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原本打算和於曼妮步行到校門口，坐公交車去東來順。
    然而，他剛邁開步子，卻發現於曼妮腳步一轉，徑直朝著校園另一側的車棚方向走去。
    “哎？走錯了，校門在這邊。”劉青山出聲提醒。
    於曼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明媚“誰說要坐公交車了？”
    她指了指車棚方向，“坐車去啊。”
    “坐你的自行車！”
    劉青山一愣，看著寒風中她單薄的身影，皺了皺眉“騎車？這天兒太冷了，風跟刀子似的，吹一路你不怕凍僵了？坐公交暖和點。”
    “不怕！”
    於曼妮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甚至俏皮地扯了扯脖子上那條厚厚的羊毛圍巾，將半張臉都埋了進去，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你看，我有這個，裹嚴實點就行！再說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吃完火鍋一身味兒，坐公交車多熏人啊，騎車多好，涼風一吹，啥味兒都散了，還省車錢！”
    她理由充分，一副“我考慮周全”的樣子。
    劉青山看著她裹得隻剩眼睛的模樣，又聽著她那套“省錢散味”的理論，哭笑不得。
    你什麽家庭啊？
    你還用省錢？？！
    簡直開國際玩笑！
    見她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再堅持，隻得無奈點頭，“行吧，那你可裹嚴實了，別凍著。”
    他轉身走向車棚，推出他那輛二八大杠。
    劉青山跨上車座，雙腳蹬地，於曼妮歡呼一聲，小跑著過來，動作利落地側身坐上了後座。
    自行車緩緩啟動，駛出了校門，匯入燕京冬日略顯蕭瑟的街道。
    寒風果然凜冽，像無數根冰冷的針，試圖穿透衣物。
    劉青山弓著背，奮力蹬車，盡量替後座的人擋去一些風。於曼妮緊緊裹著圍巾，雙手隻是緊緊抓住劉青山腰側的衣服下擺，身體微微前傾，靠在他的後背上，借以抵擋寒風。
    劉青山能感覺到背後的溫熱和依靠，以及那雙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
    這雖然也略顯親密，但尚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他專心蹬車，隻想快點到達目的地。
    半個小時後，
    劉青山推著自行車，和於曼妮一起走進了東來順。
    撲麵而來的熱氣夾雜著羊肉的鮮香和麻醬的醇厚，瞬間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店內人聲鼎沸，銅鍋翻滾，白氣蒸騰，一派熱鬧景象。
    兩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
    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於曼妮接過來，看都沒看劉青山，便熟練地報出一串菜名“半斤上腦，要肥瘦相間、紋理漂亮的。”
    “兩斤手切羔羊卷，半斤爆肚，一盤凍豆腐，一份粉絲，一份大白菜。”
    “兩頭糖蒜，兩份麻醬小料，韭菜花、醬豆腐、香菜末、蔥花都要！”
    “對了，芝麻火燒也來兩個！”
    她點得幹脆利落，那叫一個行雲流水，然後才把菜單遞給劉青山，笑盈盈地問“你看還要加點什麽嗎？”
    劉青山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點的……怎麽全是我愛吃的？”
    這搭配，幾乎是他每次來東來順的標配。
    於曼妮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蹭了你這麽多頓飯，這點觀察力還沒有？”
    “上腦肥瘦相間最香，凍豆腐吸飽湯汁最入味，粉絲白菜清爽解膩，糖蒜開胃提神，對吧？”
    她如數家珍，語氣帶著點小得意，“放心，保證讓你吃得滿意！”
    劉青山啞然失笑，心中倒也有幾分暖意“行，夠了，你點的很完美。你要不要點些你愛吃的？”
    “不用。”
    於曼妮笑意盈盈的搖頭，“你愛吃的我都愛吃。”
    “……”
    劉青山啞然，這話聽起來怎麽感覺……怪怪的？
    他擺了擺手，示意服務員就這些。
    銅鍋很快端上，炭火紅旺，清湯翻滾。
    於曼妮拿起筷子，目光灼灼地看向劉青山，嘴角帶著促狹的笑意“好啦，青山同誌，鍋都開了，熱氣騰騰的，再大的好消息也該揭曉了吧？再賣關子，這湯可要熬幹了！”
    劉青山看著她那副“我看你能編出什麽花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他也不再藏著掖著，放下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嗓子，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行，告訴你。剛才屠岸老師打電話來，說了三件大事。”
    “哦？三件？”於曼妮挑眉，身體微微前傾，興趣更濃了。
    “第一件，”劉青山壓低了點聲音，但語氣裏的激動依舊清晰可聞，“《一代人》詩集，在美麗國那邊，發售第一個月，賣了整整十萬冊！”
    “十萬冊？！”
    於曼妮夾菜的手猛地頓在半空，眼睛瞬間睜得溜圓，紅唇微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一個月？在美麗國？詩集？！”
    她一連串的疑問脫口而出，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引得旁邊桌的客人側目。
