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把酒倒進去！”
    蘇毅在一旁的陶盆洗了手，親自捏著一個漏鬥。
    兩個工匠輪流抱著酒壇，小心的往大罐子裏倒。
    這些酒都是原九黎部族的首領存下的。
    自北方顛沛至此，早已不剩幾壇。
    蘇毅廢了一番功夫才淘到這八壇用同種糧食釀造的酒。
    “嗯！好香！”姚翎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讚歎。
    蘇毅看著她陶醉的小表情，笑著搖搖頭。
    “好了！”他起身，“現在把這個壇子也封起來。”
    有了封堵小壇的經驗，兩人輕車熟路。
    “蘇，這個上麵為什麽要插一根草？”姚翎看不懂，插嘴問道。
    “這個草是空心的。不插這個草，一會開始燒火，這罐子就會爆炸！”
    “爆炸？”
    “轟一聲！”蘇毅抬著雙臂示意，“然後壇子就四分五裂。”
    “那不是很危險？”姚翎露出怕怕的表情，“我們出去外邊等著。”
    “先別拽我！”蘇毅掙脫姚翎的胳膊，“現在插了草就不會炸。”
    “那這細草也太厲害了！”
    罐口封堵好後，蘇毅又繞著轉了兩圈。
    確定整個機構都合理了，才下令開始點火。
    “火不要太大，罐底微微發紅就行。”蘇毅指揮其中一人。
    火燃起來後，蘇毅小心的盯著各個連接處。
    這兩個玩泥的老手確實有些本事。
    封堵的口子沒有一個走風漏氣。
    “現在把濕草、濕布包到竹管上。”蘇毅指揮，“小心不要碰到接縫的地方。”
    “翎，你也要幫忙的。”
    “好呀！”一旁的姚翎躍躍欲試。
    “你去找個大陶盆。”
    蘇毅話還沒說完，姚翎就衝了出去。
    他連忙補充一句：“要能放下這個小陶罐的！”
    “我知道了！”屋外傳來姚翎的回應。
    和妍扭頭，發現對方再一次不叫她就跑了。
    兩個工匠蹲著身子，盯著罐子看。
    兩個站著的人眼神交錯。
    單獨麵對這個男人，和妍緊張的連呼吸也不敢用力。
    結果對方根本沒有沒有搭理她，反而扭頭盯著那破罐子看。
    那罐子有她好看？
    哼，他昨夜才偷看自己！
    自己肯定也是好看的。
    和妍患得患失的想。
    “做的不錯！”蘇毅對兩工匠投去讚許的眼神，“你們這泥哪找來的，封口這麽厲害？”
    說到老本行，兩人底氣十足。
    “神使大人，我們發現一種樹，樹上的汁液特別的黏，用那汁液攪拌起來的土，特別適合堵漏洞。”
    “每次燒陶窯漏煙，都是我們負責封堵的！”
    蘇毅點點頭。
    所以說，還得是廣大的勞動人民！
    沒一會姚翎抱著一個大陶盆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累不累？”
    “一點都不累，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現在要弄涼水，倒進這個盆裏。”蘇毅看著她紅撲撲的臉：“你歇會，我找別人弄吧？”
    “不用！”姚翎提起門口的木桶就走，“能幫到你，我就特別高興。”
    和妍這回成功跟上了姚翎的步伐。
    她看出來了。
    姚翎不受寵！
    她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明明這麽善良……
    憑什麽他的其他女人就不用幹這些粗活？
    他就看準翎一個人欺負。
    讓她洗衣服，讓她跑來跑去。
    她還不得不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剛剛她絕對是有心事。
    現在臉上雖然帶著笑，但心裏肯定特別難過。
    自己如果能回去北方，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接走。
    讓她做自己的妹妹，當主子被人伺候，而不是做奴仆。
    那個臭男人！
