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簡單，很快就好。不過你再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要紋，很多女孩紋身都是一時衝動，沒過多久又後悔了，跑我這來說洗。姐姐必須得提醒你，洗紋身也是會痛的哦。”
    白柳琉剛要說話，辛宥搶著打斷她的聲音：“不能紋！”
    他的眉宇緊鎖，仿佛纏繞著憂慮的心事，焦急地勸說：“沒必要，真的沒必要，白六，你像之前那樣隨便用什麽材料畫符對付就好，你身上幹幹淨淨的，別因為我留下多餘的印記。”
    “可是我想紋。”
    她的目光溫和卻堅定，辛宥知道勸不動她，隻能放開手，看著她跟紋身師說：“我確定。”
    “行，紋什麽顏色？”
    白柳琉回頭看了一眼辛宥：“黑色吧。”
    確認完圖案和價錢，紋身師讓她先坐著等會，轉身去了裏麵的工作間準備顏料和用具。
    辛宥還是一副愁緒不散的樣子，蹲在她麵前，把下巴抵在椅子的扶手上，蹙著眉頭地眼巴巴地盯著她，像一隻可憐的大狗。
    白柳琉笑了，問他：“怎麽了嘛，圖方便在手背上紋個符而已，又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萬一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找不到筆，也找不到別的材料呢？”
    “我就是……”辛宥撇著嘴，偏頭將額頭抵在她小臂上，悶聲悶氣道：“覺得我上午說你說得很過分，你分明對我很特別。如果我是個活人，你肯定就不用紋這種東西。”
    白柳琉若有所思道：“那可能會紋點別的，比如說我倆名字的首字母縮寫，或者一些好看的有意義的花紋。”
    她是真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往身上紋個符就像是給自己戴個裝飾品一樣，更何況這個飾品還很實用。
    但辛宥會想很多，他想要是以後他不能再陪在她身邊，或者是白六想通了，覺得跟活人相伴到老才是正確的選擇，那這個紋身的存在該多礙事，想洗掉的話還得再痛一次。
    可是她強的很，一旦決定的事別人都勸不回來。
    辛宥默默地閉上眼，勸不動她，他隻能勸自己。
    別管以後，她現在高興就好。
    可當他看到紋身師拿著前端都是針頭的器械出來後，心又揪了起來。
    他起身拽她：“她要拿這麽多針往你身上紮對不對？肯定非常疼，白六，我們走吧，快走！”
    白柳琉哭笑不得，疼的是她，他反倒一副快急哭了的樣子。
    “好啦，不然你出去等會我？”
    紋身師抬頭看了一眼，以為她在打電話，便沒當回事，埋頭清洗她手臂上殘留的筆跡，然後對著圖紙畫上新的。
    辛宥再次蹲下，神色緊繃地盯著紋身師的操作：“我不走，你是為我紋的符，我得陪著你。”
    當針頭帶著顏料紮進白柳琉手背的皮膚時，辛宥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臉頰抽了一下，眉宇微微用力，瞳孔緊盯著針頭，仿佛要把過程用眼睛牢牢記錄在心裏。
    說實話，痛感是有的，但沒到她忍受不了的地步，跟之前邪物啃咬靈魂的痛比起來，這點針刺感如同毛毛雨一般。
    不過他這麽在意她的苦痛喜樂，讓白柳琉有一種溫暖的幸福感。
    一個小時紋完了右手之後，紋身師說：“要不你下次再來紋另一隻手吧，同時紋兩隻手生活上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白柳琉說：“不了，一起紋。”
    辛思鷺不在這，她明天就要離開這座城市。
    紋身師見她眼神從容，從頭到尾都沒喊過疼，仿佛沒事人一樣，感慨道：“妹子你真是個狠人，話說這是什麽符？”
    “嗯…不好說。”
    “哦哦，那不好意思，我不問了。”
    紋身師換了個方向開始紋左手上的符，辛宥也換了個邊，對著她略微腫起的右手圖案輕輕地吹：“還痛嗎？”
    鬼能控製空氣流動，俗稱陰風，吹在手背上冰涼清爽，有效緩解了一部分傷口的疼痛感。
    白柳琉眼睛彎了一下：“挺舒服的。”
    紋身師不解地抬起頭：“嗯？？？”
    白柳琉解釋道：“我是說今天的風，沒說紋身，紋的過程確實有點痛。”
    “哦哦，你在打電話，對，跟人聊聊天轉移注意力也好。你這個手啊紋了之後，前三天隻能用清水洗……”
    白柳琉抬起右手摸了摸辛宥的臉，確認紋的符和畫的一樣有效。
    辛宥卻抓住她的手腕，側臉在她掌心親了一下，沒有溫度，卻有觸感。
    旁邊還有個正在認真告知客人注意事項的紋身師，他突然搞這種小動作，白柳琉的心跳一下子亂了，慌張地縮回手，移開目光。
    也太……
    咳咳。
    不過符是有效的，而且隻要圖案一直在，符就一直有效，不用擔心再出現摸不到鬼魂的情況。
    白柳琉看著紋身師一點點在她皮膚上色的動作，忽然眉頭跳了一下，聯想到一個大膽念頭。
    既然符可以，那陣是不是也可以？
    袁天師肯定將朱雀陣做了改動，使得四個神獸陣的最終受益方隻有辛思鷺一隻鬼魂，唯獨她能心想事成，以更換軀殼的方式永葆長生不老，其他三隻鬼魂卻必須得留在陣法的附近，被亡故地和陣法困住不得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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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陣所需要的宅子，鎮宅獸，墓地和陣，以及實物內核這些東西都會留下痕跡，可謝硯卻信誓旦旦地說世上沒有朱雀陣的存在。
    說不定不是沒有，而是被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譬如用紋身的方式藏在容器的身上？
    聽起來非常匪夷所思，但借屍還魂，死而複生這種事都能讓那個姓袁的道士鼓搗出來，把人的身體當做墓地運轉風水陣對他來說估計也不是難題。
    不管這個推測是否正確，白柳琉都確信自己下一步的目標是找到辛思鷺，到時候她把辛思鷺綁架來，全身上下研究一番，四個神獸陣的真相應該也離不遠了。
    她出神亂想的功夫，紋身師已經紋完了圖樣，正在做收尾工作。
    “還是你這種單色的線條圖好做，每次給別人紋花臂累的我飯都吃不上，好了妹子，你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白柳琉確認圖形正確，點頭道：“滿意的。”
    “那是，不是我吹牛，姐從業至今從來沒收過差評。給你一本小冊子，上麵有很多紋身後的注意事項，一定要記得看啊。先別著急起來，還得給你包保護膜……”
    徹底結束走出店的時候已經五點鍾，白柳琉長舒一口氣：“本來以為會很快結束，結果一坐就是一下午，還得去超市給短短批發食物，沒時間和你一起去其他的地方逛一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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