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自己的水了！哈哈，以後終於不必為了點水，去看別人的臉色了！”
    “這一切都得歸功賴村正啊！感謝賴村正啊！”
    賴青衫沒有居功，而是指了指身邊的樓心月和牛史：“龍骨水車能夠成功，仰仗的是樓娘子和牛二哥，我提議，從咱們的公共資金池，拿出一筆獎金出來，作為對他們的獎勵，大家意下如何？”
    “樓娘子和牛二郎為大夥兒做了這麽大的事，解決了北坡灌溉水的問題，是該給他們獎勵！”
    “獎勵的事，賴村正說了就行了，我們一定支持！”
    賴青衫看著擁護的村民，露出一抹笑意，說道：“這次挖溝渠把蟒江水引到山坡底下，給牛二哥打下手，也出動了不少村民，不論是良籍的屯民，還是誰家的勞役，按照出力的多少，各自都有獎勵。”
    村民一聽，歡欣鼓舞！
    畢竟短短七天，做出這麽大的工程，出動的人力也是不少的。
    “他們還有什麽公共資金？”阿條愣愣地看著身邊的阿扁，“扁哥，要不回去，咱們也搞一個？”
    阿扁抬手就往他頭頂敲了個爆栗：“咱們村什麽條件啊？你讓村民把錢拿出來弄個公共資金嗎？就算老舉人出麵，也促不成這種事！”
    阿條不知烏蠻村的公共資金，是從打魚的錢裏拿出來的，想當然的以為是挨家挨戶湊的錢。
    賴青衫什麽魄力啊！
    竟然能讓村民乖乖把錢給拿出來，可見其人之威望，不是當日的苟東錫可比的。
    隨著坡下的水不停地被取了上來，蓄水池漸漸滿了起來。
    賴青衫又讓人拉了一頭牛上來，到第二個蓄水池，轉動龍骨水車的轉盤，將第一個水池的水引到第二個水池。
    最後一頭牛被拉到了坡頂，又把第二個水池的水給引上去。
    對於古人來說，這就已經算是巧奪天工的工程了，村民看了心頭都很震動。
    “扁哥，走吧！”阿條低聲道。
    阿扁看到北坡真的有水了，賴青衫鐵定是不會花錢買黑山寨的水了，憤憤罵了一句，拂袖而去。
    “扁哥，這麽快就走了，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唄？”賴青衫看著二人倉皇下山的背影，故意似的喊了一聲。
    阿扁回頭怒氣衝衝：“賴青衫，你少得意，咱們等著瞧！”
    賴青衫笑笑，繼續往上走去。
    三段水車，此刻都在轉動，從坡底下直接把水給引到坡頂。
    水流向上不容易，但向下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最上麵的蓄水池一打開，就能把水引到下麵的梯田。
    頂層的梯田裝滿了之後，在田埂上決一個口子，就能把水給引下來。
    這幾天從黑山寨引水，北坡的田地也不缺水，剛才賴青衫隻是做了一個實驗，確認龍骨水車可以正常運轉。
    “行了，既然三段水車都沒問題，以後北坡的灌溉問題算是解決了。”
    賴青衫又讓人把水牛給收起來，看到人群之中的熊二，招了招手。
    到現在這一刻，熊二對賴青衫算是徹底折服了，此人當村正，確實是烏蠻村之福，在他的帶領下，村民在黑山寨麵前，也挺直了腰板。
    “村正！”熊二走了過來。
    賴青衫壓了壓嗓音道：“我擔心黑山寨會有什麽小動作，讓北坡附近住的幾戶人家，晚上警覺一點，水車可不能被這幫孫子給破壞了。”
    “放心，晚上我親自盯著！”熊二拍拍胸脯說道，“這麽辛苦弄出來的水車，他們要敢動手腳，打不爛他！”
    ……
    正如賴青衫所料。
    阿扁回到黑山寨，跟老舉人匯報了烏蠻村的龍骨水車之後，越想越氣。
    本來是想敲烏蠻村一筆的，結果反而被擺了一道，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阿條，帶幾個人，晚上跟我摸進烏蠻村北坡！”
    上次春種被賴青衫搶了，黑山寨的村民就已經怨聲載道了。
    如果這次以水換錢的計劃還不能成功的話，他在黑山寨的威信可就全無了。
    等到深夜。
    阿扁讓阿條等人，全部帶上工具。
    今天他們已經看清楚了，所謂的龍骨水車，也都是木頭做的。
    所以他們帶的工具都是些斧頭、柴刀還有鐵錘啥的，足夠將龍骨水車給劈開砸爛了。
    “哼，他們做一架水車也得花費不少時間吧？隻要接下來幾天，不下雨，我看他們拿什麽來澆灌田地！”
    阿扁陰冷地笑著：“賴青衫，我非逼得你上黑山寨求水不可！到時可不是三十兩五十兩就能解決的了！”
    計劃定了下來，帶上七八個村民出發。
    黑山寨就在北坡之後，距離不遠，穿過山林，很快就摸上了北坡。
    他們從黑山寨下山，來到的是北坡的坡頂，按照白天的記憶，迅速就往北坡頂上最高的那一段龍骨水車奔去。
    “沒錯，就是這玩意兒，都給我砸！”
    阿扁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提著一把斧頭，就往龍骨水車的轉盤砍去。
    忽然，一聲爆喝傳來：“阿扁，你做什麽？！”
    守在北坡的熊二，帶著幾個村民從暗處跳出來，手裏拿著扁擔、鋤頭還有柴刀等一些農具。
    “好啊，果然被賴村正猜中了，你們真的會來搞破壞！”
    熊二掄著扁擔就撲了上去，同時吩咐一個村民：“派人去請賴村正！”
    黑山寨這邊沒有料到熊二他們早在這兒埋伏，都被嚇了一跳，熊二等人就已經撲過來了。
    雙方立刻打在一起。
    古代農村械鬥極為常見，越是偏僻的地帶越是如此。
    隻要不打死人，縣裏一般都不會管，因為鄉村是以自治為主。
    賴青衫料想今晚必會出事，所以睡得並不熟，一時聽到劇烈的拍門之聲，立刻就從床上起來。
    “誰？”
    “村正，出事了，黑山寨的人摸到北坡了，跟熊二他們打起來了！”
    躺在床上的幾個女的，也都被驚醒了，寧煙急忙拿出火折子，點了油燈。
    賴青衫披上外衣，說道：“你們繼續睡著，我去一趟就回來。”
    “郎君，我跟你一起去。”賀蘭墨趕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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