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黑道教授愛上我.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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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古式的莊園在秋風中顯得有些蕭瑟,鐵門緩緩開啟,悄無聲息,路麵上隻剩輪胎摩擦著地麵的細微聲響。
“先生。”
年長的老管家領人從園內迎出,衝兩人恭敬低頭,“您等的人已經到了。”
“嗯。”
李蓮花淡淡地應了一聲,“叫他們去書房等。”
李相夷從始至終都緊貼在他身邊,與他一同踏進了別墅的大門,又上了二樓。
管家和傭人都沒跟上來。直到走過樓梯拐角處,李蓮花才停了下來。他轉動眼眸,瞥向身側的李相夷,聲音淡淡,“還撐得住嗎?”
回應他的,是一雙已經染上猩紅的眼睛。
李蓮花輕歎一氣,抬手,解開了自己領口上的兩顆紐扣。白皙的皮膚如針紮一般刺激著李相夷的心髒,挑動著他本就躁動不安的神經。
李相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喉結上下浮動著,額頭滲了一層薄汗出來。
李蓮花用手指扣住他的領口,把人猛地拉扯過來,貼近自己,把李相夷的臉壓在自己裸露出來的鎖骨上。
他聲音很輕,帶著點縱容的呢喃,“忍著做什麽?”
李相夷動作有點重,讓李蓮花小小地倒抽一口氣,手指忍不住收緊,蜷縮起來,扯皺了李相夷的領帶。
“一會兒我去書房,藥在我臥室的保險箱裏,你先回去。”痛楚不大,李蓮花還能忍受。他拍拍李相夷的後背,在他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一下下噴灑在李相夷的耳邊,“聽到了嗎?嘶……別咬了,你乖一點。”
李相夷身形長得高大,他低頭蜷在李蓮花懷裏,從遠處看有些滑稽。但他住了嘴,很快直起身子,以一個保護性的姿勢把李蓮花整個人擋在自己身前,遮住了不遠處一道好奇探究的目光。
李相夷微微動了動脖子,眼眶裏還帶著沒來得及褪去的猩紅,緊接著轉頭,如惡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狠狠瞪向了門縫後的那雙眼睛。
那道悄悄打開的門縫被猛地關上了。
李蓮花聽見聲響,抬眼去看。李相夷一個側身擋住了他的目光。他垂眸看他,語氣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落寞委屈,“你早點回來。”
李蓮花沒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低頭理著自己的衣領,一邊錯開身體,往書房走。
這間書房主要作用就是待客,它來者不拒,即使是一些李蓮花看了就頭疼的人。
他輕輕歎氣,姿態懶散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著麵前站著的略顯局促的中年男人。
周末時光寶貴,李蓮花本不想浪費在這些礙他眼的人身上。可眼前這人略有特殊之處,讓他不得不來。
“李,李總……”
中年男人不知如今該如何稱呼他,隻好結結巴巴地用尊稱,他額角滑下一滴汗,打在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西裝上,說話聲音也微微顫抖,“我這次來隻有一個事……那個……我,我我真的,我真的沒辦法了李總……”
李蓮花沒有打斷他,隻是坐在那裏耐心地聽完了男人斷斷續續的訴苦。
他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尋找一處庇護所。
因為數年前那件事,李蓮花幾乎斷了研究所所有的資金和人脈。那大概也是第一次他真正做到了斬草除根,研究所被整個取締,荒廢。連最後的地皮都被吸納進李家,成了李蓮花親手封存的一份檔案。
男人也因此失去了一切,但他算幸運的了。不僅保住了自己的命,還能帶著全家改頭換麵,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李蓮花不願再提起過往,但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我這人吧,向來不做虧本生意。”他眼眸轉動,輕輕落在那男人緊繃的肩膀上,在男人越發緊張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接了下一句,“錢,我不缺。除了這個,你還能拿出什麽?”
