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機殘魂?算籌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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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祭壇的青銅台階在腳下發出蜂鳴,蘇刑剛踏上第七層,頭頂的血霧突然凝結成半透明的人形。那身影由千萬道算籌紋路編織而成,每道紋路都泛著與天機閣密室相同的灰白光芒,胸口處嵌著的,正是趙破陣遺留的弩機殘片。
"逆算者,歡迎來到我的算籌詭域。"算籌人開口時,周圍的血霧化作無數竹簡,每片竹簡都映出蘇刑的倒影——有的手持染血長劍站在百族屍堆中,有的後頸戰紋爬滿全身化作妖神形態,"墨塵用萬年時間布下的局,你真以為能憑一腔孤勇打破?"
葉清璃突然發出悶哼,蘇刑驚覺她的手腕已被黑色算籌鎖鏈纏繞,那些鎖鏈正順著戰紋爬向心口,每道鏈節都刻著"鎖魂滅脈"的禁咒。她的羽箭失去了流光,翅膀上的刑天羽翼紋路正在被灰白算籌侵蝕。
"清璃!"蘇刑本能去抓鎖鏈,指尖卻穿過算籌人身體,觸到的是冰冷的天道規則之力。算籌人輕笑,竹簡突然化作百族戰士的幻影,他們胸口都插著蘇刑的長劍,眼中倒映著他後頸的墨塵算籌印記。
"看看這些幻象吧,逆算者。"算籌人揮袖,血霧中浮現出墨塵的虛影,卻帶著五帝的冷笑,"墨塵從未把你當作人,你不過是他煉就無極碑的容器,就像當年他把刑天氏的殘魂分成兩份——一份給你,一份給這丫頭。"
葉清璃的鎖鏈突然收緊,她看見血霧中浮現出刑天氏滅族的場景:五帝的劍光斬落最後一位刑天族戰士的頭顱,墨塵站在雲端卻沒有出手,眼中隻有算籌的輝光。這個從未見過的畫麵,比任何禁術都更讓她崩潰。
"不是這樣的..."蘇刑的聲音在顫抖,戰紋第一次出現紊亂。他看見另一個幻象:自己站在無極碑座前,身體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塊刻滿算籌的神碑,而葉清璃和蕭無涯的身影,正在神碑倒影中漸漸消失。
算籌人抓住機會,鎖鏈突然暴漲,將兩人拖向血河中央的漩渦。蘇刑感覺有無數聲音在識海響起,都是他曾見過的角色——拓跋野的怒吼、白璃的輕笑、甚至墨塵的歎息,此刻都在重複同一句話:"逆算者,必亡。"
"蘇大人,看你的劍!"葉清璃的聲音穿透迷霧。蘇刑低頭,發現劍柄上的刑天紋章正在吸收血河之水,那些被算籌汙染的河水,在接觸戰紋的瞬間化作純淨的血焰。他突然想起墨塵在密卷中的批注:"算籌詭域,破之需以心為劍。"
算籌人顯然沒料到血河之水會被淨化,鎖鏈出現片刻鬆動。蘇刑趁機握住葉清璃的手,將血焰導入她的戰紋,竟在鎖鏈上燒出墨塵的"逆"字咒印。算籌人發出蜂鳴般的尖嘯,所有竹簡幻象開始崩塌。
"你以為用墨塵的算籌就能破局?"算籌人胸口的弩機殘片突然爆發出強光,血霧中浮現出完整的天機羅盤,"天道規則早已改寫,現在的你..."羅盤中央映出蘇刑的神魂,竟分裂成墨塵的算籌與刑天的戰魂,正在互相吞噬。
葉清璃的鎖鏈再次收緊,這次直接扣住了她的命門。蘇刑看見她眼中倒映著自己的神魂分裂,知道這是殘魂最致命的心理攻擊——如果連他都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那麽逆算者的道心將徹底崩塌。
"還記得在天機閣看見的壁畫嗎?"葉清璃突然開口,盡管鎖鏈已勒出血痕,聲音卻異常清晰,"墨塵大人畫下刑天氏與人類共飲血河之水的場景,那時他的算籌上寫著"共生而非對立"。"她勉強扯動唇角,"現在的我們,不正是在實踐他的算籌嗎?"
蘇刑猛然驚醒,戰紋突然化作刑天戰刃與算籌之劍的融合形態。他終於明白,天機殘魂的弱點在於過度依賴天道規則形成的算籌幻象,卻忘了墨塵的逆算從來不是對規則的對抗,而是對規則的重新解讀。
"清璃,用生死契的殘力點燃血焰。"蘇刑將她的手按在劍柄上,兩人的戰紋同時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我們不是容器,不是棋子,而是..."他望向逐漸破碎的算籌人,"而是讓天道不得不承認的、新的可能。"
血焰衝天而起的刹那,算籌人發出刺耳的尖嘯。它的身體開始崩解成無數算籌,每道算籌都在重複墨塵的聲音:"逆算者,破局者,共生者..."當最後一道算籌融入血河,葉清璃的鎖鏈應聲而斷,她跌倒在蘇刑懷裏,後頸的戰紋重新泛出純淨的幽藍。
"蘇大人,你看..."葉清璃指著血河水麵,那裏倒映著祭壇頂端的無極碑座,此刻碑座上的鎖鏈已全部崩斷,墨塵的虛影正以從未有過的清晰姿態站立著,向他們伸出手。
蘇刑站起身,發現自己的戰紋不知何時已與葉清璃的完全同步,每道紋路都在共鳴著同一個頻率——那是超越妖神與人族的、屬於逆算者的頻率。算籌詭影的崩塌,不僅是一次戰鬥的勝利,更是對天道規則的一次徹底質疑。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了。"蘇刑扶著葉清璃走向祭壇頂端,血河之水在他們腳下自動分開,露出刻滿算籌的祭壇核心,"無論墨塵大人的算籌如何,無論天道如何定義我們,此刻的選擇,隻屬於我們自己。"
葉清璃點頭,羽箭重新在掌心凝聚,這次的箭羽上,既有刑天氏的戰魂紋路,也有墨塵的算籌印記。當兩人站在無極碑座前,萬年前的血仇、千年的布局、此刻的抉擇,都在戰紋的共鳴中化作一聲輕響——那是神碑即將歸位的前奏,也是新天道即將誕生的號角。
算籌詭影的殘片在風中消散,最後拚成墨塵的字跡:"算天者終成過往,逆算者開創新章"。蘇刑知道,天機殘魂的攻擊隻是天道的最後掙紮,而真正的挑戰,在於他們是否有勇氣接受自己的命運——成為新的無極碑,還是打破所有碑刻的存在。
血河在祭壇下咆哮,八塊神碑的輝光匯聚成柱。蘇刑與葉清璃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按在無極碑座上。戰紋與碑座的共鳴如驚雷般炸響,整個幽冥都在震動,而在人間的璿璣台,蕭無涯正帶著百族戰士望向西北方,那裏的天空,正裂開一道充滿算籌與戰紋的光芒——那是逆算者對天道的最終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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