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師:龍骸密碼》第15章 長安雪:棋局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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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的冷雨仿佛已浸入骨髓,即使踏入長安巍峨的明德門,公輸偃依舊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肩上和手臂的傷口在錦城女匠師精湛的臨時處理下不再流血,但新換的左手義肢內部,那些因赤堇妖力衝擊而龜裂的痕跡下,烙印的妖鱗紋路卻隱隱傳來持續不斷的、灼燒般的刺痛,像一根燒紅的鐵線貫穿神經,時刻提醒著他巴山驛站那地獄般的雨夜。
而長安,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喧囂,而是一場十年不遇的大雪。
鵝毛般的雪片密集地從鉛灰色的天幕傾瀉而下,無聲地覆蓋著這座龐大帝國的都城。朱紅的宮牆、青灰的坊牆、鱗次櫛比的飛簷鬥拱,盡數被塗抹上一層厚重的、冰冷的素白。朱雀大街失去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厚厚的積雪吞噬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響,隻有巡城金吾衛沉重的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單調回音,顯得整座城市空曠而死寂,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封陵墓。
寒氣無孔不入,穿透單薄的衣衫,直刺髒腑。公輸偃裹緊了從驛站死人身上剝下的、帶著黴味和血腥的舊棉袍,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幾乎沒過小腿的積雪中。每一次落腳,左臂的灼痛便加劇一分,那妖鱗紋路仿佛在冰冷的刺激下更加活躍。他臉色蒼白,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微微發紫,唯有那雙眼睛,沉靜得如同古井寒潭,深處卻燃燒著壓抑的火焰——對赤堇下落的焦灼,對司天瞳密令的警惕,以及對即將麵對的、墨翟所布棋局的冰冷殺意。
“速歸長安!欽天監劇變,皇陵將啟,靈楔‘戮’現!墨翟設局,目標——龍骸!”
司天瞳那冰冷的聲音,如同附骨之疽,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欽天監劇變?司天瞳自身難保,才被迫用那種自殘的方式傳遞消息?墨翟的目標果然是龍骸!而他手中,竟持有第三塊靈楔——“戮”!
風雪中,公輸偃抬起頭,目光穿透紛飛的雪幕,投向皇城方向那座高聳入雲的建築——欽天監觀星台。它如同一柄巨大的、指向蒼穹的黑色利劍,在漫天素白中顯得格外突兀和森然。那裏,就是墨翟為他準備的“棋盤”。
他必須去。為了司天瞳密令中透露的皇陵與龍骸線索,為了弄清墨工坊與自己家族血仇的關聯,更為了……找到可能也被卷入此局的赤堇!巴山雨夜她最後消失的眼神,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裏。
風雪愈發猛烈。公輸偃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壓下左臂的劇痛和翻湧的心緒,朝著那座黑色的“利劍”,邁開了腳步。
欽天監觀星台頂層,宴廳。
與外麵的冰天雪地、肅殺死寂截然不同,這裏燈火通明,暖意融融。巨大的鏤空青銅暖爐裏,上好的銀霜炭無聲地燃燒著,散發出幹燥而溫暖的熱流,驅散了嚴寒。空氣裏彌漫著清雅的熏香,混合著美酒和珍饈的誘人氣息。絲竹管弦之聲悠揚婉轉,身著薄紗、身段婀娜的舞姬在鋪著厚厚西域絨毯的地麵上翩躚起舞,水袖翻飛,宛如春日彩蝶。
這是一場極盡奢華的宴會,一場精心編織的、名為“議和”的假象。
宴廳主位之上,端坐著一身玄色錦袍的墨翟。他麵容依舊冷峻,線條如刀削斧劈,隻是眉宇間少了幾分在巴蜀截殺時的淩厲殺伐,多了一絲掌控全局的深沉與……虛偽的平和。他手中把玩著一隻晶瑩剔透的夜光杯,目光偶爾掃過下首,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在墨翟左側下首,坐著司天瞳。
她依舊是一襲象征欽天監最高權柄的深紫色星紋官袍,銀線繡製的星圖在燈火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澤。然而,她臉上那標誌性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銳利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空洞的平靜。她端坐著,背脊挺直,儀態無可挑剔,但那雙曾經璀璨如星河的眸子,此刻卻像蒙上了一層薄霧,失去了焦距,隻是定定地望著麵前案幾上精美的菜肴,仿佛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她的臉色比外麵的雪還要蒼白,嘴唇緊抿著,透著一股強撐的虛弱和難以言喻的疲憊。公輸偃一眼就看出,她體內有傷,且傷勢不輕,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和……禁錮。她像一件被精心擺放、展示的器物,而非活生生的司天監監正。
