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槍靶與量子鬼影
    軍隊靶場的移動靶標上，人臉會隨著風速變化扭曲。
    張扣扣趴在狙擊位，準星裏王正軍的臉從靶心浮出來，油汗順著皺紋淌成“惡”字的筆畫。他扣動扳機，子彈穿透眉心時，靶紙突然量子化潰散成藍色數據流——這是他第三次打空彈匣後出現的幻覺。
    “張扣扣！你他媽夢遊呢？”教官一腳踹在他防彈背心上，“移動靶時速25公裏，不是讓你描清明上河圖！”
    汗珠墜入沙地，他看見汗滴裏蜷縮著1996年的自己，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王家宅院的平麵圖。
    2. 薛定諤的匕首
    床頭櫃抽屜裏藏著把尼泊爾軍刀，刀鞘刻滿佛經。
    每晚熄燈後，張扣扣用戰術手電照向刀刃，光斑裏會滲出王家人影：王正軍蹲茅坑時臃腫的後頸，王校軍喝醉後敞開的襯衫第三粒紐扣，王富軍總愛先邁左腳的走路習慣。這些影像在冷鋼上如同顯影液中的照片，隨著呼吸頻率忽明忽暗。
    某夜刀身突然沸騰，量子隧穿效應讓刀刃穿透抽屜，在水泥地上灼出焦痕。他跟著灼痕走向圖書館，撞見物理係教授正在演示“薛定諤的貓”。
    “當我們不觀測時，貓既是死的又是活的。”教授敲了敲黑匣子，“就像某些真相，不被看見就永遠處於疊加態。”
    張扣扣聽見黑匣子裏傳來母親的慘叫。
    3. 虛數之海
    複仇前夜，夢境變成粘稠的量子湯。
    張扣扣在猩紅色海洋中沉浮，看見無數個自己從概率雲中誕生：
    穿中山裝當語文教師的自己，在黑板上寫“冤”字時粉筆斷成三截；
    出家為僧的自己，敲木魚敲出王家父子的腦漿迸濺聲；
    最遠處有個西裝革履的自己，正和王家幸存者握手，兩人掌紋間纏繞著發光粒子鏈……
    “選一個現實。”地藏菩薩的聲音從海溝深處湧來，震得浪尖上的平行自我們紛紛碎裂。
    他抓住最近的那個自己——那個正用磨刀石打磨除夕夜計劃的倒影。海麵瞬間凍結成血紅冰原。
    4. 觀測者悖論
    大年三十1730，王家院門貼著嶄新門神。 鞭炮擺放幾圈，格局威風。
    張扣扣的軍靴踩碎爆竹殘骸，像踏過二十二年前未幹的血泊。當王正軍拉開鐵門時，他看見對方瞳孔裏映出兩個自己：一個舉刀的複仇者，一個穿孝服的十三歲男孩。
    “我媽的命值9639.3塊，”刀鋒切入頸動脈時血霧噴濺，“現在利息漲了。”
    第二刀劈向王校軍鎖骨時，夜空炸開煙花。張扣扣在爆鳴聲中聽見量子泡沫破裂的脆響——所有平行宇宙的可能性正在坍縮。最後一刀捅進王富軍心髒時，他對著漫天火樹銀花嘶吼：“媽！我開了黑盒子！”
    血泊擴散成詭異的莫比烏斯環，將三具屍體首尾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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