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葉漓忽然像是想到什麽，神色一頓，原本低垂的眼眸微微一顫，接著抬起。
    “清寒，先前你說你師父，也就是葉逸風，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世安組織，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不清楚。”柳清寒微微搖頭，眉頭緊皺，雙眸陷入沉思。
    此時她也隱約意識到，背後應該是有人故意讓她知道葉逸風的死。
    隻是這個人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那他離開前，有給你說過什麽嗎？”
    聞言，柳清寒神色微微一變，腦中回想著，隨著眸中光芒逐漸黯淡下來，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那他走之前，有什麽征兆嗎？”
    “征兆？”柳清寒香眉緊蹙，口中重複念了一遍。
    “我覺得你師父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況且三年前，世安組織應該還有沒有活動在大眾眼中。”
    “你說的沒錯，三年前災難還沒發生，世安組織所有成員都被封閉在基地內，輪番在不同的虛擬末日世界中進行訓練。”
    “照你這麽說，那就奇怪了，既然你們從來沒有與外界聯係過，為何你師父會突然離開世安組織？”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柳清寒茫然地搖搖頭，眼神逐漸蒙上一層薄薄的憂傷。
    看著她眸中泛起的水霧，葉漓趕忙止住了接下來的問話，那種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或許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
    “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著。”他微動嘴唇，輕聲道。
    “沒事，隻是想起一些往事，不好意思。”
    柳清寒抽動了下鼻子，手指抹去眼角即將溢出的淚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那.....好吧，待會我來替你。”
    說完，他便轉身向著臥室走去。
    ......
    臥室內，葉漓躺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目光凝望著上方虛空，腦中一直回想著柳清寒說的那個故事。
    “寒.....星.....花.....”他口中喃喃著。
    思索許久，他腦海裏仍然沒有任何思緒。
    就在他翻身的瞬間，忽然眉頭一動，眼神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傳單......那張傳單。”
    葉漓嘴中念叨著，倏忽從沙發上坐起身，瞪大了雙眼，瞳孔有些震顫。
    “寒冥教，對，寒冥教。”
    災難發生的前幾年，這個教會突然興起，宣揚真主即將降臨人間，到時天地一片潔白，凡是有罪的人，通通會被判入地獄。
    當時出於好奇，他便跟著一群人，在發放教會傳單頭子的帶領下，進入了她們的秘密教堂。
    那是一個建在地下的地堡，上麵是一所正規的基督教教堂。
    他依稀記得，當時女女男男，一共有二十幾個人，基本上都和他年齡相仿。
    在領頭那人的帶領下，他們穿過教堂長椅中間的過道，來到牧師講台前。
    隨著領頭那人挪動牆壁上白色十字架，一陣低沉的咯吱聲轟然響起，一道隱藏的縫隙逐漸顯現。
    牆壁移開後，一條幽暗的樓梯道赫然出現在他們眼中。
    那是一條用石頭鋪成的樓梯，蜿蜒向下，隱匿在陰影之中。
    樓梯的盡頭似乎被黑暗吞沒，但隱約可以看到幾縷微弱的光線從下麵泄露出來。
    走進樓梯，到達底部，麵前是一條近乎兩米寬的坑道，牆壁上點著一排排火把。
    借著搖曳的火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牆壁上麵用白色顏料畫滿了壁畫，映入眼簾的盡是白茫茫一片。
    但大致畫麵就是一群長相奇特的人，虔誠的朝天跪拜著。
    坑道盡頭，是一片寬闊的大廳，他們進去之時，已經有將近百人跪在一個盤坐在高台上，身著藍色長袍的女人麵前。
    她們口中不斷低吟著他聽不懂的話，像是某種咒語，又或者是頌詞，手臂揮舞著，如同中魔一般。
    整個大廳彌漫著一種肅穆的氣氛，沉悶的朗誦聲更是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到這裏，葉漓揉了揉額頭，這個教最後被警方定義為邪教，教會頭子被判了無期。
    但是有一句他現在依舊清晰地記得。
    “真主即將降下懲罰，到那時，千裏冰封，萬物堙滅。”
    “一切都將籠罩在死亡之中，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恭迎我們偉大的寒冥神吧。”
    “哢吱——”
    恰在此時，房門突然打開，柳清寒邁步走了進來。
    “想什麽呢？”她將戰甲頭盔放到桌上，看了眼陷入沉思的葉漓。
    聞言，葉漓回過神來，抬頭注視著她，開口說：“清寒，你有沒有聽說過寒冥教？”
    “寒冥教？不太清楚。”柳清寒茫然地搖搖頭。
    “也對，你一直都封閉在你們的基地裏，對外麵的事不了解也很正常。”
    “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
    葉漓擰了擰眉，緩緩說：“我剛才想到了一點，這個教會中說的事，好像和眼前發生的災難極為相似。”
    “什麽事？”
    “她們宣揚真主即將降世，到那時，整個世界將會重新開始，你說，是不是就是眼前這個災難？”
    “你也相信這些？”
    “不是我相不相信，但眼前的災難，不就是和她們說的真主降世論很吻合嗎？”
    “我看你就是太累了，行了，別想那麽多，睡一會，馬上就到實驗室。”柳清寒柔聲說道。
    “不，我覺得她們肯定是知道些什麽。”
    葉漓搖了搖頭，目光十分堅定，如果她們真的是瞎胡扯，整個教會根本就不可能發展那麽快，更不可能有那麽多人信。
    況且那時候的天氣就已經有些反常。
    “如果你真相信她們的話，現在災難已經發生，她們口中的真主神又在哪裏呢？”
    聞言，葉漓並沒有回答，神色凝重地注視著桌麵，梳理著腦中的思緒。
    “別多想，既然災難已經發生，我們唯一能做的就要找到應對的辦法，所謂的鬼神懲罰論，不過是那些人斂財的手段。”
    “這個我清楚。”
    葉漓沉聲應道，目光看向她，疑惑地說：“但我總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教會，背後並沒有那麽簡單。”
    “短短三個月，寒冥教已經發展到近乎有十萬之眾的信徒，你說這些人為什麽會信它？”
    “你覺得是什麽原因呢？”柳清寒反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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