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相融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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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廣的空間內,茫茫一片白一望無際延伸至盡頭。
    當我緩緩睜開眼,一位熟悉的少女正站在對麵的光暈處,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畫麵一轉,眼前的少女又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同樣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那個人....是我?”
    準確的說,是前世的我。
    我緩緩抬起手掌,對麵的“我”也同樣抬起手掌。
    視角再度轉換,白鳥知朝的麵容出現在對麵,與我遙遙相視。
    對於眼前的畫麵,我困惑的呆在原地。
    “你....是誰?”
    我們的聲音在寂靜中重疊,遠遠的回蕩在這虛無的空間裏。
    我抬起腳向白鳥知朝走去,我們彼此看著對方緩緩靠近。
    不知為何,我的內心翻湧著懷念的感情,像是隔著時空觸摸到遺失已久的心跳。
    我輕輕抬起手,與白鳥知朝的手掌相貼在一起,溫暖的體溫流入我的掌心。
    我的眼前逐漸被一片白光籠罩,一道柔和的聲音,從遙遠的方向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
    “知朝~我是媽媽哦....”
    女人笑容滿麵,手裏拿著玩具,溫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臉頰。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爸爸....嘶..”
    男人急不可耐的湊在眼前,我卻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咿呀咿呀的笑。
    偌大的房間內,我在一眾大人柔軟的包圍下,踉蹌的站起身體。
    隻是稍微邁出腳,周圍便傳來驚喜的歡呼聲,鼓勵著我繼續前進。
    我看見自己肉肉的手不停的在空氣中抓握,媽媽鼓勵的拍著手讓我向她走去。
    於是,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我蹣跚前行,直到握住那雙溫暖的手,我才放心的“撲通”坐在地麵,整個世界都響起歡快的笑聲。
    “爸爸,我可以再吃一些丸子嗎?”
    我仰起臉,抓住爸爸的衣角,可憐兮兮的望著街邊的小吃攤。
    那誘人的香味,不斷的勾引這我的味蕾,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爸爸有些為難的撓撓頭,但還是抱起了我,笑道:
    “那就再吃一份,可不能告訴媽媽哦。”
    我開心的振臂歡呼,卻在下一個視線中,看見了氣衝衝的媽媽提著菜籃子,揪住了爸爸的耳朵。
    街邊的四季在我眼裏再度轉換,這裏的大人們時常麵帶笑容,生活在這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中。
    我看見他們聊著自然的規律,在田地裏種出新鮮的蔬菜,在周圍修繕水利,栽植更多的花草樹木。
    我喜歡在花叢中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奔跑,就算是摔倒了,我也是笑著的。
    在某個特殊的日子裏,我看見燭火搖曳,大家圍繞在一座鳥形的石像前,誠心誠意的祈禱冥想。
    我跪坐在媽媽和爸爸的中間,雖然不懂,但也學著他們的樣子雙手合十,許下了明天可以吃到更多丸子的願望。
    可是並沒有實現,我感覺很生氣。
    氣鼓鼓的坐在石像前,偷偷拿走供奉的一個蘋果,塞在了自己的嘴巴裏。
    蘋果很甜,所以我立馬原諒了祂。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族地裏的東西也是會和外界有所流通的。
    我站在門口,怯生生的看見爸爸和幾位戴著奇怪護額的人交流著什麽,最後在一陣爭執下,表情凶狠的大叔妥協般的帶著幾車貨物,離開了族地。
    “爸爸,那些看起來很凶的人是誰啊?”我揚起臉龐,抱著爸爸的腿。
    他將我從地麵抱起,力氣要比之前大很多:
    “是力量很強大,有暴躁脾氣的人。知朝以後見到這樣凶狠的大叔,一定要離遠一點知道了嗎?”
    我不服氣的揮動拳頭:
    “那如果我的力量比他更強大,脾氣比他更暴躁的話,凶狠大叔是不是就要離我遠一點了?”