“……”
“……我……”那男人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語調,想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底氣一點。
他確實有底牌,但……
這件底牌,要麽讓他絕地翻身,要麽讓他無聲埋骨。
李家到了李相夷這一代,已經走完了整整七代人。它表麵上經營著一座龐大的商業帝國,實則背地裏和黑道粘連著,幾乎密不可分,可以說早年就是靠著棍棒和血腥發家的。
在李家祖宗的那個年代,這種鐵血手腕斷不可少,能在那一片血雨腥風中開創出家業的都是人中豪傑。可到了如今社會,豪傑們也不得不退位讓賢,把機會讓出來,給年輕的新一代。
這是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有人妄想著,自己能夠比年輕人更具野心眼界,妄圖一生都賴在這裏,享受天宮一角帶來的榮華富貴。
家裏關係錯綜複雜,其中牽扯的利益更是深如海淵。而李父早年病逝,走得匆忙,直係便隻剩下李蓮花這麽一位獨子。
李家老一輩人較為封建,少數幾個掌握實權的人一根筋地隻認直係血脈。即使會堂已經半脫離李家,但這些人仍然不得不去借助家裏的勢力,好能得到更多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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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那時的李父已經身亡。而直係血脈中也隻剩下了一個與他們理念不合的李蓮花。
彼時的李蓮花尚且年少,即使從父輩那裏學到了不少手段,可他到底還存留著少年心性,對待這些人還是有些念著從前的好,沒能斬草除根。
而這是大忌。
父親走之後,李蓮花雖然對後來的局麵有所預料,也做足了準備。但終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第一顆對李蓮花射出的子彈,來自於李父一手培養起來,為他留下的心腹。
這場夾雜了硝煙與鮮血的奪權之爭整整持續了近兩年時間,李蓮花九死一生,幾乎堪稱僥幸地在一次又一次事發中活了下來,並且很快報複回去。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它從李蓮花身上無聲無息地帶走了一點東西,而作為交換,則是給他留下了一份巨大的,充滿了未知性的回禮。
雖然這份回禮,一開始讓李蓮花極為頭疼。
李蓮花雖然作為李家下一代直係繼承人來培養,但他家的事業到底不能放在明麵上,因此培養起來也多少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譬如學曆。
說來有些難以啟齒,但李蓮花的真正學曆確實隻停留在高二。後來被各種事情擠滿了時間,更難以安穩地回到學校,念完自己的書。
這事後來成了李蓮花的一點小小執念。因為他沒有繼續讀完高中,那點淺薄的化學和生物知識也多數跑偏,全都用來辨認自己每日的飲食中是否被摻雜了不好的東西。
以至於後來搗毀了一家極為隱蔽的研究所時,看著底下人遞交上來的報告,李蓮花隻能從裏麵夾雜了一張滿篇密密麻麻寫滿了生物科技專用名詞出神發呆。搞不懂裏麵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在大腦宕機了近乎兩分鍾後,李蓮花才費力地去翻自己腦子裏為數不多的生物和化學知識,企圖理解紙上的內容。哪怕此刻他的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漿糊。
說真的,這大概是他頭一次理解了網絡上那些總是喊著需要“中譯中”的人。
……
……所以,到底什麽叫……
……在實驗室的生物培養皿裏,發現了另一個我……?
李蓮花杵在原地沒動,臉上神情晦暗不明。一旁站著的手下也不敢出聲。他撓撓頭,還以為是李蓮花被氣得不輕。於是他鼓足了勇氣,開口問他,“老大,你看咱們這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李蓮花忽然抬頭看過來,臉上表情近乎茫然。甚至手腕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啊?”
“……”
手下頭一次見他這副模樣。他沉默兩秒,真誠建議道:“要不,您去看看?”
“……”李蓮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馬上邁開了步子,“走。”
說是生物培養皿,其實也不恰當。
但看著眼前這個足有兩人高的,裏麵泡滿了綠色不明液體的透明大罐子,李蓮花也不知道該叫這個裝置什麽好。
可裝置雖然認不出來,但裏麵浸泡著那個,還沒睜開眼睛,全身蒼白赤裸的……人。無論是身高長量,還是眉眼與沉睡的神情,他都太熟悉了。
因為這個人,從生物學的某個角度來解釋的話,他就是李蓮花自己。
一個被人為製造,用科技克隆出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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