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偷聽我心殺瘋了》第1章 胎穿遇殺局,心聲斬嚴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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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像燒紅的刀,在許時微的骨頭縫裏反複攪動。每一次宮縮都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從中間劈開,汗水早已浸透身下名貴的蘇繡錦被,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與身下漫開的溫熱鮮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汗還是血。意識在尖銳的痛楚和窒息的黑暗裏沉浮,耳邊是產婆李嬤嬤故作鎮定的催促聲,夾雜著貼身婢女春桃壓抑的啜泣,織成一張令人絕望的網。
    “夫人,用力!再用力!頭就要出來了!” 李嬤嬤的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喜慶。
    許時微咬破了嘴唇,鐵鏽味在口中彌漫。她用盡最後一絲殘存的力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拚著骨斷筋折的狠勁,將身體深處那個沉甸甸的、與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狠狠推擠向這個冰冷的、充滿血腥氣的世界。
    成了!
    一股幾乎將她靈魂撕裂的劇痛過後,是身體驟然被掏空的巨大虛脫感。許時微像斷了線的木偶癱軟下去,胸口劇烈起伏,貪婪地吞咽著帶著鐵鏽味的空氣。視線模糊一片,隻看到一團沾滿血汙和白色胎脂的小小肉球,被李嬤嬤那雙布滿褶皺和老繭的手穩穩托住。
    她的孩子。她和陸遠澤期盼了多年的嫡係血脈。
    “恭喜夫人!是個千金!您聽,這哭聲多響亮!” 李嬤嬤的聲音帶著誇張的喜氣,刺破了產房內死亡般的沉寂。
    許時微心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微微一鬆,一絲初為人母的微弱暖意還沒來得及升起——
    殺機驟臨!
    那本該清理胎脂、拍打腳心讓孩子發出洪亮啼哭的產婆,布滿老年斑的手卻猛地翻轉!一隻粗糙、厚實、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掌,如同鐵鉗般帶著一股陰冷的腥風,精準無比地狠狠捂住了嬰兒剛剛接觸到空氣、正本能張開想要發出第一聲啼哭的小小口鼻!
    動作快如鬼魅,狠絕毒辣!
    “唔……”一聲極其微弱、被強行扼斷在喉嚨深處的嗚咽,像幼貓瀕死的哀鳴,細若遊絲,卻像重錘砸在許時微的心上。
    她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巨大的驚駭和母獸護崽的本能,竟壓榨出她身體裏最後一絲殘存的氣力。她猛地從產床上半撐起身體,目眥欲裂,喉嚨裏發出破碎嘶啞、不似人聲的咆哮“住——手——!!”
    可那李嬤嬤充耳不聞,布滿青筋的手背顯示出她正用盡全身力氣往下按,渾濁的老眼裏閃動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專注。那小小的、孱弱的新生命在她掌下徒勞地蹬動著細弱的雙腿,微弱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徹底熄滅。
    【娘親!她要捂死我!這個老虔婆是壞人!她要殺我啊!】
    一個稚嫩得不可思議、卻又清晰得如同驚雷在靈魂深處炸響的聲音,狠狠劈進許時微的腦海!不是耳朵聽見,是直接烙印在意識裏!帶著初生嬰兒純粹的、無法言喻的恐懼和絕望,尖銳地撕扯著她的神經。
    許時微渾身劇震,撐起的身體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死死盯住李嬤嬤手下那個小小的繈褓。幻聽?失血過多的瀕死錯覺?可那聲音裏的驚惶和控訴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心髒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娘親快救我!爹爹在外麵等著我斷氣呢!他根本沒去兵部!他在甜水巷抱著他的寶貝兒子陸景軒!他嫌我是個女兒!他巴不得我死!】
    又是那個稚嫩的聲音!這一次,信息量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許時微最後一絲僥幸!
    甜水巷?陸景軒?兒子?
    陸遠澤……她的夫君,那個在人前溫潤儒雅、對她體貼入微、發誓與她白首不相離的夫君,此刻就在這扇雕花木門之外,聽著裏麵的動靜,等著他的親生女兒被活活捂死?隻因為,他在外麵早已有了一個兒子?!
