘書手裏抱著幾疊要用的資料率先出了門,又快速站在了會議室門口兩側,讓出了中間的路來。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李相夷腳步不停,徑直踏進了門裏。李蓮花就走在他身後,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打量著屋裏已經在等待的幾個人。
西裝革履,優雅有度。隨便挑一個放到外麵,都是別人惹不起的存在。
哎,可惜了。
李蓮花在心底歎息一聲,下一刻,他徑直坐上了李相夷為他拉開的主位上。
在這場例會中,李相夷分明是合該坐主位的那個。可眾人等著等著,反倒看見李相夷十分順從地拉開了椅背,讓身後的李蓮花坐上了那個位置。
“……這是什麽意思?”
距離李蓮花最近的一名董事猛地從椅上站起,眼神不善地盯著李相夷看,出口的話卻紮向了李蓮花,暗含不滿,“李先生不是已經退出董事會了嗎?”
李蓮花笑了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季先生先別急啊。雖然我現在確實退出董事會了,也沒資格插手公司的事。”
“——但我還是能在會堂裏,說上幾句話的,對嗎?”
董事的額角瞬間滑下一滴冷汗來。
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食指在手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是一個適閑又平淡的姿勢。青年嘴角牽著一點笑意,他的眉眼永遠都是那麽柔和,仿佛沒有什麽事能叫他動容。
李蓮花早就過了滿腔熱血的年紀了。現在他更喜歡沒事品品茶,釣個魚,再出去隨便找個地方逛逛。公司的事現在全權交給李相夷管理,雖然仍舊在他背後出點小小建議,但多數時間,李蓮花是不大喜歡在這種地方浪費精力的。
畢竟,光是公司背後的一個李家,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
清理門戶這種事,對他來說是一種最稀疏平常,但也是最想避免的結果。但沒辦法,就是偏偏有人死性不改。
“砰!——”
兩名身強力壯的保鏢衝進會議室,將董事的手反綁,死死扣壓在桌上。他瘋狂掙紮著,臉色猛地漲紅,怒罵道:“現在公司和李家還有什麽關係!李蓮花!你別忘了現在是誰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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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的話卡在喉嚨裏,他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李蓮花抬手,姿態漫不經心,卻又精準無誤地用食指勾住了他身後站著的李相夷的領結。他胳膊微微用力往下拉扯,李相夷雙手背在身後,乖順無比地順著他的力道往下彎腰,任由李蓮花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
李蓮花從不會在外麵主動袒露他和李相夷之間的關係,但這次不同。
畢竟等他們出了這個門,裏麵是否還有活著的,都不一定了。
會議室內登時鴉雀無聲,幾個秘書視若無睹,安靜地抱著資料在一旁等候著。底下的幾個董事眼底晦暗不明,眼神遞交出去幾個,誰都沒有開口。
“各位畢竟都是會堂裏的老人了,我知道,你們對調遣這事不太滿意。但有意見可以提啊,我又不是什麽道理都不講的人,對吧?”
