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宥眉心微舒：“我知道了。”
    果然像白六說的那樣，是很平常的行為。
    過了一會，他扯了扯白柳琉，嘀咕道：“白六，我不想看這隻會說話的豬，好幼稚，你幫我換一個。”
    行，辛宥小朋友幼兒園畢業了，不愛看小豬佩奇了。
    白柳琉換到大耳朵圖圖：“這個？”
    辛宥看到封麵上可愛的小人，點頭：“可以。”
    蔣如瑰補完妝出來，剛好護工送飯過來，看見地上的保溫箱，立刻認出來：“楓景軒，我表哥家開的飯店，他早上來過了吧。”
    “嗯，我們聊了一會，他去休息了，你吃過午飯了嗎？”
    “嘻嘻，我十一點才起床。”
    唐敘嚴不知道給護工交代了什麽，送過來的飯菜起碼是五個人的份量。
    白柳琉無奈道：“你看，我吃不完，一起嗎？”
    蔣如瑰正好懶得在大熱天出門覓食，欣然同意：“好啊。”
    背景裏有動畫片的聲音，蔣如瑰瞥了一眼旁邊的手機，以為是白柳琉的個人習慣。
    “白六六我跟你說，昨晚幸好是我先找到你，要是讓那群警察把你帶去警局，那真是完蛋了。”
    “嗯，我運氣好。”
    “是啊，主要還是你勇敢，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寧折不彎！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敢跳，站在那麽高的地方腿都嚇軟了，我寧願回頭求饒，拖到有人來救我。”
    白柳琉問：“你知道網上說我還在搶救的事嗎？”
    蔣如瑰點頭道：“知道啊，中午剛改口成你搶救過來還沒蘇醒，我們故意往外麵傳得誇張一點，反正網上的消息本來就真真假假，要是說你從幾十米的橋上跳下來還能吃能睡的反而沒人信。”
    “好吧。”
    白柳琉想，晚上應該可以跟關心她的朋友們報平安了。
    到了第二天，對方似乎意識到不能讓輿論再這樣發酵下去，開始買水軍發力，鋪天蓋地地抹黑白柳琉有精神疾病，跳河純屬她個人主動的自殺行為。
    他們剪出白柳琉在島上自言自語的一些片段，包括跳河之前也在和空氣交談的細節，證明她有重度臆想症。
    寶利當晚的一係列事件也被換了個解釋，變成白柳琉精神失常，暴力毆打路人後飆車，受害者為了把瘋子扭送到公安局，不得不開車追上去攔住她。
    逼人跳河的黑社會反倒成了知曉內情，維護社會治安的英雄。
    暴力毆打路人的證據也是從程知禮下榻的酒店調出來的監控，倒是半點沒扯上程知禮。
    尤靈發微博：“從未見過如此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
    薛銘發微博：“臆想個屁，她有臆想症，我們幾個這叫什麽，失心瘋？再胡說八道，等著，我家大王好了，我讓她把島上的鬼抓起來，送到你們幾個造謠造的最厲害的人家裏，嚇不死你們算我輸。”
    肖漠北轉發薛銘的微博：“真相不能被謠言掩蓋，掃黑除惡，迫在眉睫。保護白柳琉！”
    蘇洋發微博：“有完沒完？可著我小白妹子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明星欺負呢？她沒病！造謠的人才有病。”
    就連一向旁觀不做聲的韓羲丞也出麵說了句公道話：“我作證，白柳琉精神很正常，請盡快懲處惡人。”
    親自相處過的人發聲，比一萬個水軍的抹黑更加可信，越來越多的明眼人加入這場對惡勢力的口誅筆伐。
    ——“作為互聯網一級衝浪選手，我梳理了從白柳琉下島到她跳河的大大小小事件脈絡詳情可看我主頁）。最終判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封殺。”
    ——你是說這群牛高馬大的路人拿著電棍站在走廊上不動，等著一個女人來毆打他們？哦我不信。
    ——你是說他們隻是拿著鐵棒站在那裏，白柳琉自己開車撞上了他們的棍子，碰巧把玻璃都給撞碎了？哦我不信。
    ——你是說白柳琉無緣無故帶著十幾輛外地車飆過越江大橋，然後又飆了回來，隻是為了給全國觀眾直播跳河？哦我不信。
    ——嗚嗚嗚越來越憐惜我們家66，她可是一個人撐起六口之家毫無怨言的老好人，連蘇大姐這樣的人都被感化了，怎麽會有人忍心欺負她啊。
    ——第二個世紀未解之謎已經出現，神秘的幕後黑手為何一直針對倒黴女明星？
    ——隻有我一個人關心白66到底在跟誰說話？
    ——別問，問就是有鬼，封建迷信不可胡亂傳播，大家像看節目的時候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
    白柳琉“大病初愈”，終於在網絡上現身，依舊是一張笑得很苦的自拍，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臉色慘白，唇無血色，脆弱且美麗。
    “謝謝大家掛念，還活著。”
    對比她一周多以前剛從榆廷出發，看起來自由灑脫的微博，顯得她目前的處境更加淒涼悲慘。
    白柳琉擦掉嘴上的粉，看著麵前拿手機的尤靈和拿化妝品的蔣如瑰，歎一口氣：“騙取他人的同情似乎不太好。”
    尤靈義正言辭地豎起手掌擋在她的臉前：“你給我打住，收起你的善良和正直！對方都把黑的說成白的了，我們隻是在事實之上稍微地修飾一番而已，一點都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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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如瑰和尤靈擊了一下掌，深以為然地點頭：“沒錯，六六，這時候你越正直，對手就越卑鄙，就得用魔法打敗魔法，這場維護我方名譽的輿論戰，隻許勝不許敗！”
    白柳琉看她們氣勢洶洶，精神昂揚，仿佛真的在跟一場看不見的敵人做鬥爭的模樣，彎起眼睛輕輕一笑：“好呢。”
    互聯網另一端，正在試圖掩蓋事實的幕後操控者看到群眾向著受害者一邊倒，甚至愈加激烈的口風，隻能無力地放棄掙紮，向他的上級匯報結果。
    “事情的影響力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大。已經沒辦法再補救了，袁謂的臉正在大量傳播和曝光，還牽扯到了黑甲山的名譽。聽說掃黑組要去調查袁謂，很多黑甲山的會員都在辦退會。”
    女人涼薄的聲音響起：“讓他殺個人，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天藍集團一直在幕後做推手，再加上那個女人身份特殊，她是個實力在袁格之上的道士，還是個知名度不低的明星，暗殺很難成功，明著殺又……”
    後果有目共睹。
    女人，也就是鳳儀集團總裁袁穎冷笑：“不用費心替那些廢物找借口，三家人，一代不如一代。”
    男人不敢接下評價，隻能閉緊嘴巴安靜聽訓。
    “讓袁佶別忙著撈他那個沒用的大兒子了，先去處理唐荇那個老不死的。”
    “那玄武核……”
    “這陣風波過去再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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