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墨欽vs墨禹---愚者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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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清哥哥是不是就要抓住犯人了?”歐陽石虎抬起頭,有些著急地看著蔚辰,他的言外之意是,為什麽蔚辰還沒有推理出犯人是誰呢。
但是蔚辰很是平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石虎同學是這麽認為的嗎?”
但他的這個問題是對著簡清問的。
“肯定是的呀,這個人襲擊了阿澤老師,肯定也是想拿走阿澤老師的腦花!”石虎篤定地說道,“如果他不是真凶,那也一定和真凶是一夥的。”
“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整個案子中,最核心的案件,尚杬老師打算什麽時候公布給我們呢?沒有這最核心的案件,我們根本無從推理嘛。”蔚辰很快把話頭拋給了尚杬。
“什麽核心案件?”尚杬一邊翻牌一邊問道。
“就是我們的簡清警官在西嵐市遭遇的那起案子。因為那起案子,他們才知道那個連續殺人犯就在西嵐市,所以才給火車上的阿澤發消息讓他們趕緊離開。可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我們這起案子的詳細情況。我想……”
“你覺得,我是故意留到後麵,因為這個案子裏隱藏著偵破真凶的重要線索,是這樣嗎?”尚杬輕輕地挪開了手掌,將覆蓋在下麵的塔羅牌露了出來。
塔羅牌上的年輕人穿著華麗的衣服,戴著桂冠,邁著輕巧的腳步走在路上。他的左手拿著玫瑰,右手攜帶全部的家當,眼睛看著憧憬著的遠方,以至於忽視了腳下的小白狗一直朝著他狂吠。因為他的前方,便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代表著愚者的塔羅牌。”蔚辰笑了起來,“是在說我,還是故事裏的警察們?”說完,蔚辰又看了一眼簡清。
“你認為呢?”尚杬靠在椅背上,繼續了他們的故事。
……
“帝都的警察都這麽勤奮的嗎?”明清靠在病床的枕頭上,瞅著頭都快被燒禿了的費野警官還孜孜不倦地翻閱著卷宗,“你要再不好好休息,我看你僅剩的頭發也要掉完了。”
“我可是來支援的,要是就這麽躺到案子結束,那丟臉就丟大了。”費野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很好奇,為什麽那個連續殺人犯突然又開始行凶了呢?根據他們這邊整理出來的資料,那個家夥最後一次行凶便是在你們學校的那次。自此之後,凶手便銷聲匿跡了。”
“或許不是銷聲匿跡,而是,沒被人發現罷了。”明清看著天花板說道,“就比如這次在列車上的案子,死者耳道的傷口那麽小,很容易被人忽略。如果凶手此後在一些偏僻的城市作案,沒被那裏的驗屍官察覺也是有可能的。”
明清一通分析,卻沒有等來費野的回應。他有些不滿地轉過頭去,原來費野沉浸在卷宗裏無法自拔了。
“啥呀,這麽專注?”明清幹脆坐在了費野的床上。
“直接被調過來支援,路上又遇到了列車殺人案,根本還沒時間去了解這次發生在西嵐市的案子。這下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地處高原的西嵐市,最為人稱道的景色便是那成片的雪山。在有陽光的照耀之下,白得沁人心脾的積雪像芝士奶蓋一般澆在深褐色的巧克力般的山岩之上,宛如造物之神獻給高原之子的饕餮盛宴。自古以來,這些雪山便是西嵐城民們心中的神隻代言,容不得他人的褻瀆。
不過,為了經濟的發展,這幾十年來,大部分的雪山已經被開發為了成熟的旅遊景點。每年夏天,絡繹不絕的遊客都為當地的百姓們帶來了相當可觀的收入。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歡迎這些遊客的到來。在西嵐市,有一個古老的祭師家族世代守護著這些神隻代言,他們在各個聖山樹立警示牌,警告那些“肮髒的腳印”,不得踏入聖潔的神隻,汙染他們純淨的水源。
這個家族在西嵐市的勢力頗大,掀起的抗議行動也讓當地政府頭疼不已。政府不得不出麵與之協商,最終達成協議,遊客絕對不可以進入到雪線之上。
但是,很多登山愛好者可不會止步於此,爬上雪山之巔,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目標。還有一些網紅,為了讓自己成名,也會選擇偷爬聖山。但是,攀登雪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沒有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幫忙,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因此,這些人都會花大價錢雇傭一些當地人作為導遊,帶領他們登上頂峰。盡管宗教氣氛濃厚,但隻要價格到位,也不愁找不到這樣的人。
而這些偷偷帶領遊客上到雪線之上的人,也被祭師家族的人稱為“提燈人”——在他們的神話中,那個提著骷髏頭做的燈籠,穿行在火球與冰球、生境與死界,擾亂造物者所創建的秩序的惡魔。
這次在西嵐市發現的死者,就是一位“提燈人”。他全身赤裸地立在雪線上,像是標記生境與死界的界碑。被發現的時候,他的臉和身體已經被禿鷲啃食得麵目全非。而對遺體的檢查更是發現,他的口腔上被人開了一個直通顱腔的大洞,而原本應該盛放在顱骨之中的大腦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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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奇的是,死者身邊隻有一串腳印,是從雪山上的一個小木屋延伸到他死亡地點的。那個小木屋是當地人祭拜雪山的落腳地,遊客是不允許進入的。
如此具有宗教色彩的死法,讓西嵐市的警方一開始就把凶手鎖定在了祭師家族之中。但是,隨著案件的深入挖掘,他們發現這起案件與之前在國內多個城市發生的案件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這讓他們不得不猜想,難道說那個駭人聽聞的連續殺人犯來到了這裏?