當公輸偃被兩名身著墨工坊製式軟甲、麵無表情的護衛“請”入宴廳時,絲竹聲微微一頓。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這個形容狼狽、裹著髒汙舊袍的不速之客身上。舞姬們受驚般停下了舞步,樂師也噤了聲。暖意融融、歌舞升平的假象,被公輸偃身上帶來的、仿佛從地獄邊緣沾染的冰冷、血腥和破敗氣息,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墨翟的目光落在公輸偃身上,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並非笑意,而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終於踏入陷阱的滿意。
“公輸先生,風雪兼程,辛苦了。”墨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宴廳裏殘餘的雜音,帶著一種虛偽的關切,“請入座。”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右側下首的空位,正好與司天瞳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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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偃沒有理會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警惕的目光。他徑直走到那個位置,解下濕透的舊棉袍丟在一旁,露出裏麵同樣被雪水浸透、緊貼著傷口的單衣。他無視了案幾上精美的酒菜,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直接刺向主位的墨翟,開門見山
“墨翟,收起你惺惺作態的把戲。靈楔‘戮’呢?還有,赤堇在哪?”他的聲音因寒冷和傷勢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
宴廳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墨翟身後的護衛手指悄然按上了腰間的機括武器。
墨翟臉上的那絲“滿意”消失了,恢複了慣常的冷硬。他放下夜光杯,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公輸偃,今日設宴,是念在你我同為偃師一脈,不忍見你被妖孽蠱惑,越陷越深。交出燭龍妖魄載體,獻上你收集的靈楔碎片,墨工坊可保你性命無虞,甚至……許你重歸門牆。”他避開了赤堇的下落,直接拋出了條件。
“嗬,”公輸偃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毫不退縮地迎上墨翟的目光,“重歸門牆?回歸那個在雨夜用千機尺屠戮我滿門的‘門牆’嗎?”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嘲諷,在寂靜的宴廳中如同驚雷炸響!
“什麽?”
“屠戮滿門?公輸家?”
“墨工坊?”
低低的驚呼和難以置信的議論聲瞬間在席間響起。墨翟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動,那是被戳中隱秘的驚怒!他放在案幾上的手瞬間握緊,指節發白。
一直如同人偶般靜坐的司天瞳,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空洞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光,但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血口噴人!”墨翟的聲音如同寒冰碎裂,帶著凜冽的殺意,“公輸偃,你已被妖物迷了心智!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汙我墨工坊百年清譽!”他顯然沒料到公輸偃會在此刻、此地,如此直接地撕開那道最深的傷疤。
“清譽?”公輸偃的眼神如淬毒的匕首,“需要我描述一下那晚握著千機尺、穿著玄甲官靴的人,那雙死水般的眼睛嗎?需要我提醒你,公輸府門匾被燒焦時,墨工坊的徽記就刻在旁邊被丟棄的火油桶上嗎?!”他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墨翟心頭,也砸在死寂的宴廳裏。
墨翟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死死盯著公輸偃,眼中殺機畢露,再無半分偽裝的平和。司天瞳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
就在這時,墨翟似乎強壓下了翻湧的殺意,臉上重新擠出一絲冰冷的、程式化的“笑容”,隻是那笑容比不笑更令人心寒。
“看來,公輸先生對我誤會頗深。罷了。”他擺了擺手,仿佛在拂去不愉快的塵埃,“今日隻談‘和’,不談舊怨。”他話鋒一轉,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司天瞳,“司天監正,您身為東道,更是朝廷重臣,就由您來做個見證,以示誠意如何?”