    她趕緊壓低聲音，但震驚之色絲毫未減“我的天！青山！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知道你的詩好，可這也……太嚇人了吧！十萬冊啊！還是詩集！在異國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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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劉青山的眼神，充滿了純粹的驚歎和難以置信的震撼，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到眼前這個人的才華有多麽驚世駭俗。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繼續道“還不止。因為反響特別好，讀者評價非常高，連《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這樣的大報都給了極高的評價，說詩裏有‘普世情感’、‘直指人心’、‘令人難忘’……”
    他簡單複述了幾句屠岸念過的評論，“所以，美麗國的出版社決定乘勝追擊，馬上就在英吉利、法蘭西、德意誌等七個西方國家同步發行！”
    “七國同步？！”
    於曼妮的呼吸都滯了一下。
    她出身外交官家庭，太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了！
    這意味著劉青山的名字和他的詩，將真正意義上地走出國門，響徹西方世界！
    這不僅僅是文學成就，更是一種文化影響力的象征！
    她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青年，心中的震撼如同潮水般翻湧。
    他的才華，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耀眼奪目！
    “這是兩件了，那……第三件呢？”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充滿了期待。
    “第三件，”劉青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托《一代人》熱銷的福，美麗國頂尖的克諾夫出版社，主動找上門來，對《達芬奇密碼》產生了濃厚興趣！現在正在和人民出版社談合作，想拿下海外版權，大方向基本敲定了！”
    “《達芬奇密碼》也要出海了？！”
    於曼妮驚呼出聲，隨即意識到失態，趕緊捂住嘴，但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驚喜、激動、崇拜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
    詩集震撼西方，小說緊隨其後！
    雙喜臨門！
    這簡直是……天才的成就！
    她看著劉青山，隻覺得他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耀眼的光環，令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個男人的才華，深不見底！
    “天呐！青山！恭喜你！這……這真是太了不起了！”
    於曼妮由衷地讚歎道，聲音裏充滿了真誠的喜悅和濃濃的敬佩，“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簡直是……雙喜臨門！不，是文化盛事！”
    她激動得臉頰微微泛紅，在火鍋蒸騰的熱氣映襯下，顯得格外明媚動人。
    巨大的驚喜過後，於曼妮看向劉青山的眼神徹底變了。
    之前的狡黠和試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溫柔的、帶著崇拜的專注。
    這時，鍋裏的湯正好滾開，咕嘟咕嘟冒著大泡。
    “水開了，快下肉！”
    於曼妮像是忽然想起什麽，立刻拿起筷子，動作麻利地將劉青山最愛吃的上腦羊肉片夾起一大筷子，小心翼翼地放進翻滾的湯裏，用筷子輕輕撥散。
    接著，她又夾起幾塊凍豆腐，幾片爆肚，都是劉青山平時吃得最多的東西。
    這蹭飯的一個月，她不僅蹭了飯，更是把他的飲食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快吃快吃！這麽好的消息，得好好慶祝！這頓必須吃好！”
    她一邊下菜，一邊殷勤地將涮好的第一片嫩羊肉夾到劉青山麵前的碟子裏，還細心地幫他調好了麻醬小料，鹹淡適中，蒜泥香油比例恰到好處。
    “謝謝。”劉青山感受到她態度的微妙變化，心中微動，笑著道謝。
    “謝什麽！”
    於曼妮嗔了他一眼，隨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光吃怎麽行！這麽大的喜事，必須喝酒！服務員！”
    她招手叫來服務員，聲音清脆，“來瓶茅台！要好的！今天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
    劉青山本想勸阻，但看著於曼妮興奮得發亮的眼睛，再想想今天確實值得慶祝，便笑著點了點頭“行！聽你的，喝點！是該慶祝慶祝！”
    晶瑩剔透的茅台倒入杯中，濃鬱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甚至壓過了火鍋的香氣。
    於曼妮端起小巧的酒杯，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劉青山，臉頰因激動和酒氣而更顯紅潤“青山！這杯酒，敬你的才華！”
    “敬《一代人》揚名海外！”