本來這種猜測還沒有實證,但是伴隨著列車上的殺人案的發生,一下子便把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提高了。
“讓我看一下屍檢報告!”明清顯然對這些傳說不怎麽感興趣,他直接把自己專業的資料抽了出來。
“屍體的照片真是慘不忍睹。”費野瞅了一眼就把頭別過去了,“臉上全是被禿鷲啄食的傷痕,連裏麵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最重要的是,死者還呈現出了笑臉!”明清拿起一張複原後的死者麵貌圖,故意在費野麵前晃。
“這是怎麽回事?”費野倒是好奇了起來,“沒聽說過被殺前這麽開心的呀。”
“哼,這你就不懂了吧。”明清把屍檢報告攤開,把幾個重要的地方都指了出來,死者血液中殘存了酒精,死者口腔中的傷口裏沒有檢測到活體反應,還有死者指尖的傷痕及指甲縫裏的泥土,“這些跡象表明,死者不是被殺害的,而是死於失溫。”
“也就是說,是被凍死的?”
明清點點頭,“死者喝了酒,由於酒精會加快熱量的散失,所以更容易失溫。發生失溫後的人會產生幻覺,認為自己處於一個很溫暖的地方,有時候變會情不自禁地脫去衣服。大腦神經控製著我們麵部的肌肉,失溫後大腦也會失控,所以會讓人在臨死前露出神秘的微笑。”
“那手指上的傷是……”
“在失溫的最後階段,還會激發潛藏在我們狐狸獸人基因中,類似於冬眠的原始保護機製。這時候我們會自發地尋找狹小的空間,逃避寒冷,減少熱量的散失,因此會不停地在地上爬行,甚至挖地,在手指上留下傷痕,指甲縫裏的泥土也是這麽來的。”
“但是,失溫的人可不會自己把自己的腦子挖掉,不是嗎?而且,屍體的旁邊隻有一行腳印。”費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一看你自然科學學得就不好!”明清作為頂尖學府的理科生,立刻發動了嘲諷技能,“我考考你,什麽叫做雪線?”
“不就是雪山上有雪和沒雪的分界線嘛!”費野不服氣地說道。
明清搖搖頭,字正腔圓地說道:“雪線,常年積雪帶的下界,即年降雪量與年消融量相等的平衡線。雪線以上年降雪量大於年消融量,降雪逐年加積,形成常年積雪,進而變成粒雪和冰川冰,發育冰川。雪線是一種氣候標誌線。其分布高度主要決定於氣溫、降水量和坡度、坡向等條件。”
費野聽得一愣一愣的,“哪有人說話這麽文縐縐的,聽不懂!”說著,他突襲著把明清藏著身體右側的一張a4紙拿了過來,原來明清剛才說的話就是卷宗上麵白紙黑字的原話。
“你小子!”費野把卷宗一卷,直接對著明清的頭就敲去。
“嗨呀,被你發現了。”明清立馬溜回自己的病床上。
費野也不多做計較,順著卷宗上的內容繼續看下去。雪線並不是一條一成不變的線,而是時刻都在變化。因此,這起事件中,雪線的動態消融導致了這樣一個看似雪地密室的現場出現。
簡言之,死者的確是死於意外。他喝了酒,又從雪地的小屋走下去,但在雪線附近因為失溫而死亡。另外有一個人從山下走上去,看到了倒地的死者,便取走了死者的大腦,並偽造了這樣的現場。而這個神秘的第二人的腳印,由於雪線之下薄薄的積雪總是不停地消失和出現也就不見了。
“那個人為什麽要取走死者的大腦呢?”明清摸了摸自己的頭,“難道和這裏的傳說故事和民俗文化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祭師家族也的確有很大的嫌疑做這件事。或許,和之前的案件並沒有聯係。”
“如果沒有聯係的話,那列車上的事件為何又這麽湊巧的發生了?”費野把卷宗整理起來,“作為一名刑警,我可不認為這隻是巧合。再加上,炸毀我們運送樣本的警車,明顯是有預謀有組織的。”
這時,費野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是我。我可以,沒什麽大礙……嗯……真的嗎?那太好了!”費野直接從病床上一躍而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什麽事情這麽興奮?”明清好奇地詢問道。
“抓到了一個疑似嫌疑犯的人。我得去看看!”說話間,費野就把病號服換成了警服,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這可比醫生開的止痛針有效多了。”明清看著費野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但回頭的時候,目光卻落在了費野落在病床上的卷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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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卷宗拿了起來,翻到了安林大學的拿起案件,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