司天瞳的身體又是一顫。她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墨翟的方向,又似乎穿過了他,投向虛無。她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一個幹澀而微弱的聲音“……是。”
墨翟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手。
一名侍女端著精致的托盤款款上前。托盤上,放著兩隻造型古樸、材質特殊的酒樽。酒樽非金非玉,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青銅色,表麵卻蝕刻著極其複雜、仿佛活物般微微扭曲的赤紅色符文,散發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樽中之酒,色澤如琥珀,散發著奇異的、混合著藥草與金屬氣息的醇香。
“此乃‘龍涎溫魄釀’,”墨翟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目光卻緊緊鎖著公輸偃,“以昆侖溫玉髓為引,佐以九九八十一味珍稀靈藥,經司天監正親自以星力淬煉而成。有溫養經脈、調和陰陽、鎮壓妖魄躁動之奇效。”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公輸先生,”墨翟直視著公輸偃,“赤堇姑娘體內燭龍妖魄凶戾難馴,隱患無窮。飲下此酒,可助她暫得安寧,免受妖力反噬之苦。此酒,便是我墨工坊議和的第一份誠意。”他指向其中一杯,“這一杯,請司天監正代朝廷賜予赤堇姑娘。”
侍女端著托盤,走向司天瞳。
司天瞳放在案幾下的手,死死攥緊了官袍的下擺,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空洞的眸子裏似乎有劇烈的掙紮,但最終,她隻是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伸出手,接過了那隻刻滿赤紅符文的青銅酒樽。入手冰涼刺骨,那符文仿佛活了過來,在她掌心蠕動,帶來一陣陣針紮般的刺痛。
然後,她轉向公輸偃的方向,或者說,轉向公輸偃身後那片空無。她的聲音平板無波,如同在念誦早已寫好的詔書“赤堇姑娘……請……飲此酒。”她雙手捧著酒樽,向前遞出,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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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杯詭異的酒和司天瞳身上。
公輸偃的心沉到了穀底。毒!這絕對是針對赤堇妖魄的劇毒!墨翟根本沒打算議和,他就是要當著自己的麵,用這種“光明正大”的方式,毒殺或者控製赤堇!他利用司天瞳的困境和身份,逼迫她成為遞刀的人!司天瞳那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動作,無不說明她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脅迫。
墨翟臉上那冰冷的笑容加深了,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殘忍快意。他看著公輸偃,如同看著落入蛛網的飛蟲。
就在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時刻——
“呼啦!”
宴廳緊閉的、沉重的雕花木窗,毫無征兆地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從外麵猛地撞開!冰冷的、裹挾著大片雪花的狂風瞬間倒灌而入!
強勁的氣流瞬間吹滅了廳內大半燈火!溫暖如春的宴廳溫度驟降!舞姬們發出驚恐的尖叫,樂師們狼狽地護著樂器。桌上的杯盤碗盞被吹得叮當作響,珍饈美酒灑落一地。
一道身影,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赤色殘葉,隨著風雪猛地撲了進來!
是赤堇!
她落地的姿勢極其狼狽,幾乎是翻滾著撞翻了一張案幾。她身上的衣服比公輸偃更破,沾滿了泥濘和幹涸發黑的血跡(有她的,也有百妖眾的),裸露的皮膚上遍布著細小的傷口和凍瘡。她的頭發淩亂地披散著,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凍得烏紫,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仿佛隨時會散架。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那雙曾經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此刻正瘋狂地在琥珀與熔金之間閃爍、切換!如同接觸不良的燈盞,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她身體劇烈的痙攣和喉嚨裏壓抑不住的、痛苦的低吼。巴山雨夜的狂暴似乎被強行壓製了下去,但代價是更深沉的不穩定和痛苦。冰冷的雪氣,如同無數鋼針,瘋狂刺激著她體內本就躁動不安的燭龍妖魄本源!她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恐懼、痛苦、狂暴交織在一起。
“赤堇!”公輸偃猛地站起身,心髒被狠狠揪緊!她果然在長安!而且狀態比他想象的更糟!
赤堇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熔金色的瞳孔猛地鎖定了他,裏麵充滿了混亂的痛苦和一種近乎本能的依賴。她掙紮著想向他爬過來,口中發出破碎的嗚咽“公……輸……冷……好冷……痛……”
就在這時,司天瞳那平板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混亂的風雪中異常清晰,如同催命的符咒“赤堇姑娘……請飲此酒。”
她依舊保持著那個雙手遞出青銅酒樽的僵硬姿勢,仿佛周遭的混亂與她無關。那杯散發著奇異香氣、刻滿赤紅符文的毒酒,在搖曳的殘燈和呼嘯的風雪映襯下,顯得格外妖異。
赤堇的目光被那聲音吸引,下意識地轉向司天瞳和她手中的酒樽。當她的視線接觸到那青銅樽上蠕動的赤紅符文時,熔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一種源自妖魄本能的、極致的厭惡和恐懼瞬間壓倒了一切!