    “敬《達芬奇密碼》即將遠航！”
    “幹杯！”她聲音帶著由衷的喜悅和一絲豪氣。
    “謝謝！”
    劉青山也端起杯，與她輕輕一碰。
    辛辣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嚨，帶來一股灼熱的暖流，更添了幾分豪情壯誌。
    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這頓飯，在茅台醇香和火鍋熱氣的交織下，氣氛愈發熱烈而融洽。
    於曼妮變得格外體貼周到，不僅將劉青山愛吃的肉片、凍豆腐、白菜心不斷夾到他碗裏，還細心地幫他撇去湯裏的浮沫，詢問他是否需要加湯。
    她聊天的內容也更多地圍繞著劉青山的創作、他對西方文化的看法，眼神裏充滿了求知欲和毫不掩飾的欣賞。
    幾杯茅台下肚，於曼妮白皙的臉頰染上了動人的紅暈，如同熟透的蘋果。
    她的眼神更加水潤迷離，眼波流轉間帶著醉人的風情，但那份對劉青山的崇拜和熱情卻如同被點燃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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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起酒杯的頻率並未減慢，反而帶著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
    “青山！這杯敬你的詩情！讓世界聽到了東方的聲音！”
    “這杯敬你的奇思妙想！《達芬奇密碼》一定能風靡全球！”
    “這杯……敬我們……呃……慶祝這雙喜臨門！”
    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眼神迷蒙，笑容卻燦爛依舊。
    劉青山也被她的情緒帶動，加上心中喜悅難抑，也是杯杯見底，與她暢快對飲。
    兩人談笑風生，推杯換盞，氣氛熱烈得如同鍋中的沸湯。
    不知不覺間，桌上那瓶晶瑩剔透的茅台酒，竟然見了底！
    整整一斤的高度白酒，被兩人分飲而盡！
    當於曼妮再次拿起酒瓶想倒酒時，才發現瓶身已空。
    她晃了晃空瓶，眼神迷離地看著劉青山，帶著一絲醉後的嬌憨和意猶未盡“咦？沒……沒了？青山，我們……我們是不是……挺能喝的？”
    她說完，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
    劉青山也有些微醺，看著空酒瓶，再看著對麵臉頰緋紅、眼波流轉的於曼妮，心中也是暗暗驚訝。
    他沒想到於曼妮的酒量竟然這麽好！
    雖然已顯醉態，但神誌尚清，言語流暢，還能說笑。
    這酒量，在女生中絕對算得上巾幗英雄了。
    他笑著搖搖頭“是啊，一瓶都喝完了。你……酒量真不錯！”
    “那是！”
    於曼妮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醉眼朦朧中帶著一絲小驕傲，“我……我遺傳我爸！他……可能喝了！我……我也差不到哪去！”
    酒勁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湧上頭頂。
    她的眼神愈發迷蒙，仿佛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霧，眼波流轉間帶著不自知的嫵媚。她說話時，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一絲甜糯的嬌憨和毫不掩飾的依賴。
    她定定地看著劉青山，那雙迷離的眼睛裏卻亮得驚人，像映著星光的深潭“青山~~”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我還想喝嘛……”
    話音剛落，她小巧的鼻翼微皺，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酒嗝，隨即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那模樣嬌憨可愛，像隻偷喝了蜜糖的小貓。
    劉青山看著她這副醉態可掬卻又無比認真的樣子，心頭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又軟又癢，忍不住莞爾一笑。
    他搖搖頭，柔聲笑道“算了吧，小饞貓。真不行了，再喝下去，你待會兒怕是要飄著回去了。”
    “沒事！”
    於曼妮立刻挺直腰板，鼓鼓囊囊，顫顫巍巍。
    她努力睜大眼睛，試圖顯得清醒，“我酒量好著呢！這點兒……算什麽！”
    她又拍了拍胸脯，更加顫顫巍巍了。
    “那也不行，”劉青山故意板起臉，“關鍵是我到量了。再喝？再喝我今天可就真回不去了。”
    他頓了頓，眼神帶著戲謔看向她，“到時候……你背我回去？”
    “切~”
    於曼妮立刻撇撇嘴，拖長了調子，帶著點不服氣的嬌嗔，“小看誰呢！背就背！”
    她下巴一揚，醉眼朦朧，“我……我力氣大著呢！”
    “哈哈哈哈……”
    劉青山再也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爽朗的笑聲在熱氣氤氳的飯桌間回蕩，氣氛更加輕鬆愉悅。
    ……
    酒足飯飽，
    兩人帶著一身暖意和淡淡的酒氣，走出了東來順。
    冬夜的寒風如同冰冷的鞭子，瞬間抽打在臉上，讓剛走出溫暖環境的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酒意似乎也醒了幾分。
    劉青山推著自行車過來。
    於曼妮腳步因為酒意還有些虛浮，她走到自行車後座旁邊，按著車座動作利落地側身坐了上去。
    劉青山跨上車座，雙腳蹬地，自行車緩緩啟動，駛入了寒冷的夜色中。