    爸爸驚奇的瞪大眼睛,抱著我麵帶笑容的向大門內走去:
    “如果是那樣的話,爸爸和媽媽就放心了。因為我們家的知朝,就不會被不懷好意的人隨便欺負了,哈哈哈哈。”
    爸爸的笑聲在我耳邊回蕩,漸漸遠去。
    當我剛過完五歲的生日不久,正在溫馨的房間裏安然入睡時。
    吵鬧的聲音在夜晚驚起,打破了族地裏的祥和與安寧。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從被褥裏爬起,媽媽卻一臉緊張的推開我房間的門,不由分說的把我抱了起來。
    “媽媽?怎麽了?”
    “噓,知朝乖,安靜一點...”
    媽媽捂住我嘴巴的手很冰涼,甚至在微微顫抖。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麽會這樣,她隻是急切的帶著我在房子裏躲藏,將我放到了某個櫥櫃裏。
    “知朝,聽好了。現在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發出聲音知道嗎?”
    在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了什麽,恐懼從心底開始蔓延,眼淚也不斷的滑落,抓住媽媽的手不肯鬆開。
    “媽媽別走,我害怕.....”
    “乖!聽話,媽媽很快會來接你的。”
    媽媽拿起一旁的玩偶放在了我的懷裏,不舍的吻了吻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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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櫥櫃被關閉,我在一片黑暗中聽到媽媽的腳步聲剛離開沒多遠,便傳來一聲巨響。
    我害怕極了,手裏緊緊抱著玩偶,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媽媽的叫喊聲如鋼針般穿透過我的心髒,鼻腔內傳來鐵鏽的味道,讓我的胃部一陣翻湧。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不斷的湧出,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
    不一會兒,外麵沒了動靜。
    我顫抖著打開一條縫隙,卻看見了媽媽渾身染滿了可怕的紅色,虛弱的倒在地麵。
    “媽媽——!”
    我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跌跌撞撞的趴在媽媽身前,不知所措的撫摸她的臉頰。
    手指沾染著溫潤的紅色液體,讓我感到一陣暈眩。
    我想做些什麽,可是我的淚水止不住的流,雙手也不停的顫抖,腦袋裏空白一片,隻希望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媽媽呼吸急促,卻仍舊握住我顫抖的手,聲音虛弱。
    “快...跑...”
    我看見前方一個戴著麵具的人,舉著刀正緩緩向我走來。
    我朝他大喊,死死抱住媽媽冰冷的身體,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我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隻聽“咚”的一聲響。
    一位穿著紅色馬甲的白發大叔闖了進來,將那個麵具人打飛出去,來到了我的身邊。
    “抱歉我來晚了!沒事吧?”
    媽媽口吐鮮血,像是拚盡全力一般,牢牢抓住白發大叔的手臂,將我猛地推入他的懷裏。
    “求你,幫我將知朝....送到..砂隱村...我母親那裏...”
    “不要....媽媽!我哪裏都不去!媽媽!”
    我發瘋似的抓住媽媽冰冷的手,不斷哭喊想從大叔懷裏掙脫。
    直到我看見媽媽的瞳孔渙散無光,我的世界在一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中轟然坍塌。
    被大叔帶走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自來也。
    可是我一點也不在意,無論他如何安慰我,我都失魂落魄整天鬱鬱寡歡的行走在路上。
    我不明白為什麽家族會變成這樣,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我想回去,我想回到我的家。
    所以我逃跑了,可是在沒跑出去多遠,我便腳下一滑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好冷,好痛苦,不能呼吸。
    看著眼前模糊的氣泡,我心裏充滿了不甘心。
    難道,我也要這樣死掉了嗎?
    記憶戛然而止,我猛烈的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咳嗽起來。
    消毒水的氣味湧入鼻腔,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在眼前旋轉。
    我扶著腦袋從病床上坐起來,身體的虛弱讓我感到口幹舌燥。
    我顫抖著雙手,內心的悲痛仿佛要將我淹沒。
    屬於白鳥知朝的靈魂從這一刻在我體內真正蘇醒,兩股記憶在我的大腦中融合交織,仿佛要將我的所有感官都帶到最為極限的一刻。
    我的腦海裏恰在此時,突然響起了在幻境中那抹意識的聲音:
    “.....我回應了她的請求,將她的意識一分為二。一半留在了這個世界;另一半,則讓她跨越了維度,去尋找和平的答案。”
    “你就是這個世界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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