李蓮花一改先前隨和儒雅的姿態,現在的他,從內而外地透著一股姿態慵懶,卻又極度危險致命的感覺,像是毒蛇被惹紅了眼,吐著信子威脅來犯,話說得也是毫不留情麵,“相夷年紀還小,做公司也是剛起手,正是身邊適合用人的地方。原本我還打算看你們要是幹得好,就保證各位能安安穩穩地享受到退休的年歲。”
“但是現在看來啊……”
李蓮花拉長了尾音,他左手一抬,秘書便立即將一疊資料放在了他的手心裏。李蓮花看也不看,揚著胳膊一甩,紙張便紛紛揚揚地,如同雪一般飄落,冰涼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有人顫抖著雙手將資料送到眼前,不可置信地來回翻看,最後惱羞成怒,一拳揍上身旁人的臉頰,竟大打出手起來。
畢竟這些背後的髒事一旦敗露,等待他們的,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會長……李會長!我也是被他們聯合起來逼的,我對公司,對您一直是忠心不二的!我在李家待了十來年了……”
有人聲線顫抖,跪地痛哭求饒。
雖說李蓮花這路戲碼見得太多了,按理說本該也習慣的。可他今天實在沒什麽好心情,也想快速解決這裏的事,好早點回家安撫自己多日沒見的小男朋友。於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隻把椅子轉向了一旁,背對著這三五個瑟瑟發抖的董事,然後擺了擺手。
幾個保鏢會意,上來就要抓人。可這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幾下掙脫了保鏢的擒拿,歇斯底裏地就要朝著李蓮花衝過去。
結果當然還是被眼疾手快的保鏢一把摁住,壓在了地上。即將到來的結局刺激了人的求生欲望,這人開始口不擇言,他猛地抬頭瞪向了李相夷,大聲道:“李蓮花!你也別以為你能安穩過日子!你可別忘了,李相夷他媽的就是個從你身上——”
吼叫聲戛然而止。
早在他開口的那一刻,李蓮花臉色不變,隻語氣不耐地輕嘖了一聲,就有眼色極好的保鏢動了手。他一把掄起桌上那個小巧的,用作裝飾的水晶磨砂花瓶,快準狠地一把塞進了董事的嘴裏。把剩下的話連同慘叫都一並封住。
“弄幹淨點。”
李蓮花歎息一聲,不去管身後的慘狀。他抬眼看向李相夷,收起了自己外露的攻擊性,轉而拉起了對方的手,一點點輕捏著,語氣也低沉了幾分,像是在哄他,“回頭我再給你找幾個老實一點的,這次就算我的。”
“算你什麽?”李相夷半蹲下來,微微仰頭俯視他,牽著李蓮花的手往自己臉頰上貼蹭著,“回家吧,我想回去了。”
這場例會結束的很快,畢竟也不是真正的例會。
會議室被迅速清理幹淨,仿佛無人來過。李蓮花推門出去,李相夷就跟在他身後。幾個秘書一同坐了前麵的電梯下去,整個頂層便就此隻剩這兩人。
“唔……”
李相夷沉默著,用唇舌一點點描繪著李蓮花的臉龐。
李蓮花沒著急走,反而就著李相夷把自己壓在牆上的姿勢扭了扭腰,好舒坦一點。他略微低下頭去,主動接住了他的唇,慢慢研磨著。
今天他的力道有些重,讓李蓮花不太習慣。但小孩今天不大高興了,哄一哄也是正常的。
“你很在意?”
分開的時候,李蓮花微微有些氣喘。他用胳膊攬住李相夷的脖頸,把自己的腿盤在對方腰上,用紅底皮鞋的後跟一點點敲著李相夷的後背,語氣帶笑,“那明天你自己去本家裏挑幾個順眼的,我給你帶過來,好不好?”
李相夷抬眼看他,不接話,也不動作。就像生悶氣的小孩子一樣看著他不說話。
李蓮花被他這副樣子逗樂了,他哪裏不知道李相夷根本不是因為剛才的事生氣,他不樂意的原因自己也一清二楚,可就是忍不住的想逗逗人,“好了,別氣。下次先回家,再來這裏。”
李蓮花探頭過去親他的唇角,一下下啄吻著。李相夷就吃他這一招哄人再親的套路,完全招架不住,當即便消了氣,乖乖地側著頭,任由李蓮花在自己脖頸上吮吻幾下,這才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方才還紛亂的一切重歸平靜。而今日過後,公司的董事會被徹底清洗一遍,全部都換上了陌生的名字。
有人敢怒不敢言,有人暗自竊喜,有人事不關己。
但這些風言風語傳不出去,也傳不久。李蓮花也不關心這些。他剛剛才上了車,司機透過後視鏡問他,要回哪裏。
窗外的落葉已經徹底停了,但風還未止。李蓮花撐著下巴沉默不語,似乎沒聽見司機的話。
“去李家。”
李相夷低垂著眼眸,替他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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