    巨大的背叛感和滔天的怒火,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許時微瀕臨崩潰的軀體裏轟然爆發!那瞬間爆發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分娩的極限!
    “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嘯從她喉嚨深處迸發,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
    許時微的眼睛赤紅一片,視線猛地掃過不遠處的梳妝台!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弓弦射出,不顧下體撕裂般的劇痛,猛地撲向梳妝台!混亂中,她一把抓起了妝台上那支赤金點翠的鳳凰展翅簪——那是陸遠澤去年送她的生辰禮,簪頭鑲嵌的翡翠在昏暗跳動的燭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這是他“情深義重”的證明!
    此刻,這證明成了她斬向惡鬼的利刃!
    許時微披頭散發,形如瘋魔,所有的痛楚、虛弱、絕望,都化作了孤注一擲的殺意!她像一頭被徹底逼入絕境的母獅,握著那支冰冷堅硬的金簪,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朝著正全神貫注行凶、背對著她的李嬤嬤那布滿皺紋的脖頸,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瞬間炸裂的、皮肉被利物穿透的悶響,在死寂的產房裏格外清晰,蓋過了嬰兒微弱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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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嬤嬤全身猛地一僵,那雙死死捂住嬰兒口鼻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垂落下來。她渾濁的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極致的驚愕和茫然,似乎無法理解這致命的襲擊從何而來。喉嚨裏隻來得及發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抽氣聲,身體晃了晃,帶著頸側那支深深沒入隻餘華麗簪尾的赤金點翠,沉重地向前撲倒。
    “咚!”屍體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濺起幾點微塵。
    溫熱的、帶著濃烈腥氣的液體,隨著李嬤嬤的倒下,有幾滴飛濺出來,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個剛剛掙脫窒息魔爪、正發出驚天動地、委屈憤怒啼哭的嬰兒皺巴巴的小臉上。
    那滾燙粘稠的觸感,像一道撕裂混沌的閃電。
    【嗚哇——!嚇死寶寶了!娘親好厲害!殺得好!渣爹不得好死!】
    那稚嫩的心聲再次在許時微腦中炸開,帶著劫後餘生的哭腔和毫不掩飾的、奶凶奶凶的“讚美”。
    許時微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像破敗的風箱,握著簪子的手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金簪尖端粘稠的血液滴落在錦被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她低頭,看向被自己不顧一切搶過來、緊緊護在懷裏的女兒。小家夥哭得小臉通紅,眼睛還沒睜開,小嘴委屈地癟著,但那股強烈的、屬於她的意識波動,如同無形的絲線,清晰地、不容置疑地纏繞在許時微瀕死的心上。
    是真的……方才那驚心動魄的求救和控訴,是真的來自她剛出生的女兒!她的朝朝!
