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諸人說的不錯。
    華夏族這隊使者寒酸了點。
    一個大族，其首領的夫人親自出使就算了，隨從還不及五十。
    部眾匯報說他們似是帶有絲綢。
    可卻分毫不提。
    他們宛部落就得了一卷，也讓他放在女兒嫁妝裏了。
    城池外。
    烏泠騎在馬上，周圍是華夏族護衛。
    身後是宛部落的送行隊伍，裏頭的人多是去華夏族交易過的商人，沒有一個佩玉的貴族。
    “貴部首領，肯定要笑話我族小氣。”烏泠朝著身邊不遠處，商貿負責人笑道。
    “夫人見諒。”那負責人賠著笑。
    如果他是宛部落首領，一定讓這位住最好的賓館，吃部落特產的珍奇。
    一定讓其樂而忘返，最好多來幾回。
    可惜他不是首領。
    “我此番任務是去和部落。”烏泠道，“借道宛部落，也僅因為我們先前的交易還算愉快，多少對貴部落有所了解。”
    “你是否以為，我們攜禮物是為了給和部落？”
    那負責人一愣。
    難道不是？
    “東西要給的是和大人的女兒——和妍。”烏泠道，“她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拜訪朋友的禮物。”
    “夫人不是要去拜訪和部落？”
    “隻是去傳個消息，不算拜訪。”
    這話說完，那負責人更懵了。
    傳達消息，隨便派個使者不就成嗎？
    “多謝招待，他日來我華夏族，我會遣人關照你。”烏泠多說了一句。
    若不是這人忙前忙後的安排，她可能還睡不上那幾個好覺。
    負責人大喜。
    華夏族首領夫人此言，遠勝金玉之財。
    “若在宛部落待不下去，可來我族。”烏泠道，“我們神使大人任人不唯親，隻論其才能。”
    “夫人說笑，小人又怎會背棄氏族。”
    “北方諸部自詡文明，豈不聞天下萬民皆屬天神子民。我們遵循相近的習慣、成法，隻因所居地域之隔，而分千百族。其實我們實為一家。”
    “夫人所言有理。可華夏族又何至於派兵北伐呢？”
    “華夏族與九黎族的恩怨，就好似一個家裏，父親教育不孝子孫一般。”
    “依夫人之言，華夏族為父了？”
    “九黎神巫在華夏族任神巫，九黎神物亦祀於華夏族宗廟。”烏泠扭頭，“難道不該為父？”
    負責人語塞。
    現今的九黎聯盟好像確實失了宗廟、斷了與神的溝通。
    …
    北伐軍駐地。
    大帳內。
    “告訴他，隻要他們部落打仗時丟掉武器投降，我華夏族就可以免了他們首領的死罪。”
    “但他們要是敢騙我，我一定會親自誅滅他們首領的宗族，一個不留。”
    地上跪著的人聽罷翻譯的言辭，嚇的不輕。
    他不但是首領的親信，亦是其族裔。
    “小的一定勸我們首領率眾投降。”
    “讓他下去吧。”姚力搔搔頭。
    這番話他已經說了好幾遍。
    “大人，蒼首領也決定投降，為何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殺豬儆牛的道理你不知道？”姚力看著屬下。
    其實神使對他有交代：不論其他部族如何，蒼首領族裔一定要滅。
    “雖然他們滿口答應要降，但屬下認為，我等還是要嚴陣以待。”
    姚力點點頭。
    敵人怎麽能完全相信呢？
    次日。
    貧瘠的九黎原野，雙方遙遙對峙。
    蒼首領看著對麵顏色、圖騰各異的旗幟，雖早就聽部下報告過，仍不免心驚。
    九黎餘孽真是害慘他們，偏偏又百口難辯。
    至於華夏族，早就看上了他們的奴隸雙方積怨頗深。
    昨日，他遣使去請降，沒想到華夏族直接把他派去的使者趕了出來。
    還說一定要滅了蒼部落。
    投降無望。
    他連夜搬空雕部落府庫，給其他幾個首領送去不菲的禮物。
    他們也滿口答應，要與蒼部落共進退。
    “擊鼓！進軍！”姚力斷喝一聲。
    隆隆鼓聲中。
    華夏族八百戰士列成的方隊，跟著鼓點邁步。
    “殺！殺！殺！”
    每邁九步，戰士們即齊聲高喊一聲。
    為了更有威懾力，他們喊出的還是九黎話。
    反觀敵人，被此等陣仗嚇得麵無血色。
    前排舉著武器的人，身體都在發顫。
    “天兵！”
    “我們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看呐，他們手裏的武器都是金製的。”
    眾人放眼，果真如此。
    金製武器隻要是見過的人，都知道其厲害。
    一豁一個大口子。
    一刺一個窟窿。
    反觀自己手上的木質武器，顯得更為脆弱。
    華夏族這邊，除了喊殺聲外隻有齊整的腳步聲。
    而九黎聯盟的烏合之眾們交頭接耳，散布著恐懼。
    看著華夏族戰士齊刷刷舉起的盾牌，本就沒有戰意的其餘首領，心裏更鬆一口氣。
    還好，華夏族應下了他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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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齊聲的吼叫，震天動地。
    九黎族一些心理薄弱的戰士已經瑟縮著開始後退。
    “怕什麽！”蒼首領大喜，他見其他部落沒有出戰，“隻華夏一族又有何懼？他們人少，我們幾個打他們一個還怕不是對手？”
    “上前殺敵有賞，退後者必有重罰！”
    為了讓其他各部安心。
    蒼首領特意讓他的部眾打頭陣。
    “衝！上去殺掉他們！”
    梆梆的木筒聲音響起，與華夏族雄渾的鼓聲一比，單薄的有些可憐。
    眼見對方戰陣開始前進，姚力抬手下令：“變換鼓點！不給他們點厲害，還不知道投降！”
    隨著鼓聲節拍一變。
    華夏族戰陣後方，有箭矢衝天而起。
    前排盾兵與緊隨其後的步兵則開始了衝鋒。
    箭矢在天空劃過弧線，如同雨點落入九黎族密集的戰陣中。
    九黎戰陣中部分人手上持著盾盤，忙舉起護住要害。
    沒有盾盤的人，隻能暴露在箭雨下。
    “啊！我的眼睛。”
    “誰來幫幫我，胸口中箭了！”
    倒下的九黎戰士慘叫聲四起，陣中不少其親屬循聲來救，使得本就熙攘的人群，更加紛亂。
    華夏戰士，衝鋒時仍能保持陣型不亂。
    蒼首領縱使穿著厚重甲胄，仍覺身心發涼。
    為何華夏族的戰士，比炎皇衛隊還要懾人？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當初失了奴隸，他就不該想著報複。
    但眼下，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都別亂！給我衝鋒！”蒼首領揮舞著手裏的劍，“他們人少，衝上去殺死他們。”
    “他們後麵人帶著武器不是金製的！不要怕！”
    “弓箭手！給我射箭，射死他們！”蒼手裏聲嘶力竭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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