“不——!!” 她發出一聲尖銳到破音的嘶叫,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燙到,猛地向後縮去,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起來。那符文的氣息,讓她體內被寒冷激發的妖力徹底失控!
“拿下她!” 墨翟冰冷的聲音如同審判,打破了短暫的凝滯。
他身後的兩名護衛瞬間動了!身影如電,手中機括武器彈出鋒利的刃芒,直撲蜷縮在地的赤堇!目標明確——強行灌酒!
“滾開!” 公輸偃目眥欲裂,新換的左手義肢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內部龜裂的妖鱗紋路瘋狂閃爍,灼痛感瞬間飆升!他毫不猶豫地合身撲上,擋在赤堇身前!右手閃電般探向腰間的機括囊!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那兩名護衛的利刃即將觸及赤堇的瞬間——
“吼——!!!”
一聲仿佛來自洪荒遠古的、充滿極致痛苦與暴怒的龍嘯,驟然從赤堇蜷縮的身體內爆發出來!那聲音不再是人類的嘶吼,而是蘊含著純粹毀滅意誌的獸吼!狂暴的音浪帶著實質性的衝擊波,轟然炸開!
“噗!”“噗!”
兩名撲上來的護衛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口中鮮血狂噴,身體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遠處的牆壁上,筋骨碎裂,瞬間斃命!
整個欽天監觀星台頂層宴廳,在這聲龍嘯中劇烈地搖晃起來!牆壁上精美的壁畫龜裂剝落,巨大的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天花板上的琉璃燈盞劈裏啪啦地碎裂墜落!
司天瞳手中的青銅酒樽,“當啷”一聲掉落在冰冷的絨毯上,琥珀色的酒液灑出,接觸到地毯的瞬間,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冒出縷縷詭異的青煙!刺鼻的腥臭瞬間彌漫!
而赤堇,在發出那聲驚天動地的龍嘯之後,猛地抬起了頭!
她的雙眼,已經徹底被熔岩般的赤金色所吞噬!豎瞳如同兩道燃燒的金色裂縫,裏麵隻剩下純粹的、毀滅一切的瘋狂!她臉上所有的痛苦和脆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人的、冰冷的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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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氣,墨翟的陷阱,司天瞳被迫遞出的毒酒,護衛致命的攻擊……所有的刺激在這一刻疊加、爆發,徹底衝垮了公輸偃以血契和羈絆築起的、搖搖欲墜的堤壩!
燭龍妖魄,在長安的大雪中,被徹底激怒,完全蘇醒!
“死……都……死……!” 破碎而嘶啞的字節從赤堇喉嚨裏擠出。
她不再顫抖。她緩緩地、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站了起來。
以她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赤金色的妖焰轟然爆發!那火焰並非凡火,帶著焚盡萬物的恐怖高溫,卻又蘊含著極致的冰冷殺意!妖焰所過之處,空中飄落的雪花瞬間氣化!腳下厚實的西域絨毯如同脆弱的紙張般燃燒、化為飛灰!冰冷的石板地麵被灼燒得發紅、龜裂!
靠近她的幾張案幾連同上麵的美酒佳肴,連燃燒的過程都省去了,直接在恐怖的高溫下扭曲、熔化、汽化!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熔化和有機物焦糊的刺鼻氣味!
“焚……焚雪!她焚化了雪!” 有官員驚恐欲絕地尖叫起來,連滾帶爬地向後逃竄。
整個奢華的宴廳,瞬間變成了煉獄的前奏!
赤堇熔金的豎瞳,如同死神的注視,緩緩掃過混亂的人群,最終,死死地鎖定了主位之上,臉色終於劇變的墨翟!
“墨……翟……!” 她口中發出含糊而充滿滔天恨意的低吼,裹挾著焚滅一切的赤金妖焰,化作一道毀滅的流光,朝著那個設下毒局、將她逼至絕境的男人,狂暴撲去!
長安的雪夜,被赤堇失控的妖焰,點燃了。棋局尚未展開,執棋者便迎來了最狂暴的反噬!……萬水千山總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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