    “夫人!夫人您怎麽樣!” 被這電光火石間的血腥變故徹底嚇傻的春桃等婢女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撲上前,有的去扶搖搖欲墜的許時微,有的驚恐地看著地上李嬤嬤猙獰的屍體,還有的手忙腳亂想查看小小姐。
    產房內亂作一團,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恐慌的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就在這時,緊閉的雕花木門被“吱呀”一聲,從容地推開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帶著一身刻意熏染過的、清雅悠遠的竹葉冷香,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來人正是許時微的夫君,忠勇侯府的世子——陸遠澤。
    他穿著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雲紋錦袍,玉冠束發,麵如冠玉,眉眼間帶著恰到好處的、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溫柔,仿佛真是從兵部繁冗公務中匆匆抽身趕回的深情丈夫。那身清雅的竹香,似乎要驅散這滿屋的血腥。
    “微兒!” 他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焦急,目光快速掃過一片狼藉的產房,掠過地上李嬤嬤死不瞑目的屍體時,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隨即又迅速被更深的“關切”取代,幾步搶到許時微床邊,伸出手,動作溫柔無比地想要觸碰她抱著孩子的手臂,“你受苦了!為夫剛得了信,立刻就從兵部快馬加鞭趕回來了!這…這是怎麽回事?李嬤嬤她……”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室外的微涼,眼看就要碰到許時微裸露的手臂。
    【呸!渣男!演!接著演!身上還有那賤人柳含煙屋裏的廉價薔薇香呢!剛抱完你的寶貝兒子陸景軒吧?抱夠了吧?滾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娘親!】
    那稚嫩的心聲帶著十足的厭惡和鄙夷,如同淬了劇毒的銀針,狠狠紮進許時微的心髒。
    許時微抱著女兒的手臂猛地一緊,身體如同被毒蛇觸碰般,下意識地狠狠一縮,避開了陸遠澤伸過來的手。她抬起眼,那雙剛剛經曆生死一線、布滿猩紅血絲的眼睛,此刻深不見底,像兩口剛剛冰封的萬年寒潭,冷冷地、一瞬不瞬地釘在陸遠澤那張溫潤如玉、此刻卻讓她胃裏翻江倒海般惡心的臉上。
    她清晰地嗅到了,混雜在他身上那刻意營造的、用以掩蓋的竹葉清香之下,一絲極其淡薄、卻甜膩得令人作嘔的脂粉氣息。
    那氣息,來自甜水巷的溫柔鄉。
    陸遠澤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那完美的溫柔關切有那麽一刹那的凝滯。他看著許時微那雙冷得刺骨、仿佛能穿透他所有偽裝的、洞悉一切的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椎。
    “微兒?”他聲音依舊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和受傷,仿佛不明白妻子為何如此抗拒。
    許時微沒有回答。她隻是低下頭,用自己冰涼汗濕的臉頰,輕輕貼了貼懷中女兒那溫熱、帶著初生奶香和一絲未散血腥氣的小小額頭。嬰兒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激烈翻湧的情緒,委屈地哼哼了兩聲,小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
    【娘親不怕!朝朝在呢!渣爹和那個壞女人,還有那個壞種弟弟,一個都跑不掉!我們弄死他們!】
    那稚嫩卻殺氣騰騰的心聲,帶著一種奇異的、滾燙的力量,瞬間熨平了許時微心底的恐懼,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許時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翻湧的驚濤駭浪已被一種極致的、玉石俱焚般的平靜覆蓋。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千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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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爺,” 她不再喚他夫君,冰冷的稱呼劃開了兩人之間最後的情分,“產婆李嬤嬤,意欲謀害我忠勇侯府嫡女,已被我,當場誅殺。”
    她抬起眼,目光如淬了萬年寒冰的刀鋒,裹挾著滔天的恨意和死寂的絕望,直刺陸遠澤那雙看似深情、實則深不見底、藏著無盡算計的眼眸深處。
    “此事,” 她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沒完。”
    陸遠澤臉上的溫柔麵具,終於徹底碎裂,僵在臉上。他看著許時微懷中那個閉著眼睛、仿佛隻是尋常啼哭的嬰兒,又看看地上李嬤嬤頸側那支刺目的金簪和死不瞑目的雙眼,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被深淵凝視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許時微不再看他,仿佛他隻是一團汙濁的空氣。她隻是更緊地、用盡生命所有力氣抱住了懷裏的女兒,仿佛抱住了這血腥汙濁、背叛橫生的世界裏,唯一的、滾燙的、能讓她活下去的生機。
    小嬰兒在她懷裏蹭了蹭,打了個帶著奶味的哭嗝,細弱的小手無意識地抓住了她一縷汗濕的頭發。
    【哼,渣爹,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娘親,衝啊!撕了他!】
    無聲的心聲在許時微腦中回蕩,如同戰鼓擂響。
    一片死寂的產房中,隻有嬰兒斷斷續續的啼哭。陸遠澤僵立著,寬大的袖袍下,一串黃銅鑰匙悄無聲息地從他微顫的指尖滑落,“叮”一聲輕響,掉在冰冷的地磚上。鑰匙上,一個刻著“甜水巷·柳宅”的小小木牌,清晰可見。…………請看精彩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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