審訊室內,那個被簡清抓起來的嫌疑人始終裝傻充愣一般傻笑著。警方的人也先暫時把他晾在裏頭,等待著對他身份的查驗工作。他們先在審訊室旁的會議室裏開啟了討論會。
“他的確是當時列車上的乘客,我們對比了搜查列車時拍的照片查到了這個人。但是,他購票使用的身份和他對不上,我懷疑是通過黃牛買的票。上車的地點則顯示是在帝都。”尚杬把初步的調查結果匯報給大家,“我們也查到了當時他所處的車廂,和列車案的死者以及阿澤先生位於同一節。這個是他但是隨身攜帶的東西。”
屏幕上展示的是當時搜查的警員拍下的照片,那個人隻帶了些書、衣服和蘋果。
“沒有找到利器是吧?”阿布力江高級警司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他是西嵐市警局的副局長,也是這次專案組的總指揮。
尚杬搖搖頭。
“這些書的照片,可以放大一下嗎?”簡清指了指屏幕。
放大以後,大家都能看清楚,表麵上的那本書隻是普通的西嵐市旅遊指南。但是下麵的兩本書,通過側封可以看到,一本是《西嵐古國的曆史文化研究》,另一本是《神隻守護者與提燈人》。
“是和這裏的宗教有關的書。”尚杬也反應了過來,她突然佩服起這個狼人警官敏銳的觀察力,“我會去調查一下這些書裏的內容!”
“這個家夥還隨身攜帶著一張警官證,不過這是偽造的。隻是,奇怪的是,這個是最新版式的警官證,我們內部也隻有一小部分的警官剛拿到手。”簡清把那張警官證的照片也展示在了屏幕上。
“鼻紋的分析結果怎麽樣?”阿布力江問道。
好在這時,俊祥警官拿著結果進來,他一進門就一陣驚呼,“真的是重磅炸彈啊!”
但在看到阿布力江犀利的眼神後,立刻語氣沉穩了起來,“報告指揮官,我們通過鼻紋比對,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他曾經是安林大學的學生,也是安林大學那起事件的嫌疑人——泰德!”
這個消息還真的是重磅炸彈。隻要熟悉這一係列案件的人,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在當時,泰德就作為重要嫌疑人被警方查了個徹徹底底,但是,卻沒能找到他行凶的決定性證據。而在那起事件之後,泰德的人生也徹底被毀掉了。
“他是安盧醫學院的醫學學士,畢業後留在安盧醫學院攻讀心理學碩士,案發當時正在攻讀安林大學的法醫學博士研究生。想必做個手術取走被害者們的大腦不成問題!”尚杬說道。
“但是你別忘了,他可是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的!”費野半個腦子纏著繃帶,依然端坐在會議室中,“全國刑偵學研討大會上那麽多的專家學者都可以作證,在發生命案的時候,他就在大會上。還有攝像機拍下的視頻為證。”
“說不定,這些不在場證明是偽造的呢?”俊祥幫著尚杬說道。
簡清默默地翻開了安林大學的拿起案件的卷宗,將當時的現場情況和泰德的不在場證明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大家稍安勿躁。”阿布力江輕輕敲了一下桌子,“我們不是以連續殺人案的嫌疑人逮捕的泰德,而以故意傷害罪和故意殺人罪逮捕的。我們現在緊要的事情在於,要從他的嘴巴裏得到他為何要追殺那個叫做阿澤的年輕人,這是否與這起連續殺人案有關係!”
“不過,看他的樣子,是不打算配合了。”呼延都拉警官搖搖頭,他是西嵐市警局刑偵大隊的隊長。屏幕上顯示出來,那個叫做泰德的嫌疑犯,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費野突然想起來,“明清法醫,和我一起被炸的那位,他不是和泰德是好友嗎?”
“好朋友?”簡清冷不丁地看著費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事情。
費野點頭說道:“他自己和我說的,他和泰德是死黨,從小一起長大。”
“有意思。”簡清笑了一下,又埋頭進卷宗之中。
“他的傷,可以過來嗎?”呼延都拉警官問道。
“應該可以吧!”費野想起明清在自己的病床和他的病床間反複橫跳的身影,傷得應該不嚴重。
“那好,聯係一下法醫明清,讓他和你們一起審訊嫌犯!”阿布力江一錘定音。案件看來即將迎來大的突破,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勝利在望的鬆快,反而有一朵陰雲橫在他的眉梢。
簡清的想法和阿布力江一樣。
這麽輕易就被空城計抓住的泰德,真的是這一係列縝密案件的真凶嗎?如果是,那他的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麽?如果不是,那麽那個可怕的凶手恐怕還躲在暗處,嘲笑著他們這群愚者正玩著一場滑稽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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