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出奇，風裏還殘留著硝煙的刺鼻氣味。營地中，篝火一閃一閃的，人群的喧鬧早沒了蹤影，隻剩下偶爾傳來的輕聲交談和傷員痛苦的哼哼聲。
    陸沉坐在一塊快塌掉的石台上，手裏不停地把玩著一枚玉佩。這玉佩是從那個昏迷的聯盟成員身上找到的。玉佩上的紋路閃著微弱的光，像是一種古老的符號，但又和普通的法器不太一樣。他眯起眼，手指輕輕滑過那些細細的刻痕，突然，掌心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波動。
    他一下把手縮了回來，猛地抬頭，望向遠處黑漆漆的戰場廢墟。
    那一刻，空氣好像都凝固了，緊接著，一個輕柔卻清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已經碰到命運的邊兒了。”
    陸沉眼睛一瞪，“謔”地一下站起來，右手偷偷按在了腰間裝命格符的袋子上。
    “誰？”
    聲音沒回答，下一秒，空氣中泛起一陣奇怪的波紋，就像平靜的水麵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攪了一下。接著，一個身影慢慢現了出來——是個穿著深色長袍的中年男人，臉模模糊糊的，隻有一雙眼睛亮得像星星，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又帶著點溫和。
    葉裁雲和蘇燼也感覺到不對勁，趕緊跑了過來，站在陸沉身後，眼睛緊緊盯著那個陌生的身影，滿臉警惕。
    “你是誰？”葉裁雲冷冷地問。
    男人笑了笑，沒說話，抬手輕輕一揮。刹那間，周圍的空氣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著，原本亂哄哄的能量流變得規規矩矩的，腳下甚至隱隱約約出現了光芒，畫出一個複雜的陣圖輪廓。
    “這是……因果結界。”陸沉小聲嘟囔著，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男人點點頭“看來你開始懂這個世界的本質了。”
    “你到底是誰？”陸沉往前跨了一步，聲音都有點變調了，“為啥會出現在這兒？為啥一直暗地裏盯著我們？”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我叫‘洛衡’，是多元宇宙的守護者之一。”
    大家聽了，都吃了一驚。
    “守護者？”蘇燼皺著眉頭，“啥意思啊這是？”
    洛衡抬手朝天空指了指，那片星星好像回應他似的，微微閃了閃“每個世界都有好多好多命運的走向，我們就是保證這些走向不被徹底弄亂的人。你們經曆的這些，像這場戰爭、敵人首領的崛起，還有你們自己的覺醒……都不是碰巧發生的。”
    陸沉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心裏大概有了點想法“這麽說，你一直在盯著我們？”
    “不止呢。”洛衡手一揮，虛空中出現了好幾幅光影畫麵戰鬥時突然出現的能量屏障、關鍵時刻扭轉戰局的奇怪幹擾，還有那顆掉下來的黑珠子……
    “這些都是你搞的鬼？”陸沉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我隻是稍微引導一下。”洛衡淡定地說，“真正做選擇的一直是你們。要是我直接插手，反而會把命運的平衡打破，惹出更大的麻煩。”
    葉裁雲咬著牙“那你為啥不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差點死在那場決戰裏！”
    洛衡看著他，眼神裏帶著點憐憫“要是你們知道有人在背後操控，還會拚了命去戰鬥嗎？還會為了同伴不要命嗎？真正的成長，得靠自己心裏做的選擇，不是靠別人推著走。”
    這話讓三個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洛衡接著說“你們每個人都是被命運挑中的，你們怎麽選，這個世界能不能繼續下去就看這個了。”
    陸沉低頭看看手裏的玉佩，突然想起個事兒“那這個呢？也是你安排的？”
    洛衡盯著他手裏的玉佩，點了點頭“那是‘因果信標’的一部分，能讓你感覺到命運的走向。不過它隻是個引子，真正的關鍵還藏得更深。”
    “啥意思啊？”蘇燼問。
    “就是說，你們的事兒還沒完呢。”洛衡把目光落到陸沉身上，“敵人首領的失敗隻是個開頭。他背後的勢力，比你們想的大多了。你們已經陷進一場更大的命運棋局裏了。”
    這話一出口，大家臉色都變了。
    “你是說……”陸沉眉頭皺得緊緊的，“他隻是個棋子？”
    “準確說，他是某個更大意誌的執行者。”洛衡慢慢說道，“那個意誌想通過扭曲命運的規則，重新安排整個多元宇宙的秩序。”
    “那我們咋辦？”葉裁雲攥緊拳頭，眼裏滿是不甘和怒火。
    洛衡沒馬上回答，從袖子裏掏出一枚亮晶晶的令牌，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
    “這是我給你們的第一塊拚圖。”他把令牌遞給陸沉，“它能幫你們看清命運背後藏著的真相。不過記住，每用一次，都會招來更高維度的注意。小心著點兒。”
    陸沉接過令牌，感覺觸手溫潤，符文流動的時候，還和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共鳴。
    “還有別的不？”他問。
    洛衡笑了笑，腳步慢慢往後退，身影開始變得透明“等你找到下一個關鍵的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等等！”陸沉著急地喊道，“你還沒說，命運……到底有沒有個盡頭？”
    洛衡的身影幾乎完全沒了，隻剩下一句低沉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
    “命運既不是頭，也不是尾。它是……你每次選擇後的結果。”
    聲音消失後，天地又安靜下來。
    三個人站在原地，半天都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蘇燼小聲說“他說得對，我們怎麽選，才真正決定了一切。”
    陸沉低頭看著手裏的令牌，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走吧。”他轉身朝營地走去，“明天，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咱們呢。”
    葉裁雲和蘇燼對望一眼，跟了上去。
    夜風吹著，火焰跳著，照亮了他們往前走的路。
    而在遠方的天邊，一顆星星悄悄暗了下去，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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