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流稍微動了些許，後方的車嘀嘀地按著喇叭，催促白柳琉往前開。
    辛宥凶神惡煞地往後看了一眼：“按什麽按，吵死了！隻有你們著急嗎！”
    這才是他平常的模樣，白柳琉放心地笑了起來，啟動車子。
    辛宥碎碎念：“我真想不通，到底誰規定了必須得一個時辰上下班，不能有的人八點上，有的人九點上，有的人下午上班，輪流來不就不會堵了。”
    “嗯，有道理，大概同時上下班好管理一些，也能節省公司資源吧。”
    “一群人坐在一起埋頭做事有什麽樂趣……”
    “如果不是為了賺錢謀生，大多數人應該都不願意每天做這些無趣的工作，大家很努力地生活了，還要經曆像堵車這種煩心事，沒耐心也是正常的。”
    辛宥看著旁邊車窗裏耷拉著臉，比他一隻鬼還要怨氣十足的上班族，語氣緩和下來：“好吧，那隨便他們按吧。”
    十點左右，早高峰的威力消減了些，一人一鬼到了電影院。
    白柳琉買了兩張連在一起的電影票，剛好進場的時間到了，她抱著爆米花和飲料，辛宥跟在她身後，在黑暗裏準確地找到座位，在最後一排坐下。
    這部科幻電影的前一部口碑很好，第二部也不出例外地賣座，即使是工作日，進場的觀影者也能把影廳的空位給填得滿滿當當。
    辛宥打量著前方的大屏和旁邊的一排排位置：“電視上也能放電影啊，為什麽大家要花錢買票進這裏來看，隻是因為屏幕比較大麽？”
    白柳琉從坐下來就摘掉口罩，開始嘎吱嘎吱地吃爆米花：“屏幕大觀影效果好，而且大家一起看比較有氛圍感，就像演唱會一樣。”
    “哦，這樣。”
    最後進來的一對情侶的座位剛好在白柳琉和辛宥兩邊，在其他人看來，全場都坐滿了，隻有白柳琉旁邊空著一個座。
    白柳琉沒看過第一部，但辛宥看過了，於是一邊看一邊在她耳邊為她介紹第一部的設定。
    以前一直都是白柳琉給他事無巨細地解釋各類現代名詞，這次輪到辛宥跟她說明他知道而她不知道的事物，他的興致出奇地高，一個忙著吃爆米花，一個忙著說話，一人一鬼的嘴都沒停下來。
    看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後，辛宥另一側的女生伸手過來拍了拍白柳琉，探頭問道：“姐姐，中間這個位置是不是沒人？”
    白柳琉看見她的手穿過了辛宥的身體，皺了一下眉，禮貌地說：“不好意思，這裏有人的。”
    “你朋友嗎？反正他還沒來，能不能讓我男朋友坐在這，等他來了可以坐我男朋友的位置。”
    白柳琉搖頭：“不行，這是我男朋友的位置。”
    辛宥收回不悅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抬高眉梢。
    沒錯！她男朋友就坐在這呢！
    女生聲音拔高一點：“為什麽？他一直不來，這裏一直沒人坐，你就不能成全我嗎？”
    白柳琉給了辛宥一個眼神，起身和他換了位置，由她坐在女生旁邊，拿出票根：“不能，因為這是我買的位置。”
    她的舉動和言語激怒了女生：“你這人也太不講道理……”
    後麵的觀影者嗬斥道：“看電影呢，能不能別吵了！”
    白柳琉淡定地轉頭看向大屏幕，不管旁邊的人如何瞪眼都不再理她。
    退場的時候，白柳琉在整理帽子和口罩，辛宥眉飛色舞地說：“是不是很精彩，我覺得下一部肯定要……”
    剛剛要換座的年輕女生從他們身前走過，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被男朋友放鴿子的神經病！”
    辛宥臉色一變，轉頭怒視年輕女生的背影。
    白柳琉站起來：“沒事，不管她。”
    但辛宥一直陰沉著臉，站起來加速瞬移，穿過下台階的人，在換座女生的後頸飛快地抹了一下。
    本來好端端走著的女孩仿佛突然看見什麽極度驚悚的畫麵，大聲尖叫的同時，腳下台階踩空，“撲通”一下跪在了人群當中。
    她身旁的男朋友嚇一跳，手忙腳亂地去攙，拉了半天也沒拉起來，女生一邊尖叫，一邊胡言亂語地說有鬼。
    周圍的人紛紛回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對情侶，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大白天哪有鬼，神經病吧。”
    白柳琉抬頭看著回到她身邊的辛宥，無奈地說：“沒關係的。”
    辛宥抱著手臂，冷漠地看著台階下的鬧劇，臉上寒意未退：“有關係，神經病是罵人的詞，誰讓她先來罵你！”
    看他心情不好，白柳琉改變了口風：“對，她不積口德她的錯，我們走吧，我太想上廁所了。”
    “好，快走。”
    一人一鬼繞過狼狽的路人，快速出了觀影廳，白柳琉上完廁所，小跑著穿過走廊，拉住在出口等待的辛宥的手，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笑意盈盈。
    辛宥忍不住隨她一起彎唇：“在廁所遇見什麽高興的事嗎？”
    白柳琉晃著他的手臂：“沒有啊，就是莫名其妙心情很好，可能是電影確實挺不錯的，回去我把第一部找出來看了吧。”
    “嗯，我們一起看。”
    隨意找了個地方吃完午飯，白柳琉順著手機上的地址進了一家名為“花野刺青”的小店。
    店裏沒客人，一個染著天青色頭發的女人正在打遊戲，聽見有人進來抬頭打招呼：“歡迎光臨，請問是穿孔還是紋身？”
    辛宥不知道什麽叫穿孔和紋身，抬頭看了一圈牆壁上的海報，上麵是人身上各個位置畫著花紋，或者是鼻子，嘴唇上釘著金屬的照片。
    他停下來，拽緊往裏走的白柳琉：“白六，你來這裏做什麽？”
    白柳琉對店員說：“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她從隨身的單肩小包裏拿出藍牙耳機戴上，隨後才開口：“我想把符紋上，總是要畫太不方便了，反正以後一直都會用得著。”
    辛宥光是看著那些照片便覺得心裏隱隱不安：“你會不會痛？”
    白柳琉轉頭問店員：“紋身痛不痛？”
    店員姐姐笑道：“看你紋哪個位置了，皮膚越厚的地方疼痛等級越輕。”
    白柳琉推高袖子，指著手背到手腕的位置：“這一片。”
    “還行吧，就跟針紮人的感覺一樣。”
    白柳琉點頭：“好，我不怎麽怕疼。”
    “那美女你要紋什麽？”
    白柳琉讓她給一張白紙，拿筆順暢地畫下化形符：“這個，兩隻手都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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