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終端的保存鍵後，陸沉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走。”他嗓音幹澀沙啞，好似卡著砂礫一般，“該行動了。”
    白芷沒能跟上他的步伐。她死死盯著那道虛影門，指節在掌心用力按壓，都壓出了青白的紋路。
    “等等。”她突然開口，聲音如同被風吹散的煙絲般縹緲，“你說它是‘它’……可你怎麽能確定——”她頓了頓，喉頭滾動了一下，“那不是你？”
    陸沉的腳步瞬間停住。
    他背對著她，肩胛骨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如果真是我……我會親手把它鎖死。”
    會議室裏，空氣沉悶得如同泡過水的棉絮。
    蘇燼靠在椅背上，指尖隨意地敲打著桌麵，節奏雜亂無章。他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個疙瘩：“你是說，我們要去一個連係統都封殺的地方？就僅僅因為一段舊日誌、幾場夢？”
    葉裁雲坐在角落，手搭在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低聲說道：“要是那裏藏著真相……值得冒這個險。”
    林墨嗤笑一聲：“這可不是賭不賭的問題，我們連裏麵有什麽都不清楚。強行闖進去，無異於送死。”
    陸沉站在投影幕布前，目光依次掃過眾人。他沒有說話，隻是調出那段命格商城的日誌，投射到屏幕中央——
    【通往歸零之域的鑰匙】
    “這筆交易早就被人抹去了。”他開口，語氣平穩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宛如鐵板壓地，“但它確實存在過。”
    他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現在的一切——因果紊亂、新人覺醒異常、命運擾動……這些都不是偶然。它們在等待某樣東西重啟。而那個地方……是一切的源頭。”
    沉默在會議室裏蔓延開來。
    白芷輕聲開口，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麽：“我也夢見過那扇門……不止一次。”
    話音剛落，有人悄悄攥緊了拳頭，指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陳策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如同刀刃：“所以，我們進去。”
    “對。”陸沉點了點頭，“但不是現在。”
    “我們要做好準備。”
    倉庫裏，金屬架上擺放的法寶和丹藥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冷冷的光澤。
    林墨抱臂站著，看著陸沉從命格商城兌換出一疊探知符咒，皺起了眉頭：“這些東西根本不在我們的權限範圍內……你是怎麽拿到的？”
    “我把靈石全都換了。”陸沉一邊整理裝備，一邊低頭拆開最後一張符紙，“還有三枚‘因果盲盒’，我沒動用，留著應急用。”
    林墨盯著他看了幾秒，聲音裏帶著複雜的情緒：“你這是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了。”
    “我隻是希望我們能活著回來。”
    蘇燼推門走進來，手裏拎著兩個半人高的木箱：“這是我能調來的最後一批回靈丹和護心符，夠用嗎？”
    “不夠。”陸沉拉開箱子檢查了一下，“但也隻能湊合著用了。”
    他轉頭看向正在調試探測儀的白芷：“你那邊怎麽樣了？”
    “儀器調試好了。”她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但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在模擬歸零之域的能量波動模型時發現……它的頻率在變化。”白芷指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就好像……它在呼吸一樣。”
    陸沉眯起了眼睛：“你是說，那地方可能有意識？”
    “不好說。”白芷搖了搖頭，“但至少可以確定，它不是死物。”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任務分配。”陸沉站在訓練場邊緣，披風被夜風輕輕掀起一角。
    “陳策，你負責戰術指揮與情報分析，一旦察覺到任何能量波動，都要第一時間上報。”
    “明白。”
    “白芷，你具備夢境感知能力，進入之後可能會比我們更早察覺到異常。我會給你一枚‘共鳴鈴’，一旦感應到異動，立刻拉響。”
    “收到。”
    “蘇燼、葉裁雲，你們是戰力核心，必須確保我們在突發狀況下能夠成功突圍。”
    “沒問題。”兩人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蘇燼，你負責前線火力壓製。”
    “葉裁雲，你守住側翼，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
    “林墨，你負責後勤與資源調配，在行動過程中隨時提供支援。”
    林墨挑了挑眉：“也就是說，我不進去？”
    “沒錯。”陸沉直視著他，“我們需要有人在外麵接應，如果裏麵出了問題，後麵的人還要能夠活下去。”
    林墨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行。”
    “其他人。”陸沉掃視了一圈，“各自都有任務，千萬別掉鏈子。”
    一位新人猶豫著開口：“陸掌櫃……我們真的能回來嗎？”
    陸沉沒有說話。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裏浮現出模糊的鑰匙虛影。
    “我不知道。”他低聲說道，“但我們必須進去。”
    夜色深沉，營地外圍的結界泛起微弱的波紋。
    白芷站在火堆旁，聲音低啞地問道：“你真的相信那把鑰匙能打開門嗎？”
    陸沉仰頭望向漆黑的天穹，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鑰匙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開門。”
    “可如果門後的東西……是你呢？”
    他的腳步猛地一頓，瞳孔深處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情緒。
    “那我就親手把它關回去。”
    白芷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了。
    地麵微微顫動，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地下潛伏著。
    陸沉猛然轉頭，望向帳篷外的黑暗。
    “時間到了。”
    他低聲說著，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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