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後麵，小一號的屋子裏。
    屋中間，一大一小兩個大肚子陶罐，已經備好。
    邊上還放著處理好的中空竹管。
    “你說神使大人專門讓弄這小口的罐，有什麽用？”
    “我也想知道呢。”
    兩個陶匠坐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嘶……你聞到沒，這邊放著的壇，裏頭不會是酒吧？”
    “這是酒的味道？果真像大家傳的一樣香！”
    “酒都是大人們享用的……”
    蘇毅從門口進來，正好看見兩人盯著酒壇吞口水。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人就是喜歡喝酒。
    對他來說，喝酒不是享受，而是受罪。
    “別看了！”蘇毅對著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兩個陶匠道，“這酒我有用。等咱們天府產了糧，釀出新酒來，我給你們製陶局送去兩壇，大家都嚐嚐。”
    “神使大人來了！”
    “大人好！”
    兩個工匠聞聲，忙從地上起來，對著蘇毅行禮。
    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欣喜。
    “開始幹活，東西都……”
    蘇毅話問一半，眼睛卻被陶罐上的繪畫所吸引。
    他忙蹲下身子。
    陶罐上畫著的是一群小人，在抬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明顯大好幾號的‘人’。
    隻是，這人長著人的身體，卻有著鳥一樣的腦袋。
    人物畫的栩栩如生，上下兩圈精細的花紋既限定了繪畫的區域，又給陶罐增添了藝術氣息。
    “這上麵的圖案，是誰畫的？”蘇毅不由問。
    他們族裏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才？
    看著這仿佛是博物館展出的文物，他心裏充斥著震撼。
    “大人您不知道？”一個陶匠疑惑的問。
    “嗯？”
    “這是狼月大人畫的呀！”另一個陶匠補充說。
    “狼月？”
    蘇毅驚歎，她還有這本事？
    心裏驚喜之外，他發現對她們還是了解的太少。
    “那你們知道這畫的是什麽意思？”蘇毅繼續問。
    “這些代表的是華夏族的子民。”陶匠指著那一群小人。
    另一人指著最大的那個‘人’：“這個代表的就是您，是您帶領我們繁衍生息。”
    蘇毅聽的一愣一愣。
    “啊？我為什麽長這樣？”
    “您是神使！”陶匠道，“您是人和神的結合，就應該是這樣才對！”
    “原來如此！”
    蘇毅點點頭，心裏暗讚。
    如何通過繪畫展示人神一體，這算是一種很好的表達。
    現代博物館收藏的的那些人獸合體的形象，不會也是這麽個意思吧？
    另一個小陶罐上也有圖案，畫的是飛鳥和魚。
    線條簡約卻能讓人一眼看出形象。
    月可真了不得！
    “對了……東西都備好了吧？”蘇毅回過神來問。
    “都準備好了！”兩人指著身後的破布、麻繩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咱們開始。”蘇毅從陶罐前挪開身子。
    “現在，把竹管接到那個小口上！”蘇毅蹲下來指揮，“然後用泥封好！”
    “記住！”蘇毅對著二人強調，“一定不能漏氣！”
    “神使大人，您就瞧好吧！”兩人滿有把握。
    “接下來……”
    …
    小溪邊，姚翎認真的洗著她們幾人的衣服。
    羽她們都很忙，洗衣服的事情她就獨自包攬了過來。
    和妍站在一旁，心中滿滿的疑惑。
    為什麽以對方的身份，還要自己洗衣服？
    衣服不都是仆役洗的麽？
    她從小到大就洗過一次手帕，洗衣服根本不會。
    但好像也不難。
    她看著對方辛苦的樣子，想要幫忙，卻被對方拒絕了。
    衣服洗完，兩人抬著放置濕衣服的竹筐，朝著居住區走。
    姚翎心裏還琢磨著，今天早上蓮說的話。
    和妍看出對方有心事，可惜對方聽不懂她的語言，不然還能幫忙出出主意。
    晾完衣服，兩人從居住區出來時。
    姚翎注意到，議事廳後麵的小屋子門口，圍著幾個人。
    吵吵嚷嚷，似乎有熱鬧可以看！
    她拉著和妍一路跑了過去。
    “羽姐姐！”姚翎高興的叫了一聲，“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說完，她才發現場上氣氛不對。
    總跟在羽身後的老頭，不知道為什麽跪在地上。
    “神使大人，您身為一族首領，為什麽不做正事，反而和這些工湊和在一起弄泥巴？”
    蘇毅聽的頭大。
    他已經解釋了兩遍，但這個固執的老頭非認為他不務正業。
    下令都趕不走。
    一副以命進諫的態勢，跪著不起來。
    蒸餾提純每一步的密封都非常關鍵，他離開，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麽辦……
    “羽？你把他給我領走！”蘇毅指著老頭，對著姚羽道。
    “我也勸不動！”姚羽苦著臉。
    他本來侍奉著她，在議事廳處理事情。
    趁著閑暇她想來看看蘇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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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就發生了眼前的一幕。
    “許伯，你說唯我的命令是從，現在呢？”
    “小主人，您也跪下幫老奴一起勸！”
    “你……”
    “玩物喪誌啊！”老頭胡子亂顫，“您不從這屋子出來，老奴就跪著不走！”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請問您現在所作是為何事？”
    “您不把精力放在國家大事上，卻在這裏搗鼓皂隸之事……”
    “護衛，把他給我拉下去！”蘇毅揮揮手，兩個護衛拉起老頭就走。
    姚羽看了看，跟了上去。
    門口讓開後，姚翎見裏頭組合起來的陶罐，眼睛一亮。
    這絕對是她沒有見過的玩意。
    “蘇，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哇，這個聞起來好香，我能嚐嚐嗎？”
    “乖乖看著，你再打擾我，我讓護衛把你也拉走！”蘇毅回頭應付了一句。
    聞言，姚翎捂住嘴巴，間隔著幾步找著角度往裏瞅。
    和妍目光落在蘇毅身上。
    他們這個部落真是奇怪！
    首領的女人要自己洗一大筐衣服。
    首領他自己還要耕作，現在他又在搗鼓泥巴，兩隻手上都是。
    太奇怪了！
    她也聞到了酒香，和她父親經常的喝的酒差遠了。
    一聞就不是好酒。
    姚翎不走，她也沒地方可以去。
    索性也跟著對方，往裏頭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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