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白柳琉在電話裏挨了尤靈一頓罵，罵著罵著尤靈自己哭了起來。
    “讓你每天給我報平安，你倒好，天天跟我說沒事，轉頭直播跳河。等著吧，下午一點的飛機，我現在在機場了，那群砸你車窗的狗崽子是不是在警察局關著，我非得去宰了他們，還有沒有王法了，那麽多人欺負你一個小姑娘嗚嗚嗚……”
    白柳琉心想要是人少一點指不定誰欺負誰呢。
    她輕聲安慰尤靈：“沒事的。”
    “不許再說沒事這兩個字！”
    白柳琉被她吼得一怔：“那…尤靈姐你不會真去警察局吧？”
    “當然不會！我說的是氣話啊，我是去找你的，昨天路人拍的視頻裏你暈過去了，直到現在網上還在傳你生命垂危，一直在搶救，快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白柳琉說：“我隻是有一點外傷，需要靜養，沒有他們傳的那麽誇張。”
    “我還不了解你？隻要沒死，在你嘴裏都是挺好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這撒謊精了，把醫院和房間號發我，眼見為實。”
    白柳琉掛完電話還有點懵，她真的沒撒謊，甚至健康到一大早吃兩頓飯。
    誰在往外傳她生命垂危，五師兄？
    既然在偽裝病危，打完這通電話之後，白柳琉就再沒回過別人發來的消息，免得一不小心破壞了唐敘嚴的計劃。
    辛宥對手機的興趣明顯大過於電視，問她：“這個可以用來和世上所有的人交談嗎？”
    “不是。”白柳琉說：“裏麵有一張卡，每個卡代表一個號碼，得知道對方的號碼才能打電話給他。”
    “電話又是什麽？”
    “手機以前的叫法，你坐過來，我給你找一個科普視頻。”
    白柳琉搜索手機的起源給他看完，辛宥看完心情莫名低落。
    “有很多我聽不懂的詞。”
    白柳琉笑起來：“沒事的啊，你才出島多久，我可是在外麵生活了二十多年才略微了解這個世界，不著急，慢慢來，大家都一樣，一輩子都在不停地重複著從不懂到懂的過程。”
    辛宥打起了精神：“白六，我還想知道你們說的網上是多大的網？為什麽上麵會有人？”
    這個科普起來就比手機更加麻煩，白柳琉配合視頻七拐八彎地才勉強解釋完。
    辛宥看出了她的費勁，雖然聽完了也隻有一個具體的印象，但他不想再繼續去追究了。
    “我之前的教書先生每天最多隻教我三篇文章，以後我每天隻問你三個不懂的問題。”
    白柳琉疑惑：“為什麽？”
    “太多了我記不住。”
    其實辛宥記得住，他主要是怕自己問起來沒完沒了會惹她厭煩，哪怕他知道白六不會，他仍然珍惜這份寶貴的耐心。
    白柳琉當然沒有意見：“好。”
    結合辛宥現在的知識係統，白柳琉把科普視頻換成簡單易懂的兒童啟蒙動畫片，辛宥果然看得很專注，蒼白的側臉上睫毛長而密，神色平靜，時不時還會因為動畫片的搞笑而微微抿起一抹淺淡美好的笑意。
    白柳琉忽然好奇：“你昨天想了什麽齷齪的？”
    辛宥：“……”
    一隻鬼皮膚紅起來不要太明顯。
    他的手指悄然蜷起來，緊盯著屏幕上的粉色小豬，強裝鎮定，輕顫的聲線卻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就是…解釋飛吻的時候，我想到了你親我…”
    白柳琉“哦”了一聲，跟著一起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她看向窗簾。
    真藍啊！
    又望向窗子外麵。
    太陽真不錯啊！
    辛宥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忍了又忍，先開了口，低聲說：“我知道很齷齪，我以後盡量不想這些。”
    “嗯…其實也不算齷齪，那個…你在電視上看到過吧，互相喜歡的人之間經常做這種事，很平常的。”
    辛宥的視線落在了穿透了床板的衣擺上，他在她麵前很少飄來飄去，基本都用坐和站的姿勢，他精心偽裝出來著這些沒人在意的細節，隻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接近一個活人。
    其實他根本接觸不到這個鮮活的世界，除了白六。
    不平常，他是鬼，沒有人去親一隻鬼。
    辛宥笑了一下：“你不罵我就好。”
    現在這樣陪在她身邊就很好，他不能太貪心。
    白柳琉不懂他那千轉百回，敏感自卑的心思，她隻覺得這個話題聊起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她當時既然那樣解釋了，為了理解“飛吻”這個沒聽過的詞，辛宥的大腦肯定會主動聯想，他跟別人又不熟，聯想的對象自然是她。
    多正常的一件事，哪裏齷齪了！
    中午，白柳琉做完複位治療，在護士的攙扶下回到病房，耳邊就響起一聲活力滿滿的呼喚。
    “白六六~我來看你啦！”
    蔣如瑰像風一般衝進來，手提包隨意一扔，站在空調底下，雙手往臉上扇風。
    “樓下好多扛攝像機的人，我在門口被他們堵了半天，熱死了，出一身汗。那些人以為我是哪個女明星，對著我拍個沒完，還好本小姐今天的妝很完美。開玩笑，我可是立誌要當國內女首富的人！以我的經商才能，進圈當個小演員不是浪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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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獨自碎碎念，說到一半發現自己有點誤傷聽眾，趕忙補救：“我沒有說當演員不好。”
    白柳琉說：“我知道，人各有誌。”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蔣如瑰湊過來，親昵地挽著她的手：“你不一樣，你素顏都這麽好看，不去娛樂圈簡直是我們這些顏控的損失。白六六，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簽第二季？”
    “不是啊，女裝店！我營業執照都注冊完了，我打算等第一批衣服做好，在年底前上架走宣傳，先在線上賣……”
    她說了一堆，最終表明目的：“白六六你現在熱度全網最高，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來當第一個模特肯定能給我的店帶來一波巨大的流量，我給你分多多的紅，咱們一起賺大大的錢！”
    白柳琉看著蔣如瑰亮晶晶的雙眼，仿佛看見裏麵有兩個金閃閃的算盤在飛快轉動。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如果我有時間的話。”
    “愛死你了！”蔣如瑰興奮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嘿嘿，親到就是賺到，我去廁所補個妝。”
    白柳琉捂著臉頰愣愣地抬眼，與旁邊目睹一切的辛宥撞上視線。
    辛宥皺著眉：“她親你……”
    眼看他就要想歪，白柳琉連忙把他的思路拉回到正軌之上。
    “朋友也可以親，家人也可以，同性之間親臉就是表達對彼此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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