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費力地穿透層層烏雲，灑落在彌漫著硝煙的大地上。這一場戰鬥，真真切切地扭轉了整個局勢。
    空氣中，靈力爆炸後的溫熱氣息還未散盡。焦黑的土地上，斷折的劍、零碎的石塊雜亂地散布著，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場慘烈的戰鬥裏被狠狠撕扯過一番。聯盟的成員們高高舉起武器，慶祝勝利的歡呼聲響成一片。有的人跪在地上，淚水默默地淌下；有的人緊緊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陸沉沒去湊這熱鬧。他站在守門人倒下的地方，眼睛盯著那具屍體胸口的命運烙印 —— 它還在輕微地閃爍，好似一小團沒熄滅幹淨的火。他的手指剛碰到那符文，一股怪異的波動就順著經絡鑽進身體裏，腦袋裏瞬間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麵一座古老的祭壇，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身影，還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說“命運……不是終點……是……”
    畫麵一下子就沒了，陸沉趕緊把手縮回來，心髒還“砰砰”跳得厲害。
    “咋啦？”葉裁雲瞅出他不太對勁。
    “沒事。”陸沉搖了搖頭，把心裏的震動強壓下去。
    就在這時，一顆烏黑發亮的珠子從守門人手裏滾出來，輕輕落在塵土中，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這是啥東西？”蘇燼皺著眉頭問。
    “先收起來。”陸沉彎腰撿起珠子，放進儲物戒指裏，“回去再琢磨。”
    遠處，敵人的陣營已經徹底垮掉，士兵們沒了士氣，慌慌張張地四處逃竄。聯盟的成員開始追上去收拾殘敵，清理戰場。
    陸沉抬頭往遠方看去，眼裏閃過一絲深意。
    還有更要緊的事兒等著他們去做呢。
    戰場邊上，臨時搭起來的救治營地裏，醫者們忙碌的喊聲和傷員痛苦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
    “輕傷的靠左邊，重傷的先處理！那邊那個，別傻站著，過來幫忙搭個帳篷！”
    “止血藥沒了？去後麵倉庫調兩箱來！”
    “這個人情況不妙，得馬上做手術，快把李醫師叫來！”
    醫療的物資有限，一百多個傷員讓救治工作變得特別緊張。葉裁雲和蘇燼被安排去幫忙搬運藥材和傷員，陸沉一個人在各個治療區之間來回走動，觀察著每個人的狀況，時不時小聲交代幾句。
    他走到一個昏迷不醒的聯盟成員旁邊，正想問情況，卻被這人胸前的一塊玉佩吸引住了。玉佩表麵刻著奇怪的紋路，隱隱約約有微光在流轉。
    “這東西哪兒來的？”他問旁邊正在包紮傷口的醫者。
    “不清楚，好像是他在戰場上撿到的。”醫者頭也不抬地回答。
    陸沉眯了眯眼睛，沒再多問，隻是默默地把玉佩的位置記在了心裏。
    清理戰場的活兒也在同步進行著。
    十平方公裏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殘骸、斷了的法器、破掉的陣圖，甚至還有沒完全消散的能量殘流。稍微不小心，就可能觸發隱藏的陷阱或者殘留的術法。
    “小心點兒，那邊那堆碎石下麵可能有沒爆炸的雷符！”一個負責清理的戰士大聲提醒。
    “知道了，繞著走。”另一組人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用探測工具在地麵上掃來掃去。
    “報告，發現一個箱子，上麵有很複雜的封印，打不開。”一個隊員通過傳訊符向指揮中心匯報。
    “把位置發過來，我們派人過去。”通訊那頭傳來回應。
    陸沉接到消息後，親自趕過去查看。那箱子埋在一處廢墟的角落裏，周圍的能量波動極其不穩定，明顯是高階封印術留下的痕跡。
    他蹲下身，仔細地看著箱子上的鎖扣，眉頭微微皺起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封印。
    “這東西，好像是用來封存重要信息的。”他小聲嘀咕著，接著拿出一張符紙，慢慢貼在箱子表麵。
    符紙亮起一道微弱的光，可鎖扣並沒有解開，反而箱子裏麵傳出一陣低沉的鳴叫，就好像回應了什麽信號似的。
    陸沉眼神一凜。
    看來，箱子裏的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打開的。
    與此同時，在修複空間裂縫的區域，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二十多條大小不一的空間裂縫橫在天地之間，有的細得像線，有的寬達好幾丈，還不停地吞吐著混亂的能量。要是不趕快修好，這些裂縫很可能會變大，影響到整個多元宇宙的穩定。
    “這條裂縫的能量流動太猛，直接修補會遭反噬。”一個修士皺著眉頭說。
    “那就先穩住能量流動，再慢慢把它合上。”陸沉走上前，手中浮現出因果之力，開始引導裂縫裏的能量走向。
    他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每一絲能量的流動方向，然後打出幾道符印，把原本混亂的能量引到一條穩定的循環路徑上。
    “現在動手！”他一聲令下，十幾個修為較高的修士一起出手，往裂縫裏注入靈力，開始填補。
    裂縫一點一點地變小，最後變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痕跡，消失在了空中。
    “搞定一條。”有人鬆了口氣。
    但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頭。
    在修複的過程中，陸沉敏銳地察覺到某條裂縫深處傳來一絲異樣的波動。那波動特別微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但他知道，這絕不是自然現象。
    他沒聲張，隻是默默地把坐標記了下來。
    夜幕降臨，戰場終於安靜下來。
    風輕輕卷起地上的塵埃，吹過曾經激烈戰鬥過的地方，一切似乎都在漸漸恢複平靜。
    陸沉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天邊的星星，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儲物戒指裏的那顆黑亮珠子。
    “命運……不是終點……是……”
    他小聲重複著那句話，目光深沉。
    遠處，有人點起了篝火，火焰跳動著，映出一張張疲憊卻堅定的臉。
    明天，還有更多的事情等待著他們。
    但今晚，至少能稍稍喘口氣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轉身朝營地走去。
    身後，風吹動著一麵破碎的旗幟，發出“獵獵”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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