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她是怎麽知道二十年前的案子的。據可靠消息，白姐之前在道觀裏長大，她能看見鬼，估計那個女老師也變成了鬼，要白姐給她伸冤，但是讓節目組給一剪梅了。”
    ——“樓上，萬能的網友已經扒出證據，看第二期白姐個人直拍花絮，她第一天下午獨自去了一趟沙漠，回來的時候能看出來明顯是在跟空氣說話，但對上鏡頭就沒再說了。”
    ——“噓！噓！別瞎猜，吃菌子了嗎？世界上哪有鬼！保護好我們的小破節目，要是被封了大家都沒得看。”
    ——“我為之前說第二季無聊的不當言論表示真心的歉意，這一季完全走到了我意想不到的方向。我現在已經在官博發瘋，怪他們為什麽不繼續直播。”
    ——“我有點同情其他明星，他們這期出鏡時長夠夠的，可四個人所有話題加起來都不如我白姐一句話的爆點高。”
    ——“樓上不要胡亂拉踩給我們姐招黑啊！一起去官博撒潑打滾要加更！”
    ……
    搜了兩個小時，看得頭昏腦脹，手機沒電，直到搜不出更新的消息，陳序的好奇心才終於得到滿足。
    辛宥把剩了一半的盒飯合上扔掉，去廁所用涼水洗了把臉。
    陳序還念念不忘：“弟弟，你看的時候發那麽大火，肯定知道那個老頭的事，跟我說說啊。”
    禁不住他軟磨硬泡，反正已經翻案在查，真相遲早會大白，辛宥就提前劇透給他：“白六說的那個老頭是她在道觀的師父，也是養育她長大的父親。”
    “白六？”
    “這是她的本名，隻能我這麽叫她，你跟別人一起叫她白柳琉就行。”
    陳序八卦到了另一個方向：“連媒體查不到的事你都知道，看來你以前跟她不是一般的關係啊。”
    辛宥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睡個午覺休息一下出去找工作。
    “說說呀弟弟，你是不是跟這個大明星很熟？是朋友？是情侶？你先跟她相認，找她借點錢，咱就不用……”
    辛宥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會賺到的！我跟你之間的交換，跟她沒有關係。”
    陳序訕訕道：“我是想告訴你更輕鬆的解決辦法，有捷徑為什麽不走？”
    辛宥想瞪他都找不到他在哪裏，他說：“你要麵子我就不要尊嚴嗎？睡覺了，別吵我。”
    “好嘛好嘛。”
    大城市的外賣員是稀缺崗位，工作倒是很快就定了下來，租房，購置生活用品之後，辛宥發現兩千塊根本不夠用。
    他跟別人合租，分到一個很小的房間，光是付掉房租和定金就剩下兩百多了，工資要下個月才能發，也就是說他要用這兩百塊生活一個月。
    辛宥掰著指頭算，確定他每天隻能花六塊錢用來買食物。
    恰巧這時候一條短信衝進他的手機裏，告訴他話費餘額已經不足十塊。
    辛宥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忍住心疼交了五十塊話費，每天吃飯的預算就變成了五塊。
    古人雲，三文錢難倒英雄好漢，誠不欺人。
    辛宥和陳序都不想再問林雪娥要錢，晚上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更是一句話都沒提錢不夠用的事。
    “住處，房子和工作都定下來了？我們小序動作真快，一會把房間拍給我看看，還有住處的地址也告訴我。”
    “好的，媽媽。”
    林雪娥猶豫道：“小序，你現在……”
    “嗯？”
    辛宥等著後續，她卻說沒什麽，叮囑了一些生活上的事，因為有客人點單而掛了電話。
    陳序歎息道：“她肯定想說，你變了個人似的。”
    辛宥遲疑：“很明顯麽？”
    “非常明顯，我才沒你這麽乖。我們倆連稱呼都不一樣，我隻叫媽，而你每次都叫媽媽。以前要是她這麽嘮叨我，我肯定會說點別的事打斷她，因為那些話我從小聽到大，聽到耳朵起繭了，她一開頭我就知道下一句。”
    辛宥抿了抿唇，自責道：“我不知道，那我以後注意點。”
    “沒事，正常人誰想得到一個人性格大變是因為其他的鬼上身，隻要你不說，咱媽估計也不會往那處想。我看她更喜歡你，畢竟你比我聽話多了。”
    辛宥搖頭：“那是因為我現在是陳序，不管你聽不聽話，她都會喜歡陳序。有的媽媽，孩子再聽話也不會放在眼裏。”
    “開玩笑，世界上哪有媽媽不愛自己小孩的？”
    “有的，隻是你沒遇見過而已，比如我母親。”
    辛思鷺於他，有的隻是利用和嫌棄，沒有半分母愛可言。
    不過辛宥現在也不再在意她了。
    陳序安靜一會：“那就忘了她，你現在有一個更好的媽媽了，我可把你當親弟弟，我從小就想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來著，但我爸死的早，我媽又不想再嫁。她跟別人說假如再嫁再生個小孩，我的處境會變很艱難，所以我就死了要弟弟這條心，要不你叫我一聲哥唄？”
    “不叫。”
    “唉，真無情。”
    辛宥舉著手機，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錄了個視頻發給林雪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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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林雪娥轉來兩千塊和一條語音。
    “天氣越來越熱了，媽看你這房間連個空調都沒有，晚上會熱的睡不著覺。你看能不能加錢讓房東給你換個有空調的房間，或者買個風扇。先拿著，不夠再告訴媽媽。”
    辛宥的視線定在那條紅色的轉賬上，最終閉上眼，肩膀鬆懈下來，最後顫抖著手點了收款，發去語音：“謝謝媽。”
    他會還的，一定！
    第二天，辛宥正式上班，也幸好昨天媽媽資助了一筆錢，因為租送外賣的車還得交四百。
    榆廷這個地方他不能更熟悉，之前白六每次回到這裏，他就會在入夜之後自己出來轉悠消遣時間，天亮了才回去。
    這裏每一條路會通向什麽地方，辛宥都牢記在心。
    他每天起床就開始接配送訂單，到晚上十二點才回去。
    後來辛宥發現，半夜的訂單會有補貼，更加值錢，他就從中午十二點開工，到三四點基本沒訂單的時候休息，收入會比之前更高。
    送外賣確實是沒有門檻的工作，不需要學曆，不需要技巧，有部手機有輛車就能上手。
    唯一的缺點就是累。
    每天他回來，洗澡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一沾枕頭就能入睡，兩眼一睜換上衣服吃個飯就上車。
    在八月的太陽底下騎車像一種酷刑，每天辛宥都會用超大的瓶子裝一瓶水放在車上，因為出的汗太多，不及時補水就會中暑。
    他的食欲還是一蹶不振，吃飯的時候他隻能把第一季的《逃出討厭島》翻出來看，這樣每天還能對著她吃飯的鏡頭塞下幾碗粥幾個饅頭。
    他隻吃這種味道淡，又能解決身體能量需求的主食，水果零食更是從來都不看一眼。
    他不怕餓，隻是怕餓死。
    連陳序都心疼不已：“弟弟，你每天這麽高強度的工作，就吃這麽點，感覺跟虐待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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