    不喜歡，當初就不要娶人家。
    娶過來又不當一回事。
    跟那位宮殿裏的炎皇大差不差。
    姚翎心裏喜滋滋的。
    自己也算幫過忙的，一會應該能喝一口的吧？
    陶盆很快注滿水。
    蘇毅小心的把接酒的籃球大小的陶罐，放進了盆裏。
    齊活了。
    接下來就等著高度酒新鮮出爐。
    “神使大人我們要燒到什麽時候？”負責燒火的工匠問道。
    他知道燒陶器要燒幾天，這個不會也要燒幾天吧？
    “用不了多久！”
    蘇毅盯著草稈冒出的絲縷蒸汽，隔一段時間就用手上的麻布片試一試，放在鼻子上聞。
    “先不添柴！”蘇毅看著工匠的動作製止道。
    “明白了！”工匠把柴火放一邊，“就像剛開始燒陶器一樣，不能用猛火，容易裂！是吧神使大人？”
    “沒錯！”蘇毅豎起大拇指。
    八壇酒，約莫五升左右。
    蘇毅打算隻提純一輪，不然量太少，送人不好看。
    大約兩小時後。
    姚翎都等的快睡著了。
    終於聽到蘇毅的命令。
    “停火吧！”
    嗅到手裏濕麻布上酒精味變淡時，蘇毅吩咐道。
    工匠聽到指令，手腳麻利的抽走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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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毅滿懷期待的打開陶盆裏浸著的小陶罐。
    撕開上麵用數層麻布加泥封堵的口子，一股濃鬱的酒香四處逸散。
    成了！
    用一旁的竹筷沾著試了試，蘇毅眼睛一亮。
    酸辣交加，但度數絕對提高了不止一倍。
    足夠迷倒沒見過世麵的古人！
    “好香啊！”
    “比剛剛香多了！”
    “蘇，我能不能……”
    “不行！”蘇毅看著姚翎的眼睛，嚴肅拒絕，“罐子裏的不行。”
    “別這樣看我，真不行！”蘇毅搖搖頭，“那些留著有大用的。”
    “好吧！”
    姚翎點點頭。
    蘇說有大用就肯定不是在哄她。
    該聽話時要聽話。
    “你想喝？”蘇毅問。
    “想！”峰回路轉，姚翎眼睛眨巴著。
    “把那竹管接長，包好濕布。”蘇毅對著兩個工匠道，“弄出來，你們一會也嚐一口。”
    兩個工匠聞言大喜。
    紛紛向姚翎投去感激的目光。
    要不是翎大人，他們肯定沒有這機會。
    蘇毅取走的是精華，但大罐子裏剩下的糟粕也夠給她們嚐嚐鮮了。
    “接長一點昂，包好濕布！”蘇毅再次強調，“不然一會酒都跟著氣跑了！”
    火重新燃起。
    接長的竹管很快有細細的液體流出。
    下麵放著一個廣口的陶罐承接。
    直到大陶罐上冒出的酒精味幾乎沒有，蘇毅才指揮滅火。
    陶罐裏又蒸餾出約莫半升。
    但質量肯定不如先前那般好。
    拿出幾個小碗，蘇毅給在場的四人每人分了一份。
    兩個工匠端著陶碗出了屋子，回去炫耀。
    “這個和剛剛不是一個味道嘛！”姚翎接過自己的那份，笑嘻嘻道，“蘇，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
    蘇毅見她吸了吸鼻子，然後一口悶完，眼皮跳了跳。
    和妍拂袖遮掩，也仰頭一飲而盡。
    蘇毅看著她的麵色一變。
    和妍非常震驚。
    她從來沒有喝過這麽濃的酒！
    父親心心念念珍藏的那些，也遠遠比不過她剛剛喝下去的。
    隻是站著沒一會，她就感覺腳下開始輕起來。
    對麵的男人也模模糊糊的。
    醉了？
    不可能！
    自己能喝不少，怎麽才一小碗就會醉。
    抬腳想走兩步。
    豈料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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