    車子剛蹬出去沒多遠，甚至還沒完全駛離東來順門口，車身就微微搖晃了一下。
    就在這瞬間，劉青山感覺腰上一緊。
    一雙柔軟的手突然從後麵緊緊地環抱住了他的腰！
    那力道帶著酒後的放鬆和一絲不容置疑的依賴，將他牢牢圈住！
    劉青山身體微微一震！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他心頭猛地一跳，握著車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手臂的柔軟和溫熱，以及緊貼在後背上的身體曲線。
    一股混合著驚訝、尷尬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湧了上來……
    這……這太突然了！
    大街上這樣，被人看見多不好……
    他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幸好夜深人稀。
    “曼妮？你……”
    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並沒有立刻去掰開她的手，那溫軟的觸感和她身體的靠近，帶來一種奇異的舒適感，讓他一時竟有些舍不得推開。
    但理智告訴他，這樣不妥。
    “哎呀！別動！”
    於曼妮將臉貼在他寬厚的後背上，聲音帶著濃濃的醉意和一絲撒嬌的蠻橫，“我頭暈……抱著你才穩當……不然……不然摔下去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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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語含混不清，手臂收得更緊了些，溫熱的氣息似乎透過衣服傳來。
    劉青山被她抱得身體有些僵硬，但心底深處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
    他輕輕捏住刹車，讓自行車在路邊緩緩停下。
    他側過頭，看著身後緊緊抱著自己的於曼妮，路燈下她的臉頰泛著紅暈，眼神迷離，帶著醉後的嬌憨。
    他心頭一軟，語氣帶著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曼妮，你喝多了。這樣……讓人看見不太好。天也怪冷的，風又大，騎車更冷。要不……咱們還是坐公交車回去吧？暖和點，也安全。”
    他提議坐公交，更多是出於一種“避嫌”和“擔心她著涼”的考慮，而非抗拒她的擁抱。
    “我不！”
    於曼妮立刻搖頭，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紋絲不動，反而更貼近了些，“我不坐公交！我就想騎車！吹吹風，醒醒酒！”
    她語氣堅決，帶著醉後的任性，隨即又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我就借你的腰用用……不抱著的話，我萬一摔下去怎麽辦？你……你不會這麽小氣吧？連腰都不給借一下？我保證……保證不摔下去……”
    她把“怕摔”的借口說得理直氣壯，還帶著點委屈，那模樣讓人不忍拒絕。
    劉青山聽著她這明顯帶著醉意和耍賴的辯解，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嬌顏和緊緊環抱的手臂，隻覺得一陣心猿意馬。
    強行掰開？
    他心底深處似乎並不願意。
    讓她下車？
    更舍不得。
    坐公交？
    她又不肯……
    他猶豫著，寒風呼呼地吹著，吹得他臉頰冰涼，但腰間和後背傳來的溫熱觸感卻讓他心頭暖洋洋的，甚至有些貪戀。
    “快走啊……好冷……”
    於曼妮又嘟囔了一句，臉頰在他背上蹭了蹭，手臂環抱得更加牢固，傳遞出一種“我絕不鬆手也絕不下車”的堅定。
    劉青山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和凜冽的寒風，再看看身後這個“賴”在他身上的醉美人，心中那點猶豫和顧慮瞬間被一種莫名的情緒衝散了。
    算了，由著她吧。
    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寵溺意味的弧度，重新踩下踏板，自行車再次緩緩前行，聲音溫和“……那你可抱緊了，千萬別鬆手。”
    “嗯……”
    於曼妮含糊地應了一聲，將臉更深地埋進他帶著火鍋味和淡淡皂角香的後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滿足的弧度。
    這就是他的味道呀？
    寒風依舊凜冽，刮在臉上生疼，但環抱著他堅實腰身的手臂，和他寬闊後背傳來的溫暖和力量感，卻讓她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歡喜和安全感。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自行車在夜色中穿行的輕微顛簸，隻覺得這寒冷的冬夜，也變得如此溫暖而美好。
    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於曼妮心裏充滿了歡喜。
    這個男人，他的才華讓她仰望，此刻他的後背，也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嗯，還有他的味道，也好好聞啊！
    她心中那份情愫，在酒精和寒風的催化下，變得更加清晰而強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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