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蘇毅攥住她的手。
    “這回北方能遣商隊來，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一大半。”
    “等這些人回去一番傳頌，妍的父親隻要不傻，就不會拒絕我們這個盟友。”
    “我……我都聽你的！”姚羽繞到蘇毅身後，給他捏著肩膀。
    “我們是不是還需準備些禮物？”
    “禮物？”蘇毅搖搖頭。
    “讓妍空手回去？”姚羽疑惑。
    “東西肯定要準備，但不能叫禮物了。”蘇毅笑著道，“糖、果子酒、香皂也讓她帶上幾塊。”
    “瓷器明天是不是能出一窯，揀幾件好的，同樣裝盒子裏。”
    “絲綢呢？”姚羽問。
    “其他你看著準備吧。”蘇毅眯著眼，輕吐一口氣。
    肩上兩隻手不輕不重，她已經成長為一位合格的秘書了。
    “對了，這茶具準備一套新的，果茶和糖也各備上一罐，給妍的叔父送去。”
    “那我就去安排了！”
    一雙手離開肩頭。
    蘇毅扭頭，她隻留下一道背影。
    風風火火的。
    竹林小屋。
    二樓露天的平台上，妘鸞盯著天空，不時低頭。
    她麵前的圓泥板中間插著一根木棍，上麵已經有了好幾道刻痕。
    “神巫大人！”
    樓下，許玉匠對著跪坐的黑裙身影俯身拱手。
    “請稍等片刻！”
    樓上傳來淡淡的聲音。
    直到雙腳發麻，才見對方起身。
    “許老？”妘鸞微微愣神，她先前還以為是旁人。
    “您……我正記錄到關鍵時刻，讓您久等了。”
    看著對方問詢的神色，許玉匠忙解釋目的：“我們族要跟北方一個小方國結盟，需要您主持儀式。”
    這位不出他所料，估計未來也是一位夫人，可不敢慢待。
    妘鸞聽罷捏緊拳頭。
    北方的敵人殺害了她的雙親，毀了她的家園，現在居然要跟對方結盟？
    “我不同意！”
    “可……這是神使大人……”
    “許老，我敬您是原九黎部族的人，不想對您失禮！”妘鸞直接打斷他，“麻煩告訴神使大人，我不同意跟敵人結盟！”
    “他們隻會當炎部落的忠實盟友，到時會回過頭來對付我們的！”
    “不行！我自己去跟他說，您也一起來。”
    蘇毅笑嗬嗬的看著麵色不善的妘鸞。
    她生悶氣的樣子，比往常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看。
    妘鸞先欠身行禮，然後站的筆直準備辯論。
    “鸞，你會帶兵打仗嗎？”
    蘇毅一句就把妘鸞問住，她愣了愣神，又想起來此的目的。
    “神使大人……”
    “讓她先回答我的問題！”蘇毅打斷道。
    妘鸞聽罷誠實的搖頭道：“不會！”
    “打仗，無非保存自己、消滅敵人。如果我們能想辦法，讓北方人自己打自己，這樣又可以保存自己，又起到消滅敵人的作用，這就叫做一件事，得到兩份收獲。”
    “此法甚妙！”許玉匠聽的津津有味，忙誇獎。
    “是讓你說給她聽……”蘇毅抬抬下巴。
    “哦！”
    許玉匠忙轉述，妘鸞聽罷一聲不吭。
    道理好像又在神使大人那邊。
    她每次反對他，總會被他說服。
    不對，這件事哪裏這麽簡單！
    “可神使要怎麽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這好辦！”
    見對方順著自己思路走，蘇毅心底偷笑。
    哄個不懂政治的小姑娘有什麽難的。
    三個妘鸞，也辯不過他。
    “結盟後，隻要我們扮作那個方國的人，偷襲炎部落不就好了？”
    妘鸞腦袋飛速運轉。
    她這回再被對方兩句話說服，也顯得太呆傻一些。
    “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假扮對方偷襲？”妘鸞眼睛一亮道。
    她抓住了神使大人的漏洞。
    “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圖騰、衣著、習俗、語言……怎麽直接假扮？”蘇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結盟後好像確實能知道，神使大人說的這些。
    她又錯了……
    看著妘鸞苦了臉，蘇毅忙開口：“我弄出來新的樂器，問問她想不想要？”
    “我想要！請神使大人教給我！”妘鸞白皙的小臉，充滿誠摯，“我可以幫神使大人做事情！”
    “這聯盟儀式我來主持！”
    蘇毅咂舌。
    這一心癡迷通神的丫頭，別把自己搞魔怔了。
    得讓翎多帶她玩一玩。
    “那我有其他事情需要幫忙呢？”
    “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聽罷轉述，妘鸞看看蘇毅，對著許玉匠信誓旦旦。
    她早就聽羽說起過，神使弄出來了新樂器。
    他提出要教給自己，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握！
    “這是我族第一次舉行結盟儀式，不可大意。”
    許玉匠轉述完又扭頭朝著蘇毅道：“神使大人，她說想用辣椒。”
    “不給！就讓她用自己正常的嗓音說話，天神不喜歡欺瞞。”
    神使有道理！
    妘鸞欠身行禮，黑色裙擺搖曳間，離開了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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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以為隻是一句客套話！”
    為和駿單獨安排的屋子裏，領隊喜滋滋的跑進來匯報。
    “是真的！”
    “聽許大人說，今日占卜的結果是吉，如今已經選好方位，築土建壇了。”
    “大人，我們要過去觀禮嗎？其他部落的人也收到了邀請。”
    “去，為何不去！”和駿起身。
    隻有通過儀式才能讀懂這華夏族，到底有何文明的底蘊。
    妍兒已經找過他了。
    那神使果真要放她離開。
    如果對方真是一個文明厚重的部族，他一定竭力勸兄長聯姻。
    “和大人？”
    聽到屋外傳來許玉匠的聲音，和駿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物。
    領隊拉開門，許玉匠被請了進來。
    和駿見對方抱著個盒子，心裏不免有些好奇。
    華夏族的東西可都是稀罕物。
    “我們神使大人知道您什麽也不缺，所以送上一套茶具。”
    許玉匠把盒子放在桌上，躬身退下。
    和駿親自送到門口，關好門又急匆匆返回桌前。
    雙手略有顫抖的推開盒蓋，裏頭是一柄黑陶壺，幾隻小杯子。
    最為關鍵的是，還有兩個陶罐。
    齊了！
    陶罐上蓋子嚴絲合縫，打開一個，見裏頭正是那泛著褐色的顆粒碎塊。
    不由撚起一撮，丟入嘴裏。
    甘甜瞬間充滿嘴巴。
    沒錯！
    就是這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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