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營地邊緣的空氣裏，還縈繞著昨夜命格波動後的絲絲餘韻。陸沉站在數據界麵跟前，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光幕上的曲線，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葉裁雲在訓練場中央慢慢收劍，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感覺自己的劍意比昨天穩多了，可還是有點小偏差。他低下頭，看著剛才揮劍留下的痕跡——本應該筆直的切口稍微偏了一點，在石柱上留下一道幾乎看不出來的弧線。
    蘇燼在不遠處盤坐著，手中靈力形成的漩渦正常流轉著。可當他想把能量注入地麵的時候，掌心下麵的土層隻泛起了一點點漣漪，根本沒有預想中那麽強烈。
    陸沉走過來，平靜地問道 “還在適應？”
    “能控製住了，但是……不太穩” 蘇燼抬起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幹擾我。”
    “不隻是你” 陸沉掃了一眼係統日誌，“整個因果共振場都在波動，頻率比昨天高了0.3赫茲。”
    葉裁雲擦了擦額頭的汗，也走了過來 “剛才測試，我的劍氣軌跡有點不對。”
    陸沉沒說話，調出命格商城係統的實時監控麵板。一串串數據流在眼前滾動，突然，一行異常數值吸引了他的注意。
    【天命之子】命格，價格一下子漲了200，而且購買者身份全是匿名。
    這太不合理了。
    沒有什麽重大事件觸發，這種頂級命格不該有這麽大的價格波動。更怪的是，所有交易都指向一個未知節點ip，歸屬地顯示是 “虛空斷層” ——係統數據庫裏從來沒記錄過這個地址。
    “你們接著調整狀態。” 陸沉合上了麵板，“我去查點事兒。”
    葉裁雲看了他一眼，沒吭聲，轉身回了訓練場。蘇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朝著封印之地走去。
    黃昏時分，陽光斜斜地照在封印石碑周圍，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影子。蘇燼蹲下來，手指輕輕撫過地麵一處，那裏有一圈很淡的光斑，隨著他腳步移動一閃一閃的。
    他皺起眉頭，想用靈力探測一下，結果能量探針剛碰到光斑，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吞掉了。
    “真奇怪……” 他小聲嘀咕著，然後拿出一枚低階命格【靈覺強化】貼在額頭上。
    眨眼間，視野裏出現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膜，沿著地麵蔓延開，像是某種古老法陣留下來的痕跡。
    他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掏出通訊符籙，想通知陸沉。
    就在這時，光斑突然亮了一下，又馬上熄滅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蘇燼愣住了，再看地麵，啥都沒了。
    另一邊，陸沉在命格商城後台追查那批異常交易的源頭。每一條交易鏈路都加密了，像是有人故意把痕跡抹掉了。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點線索：所有購買行為的時間戳都精確到毫秒，幾乎沒有延遲。
    這可不是普通黑市操盤手能做到的。
    他調出權限管理界麵，輸入管理員密鑰，打算深入追查。就在係統快要解鎖深層日誌的時候，終端屏幕閃了一下，彈出一條警告：
    訪問受限。目標節點位於非登記維度域段。
    陸沉的瞳孔一下子縮小了。
    他退出係統，抬頭望向遠方的天空。那裏雲層翻滾，卻沒有雷電。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流動變得亂糟糟的，就好像整個世界線都在輕微顫抖。
    “不是巧合。” 他喃喃自語，“是信號。”
    他轉身朝訓練場走去，走到半路卻停住了。
    葉裁雲站在那兒，手裏的長劍垂著，神情有些恍惚。他腳下那塊原本被他砍裂的岩石，這會兒隱隱透出一絲暗紅色的光。
    “你咋了？” 陸沉走近問。
    葉裁雲慢慢抬起頭，眼神有點空洞 “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話。”
    “誰啊？”
    “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好像從老遠的地方傳來的。”
    陸沉沉默了一會兒，蹲下查看那塊岩石。果然，裂縫深處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和之前命紋石上的符號反應很像。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岩石表麵。
    一股冰冷刺骨的氣息順著指尖鑽進他體內，讓他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
    “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他小聲說道。
    這時，蘇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那邊也有發現。”
    三個人聚在一起，互相看了看，每個人眼裏都滿是疑問和警惕。
    “最近變化太多了。” 蘇燼開口道，“先是修煉狀態不穩，然後是你那邊命格市場異常，還有我剛才看到的光斑……這些都不是孤立的事兒。”
    陸沉點了點頭，目光深邃 “我們在變強，命運也在回應我們。”
    “啥意思？” 葉裁雲問道。
    “每次命格交易，都會擾動命運網絡。” 陸沉緩緩說，“我們現在的影響範圍已經超出原來的世界線了。那些異常……可能是更高維度的反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換句話說，我們可能已經被 ‘看見’ 了。”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遠處，一隻飛鳥掠過天際，翅膀扇動的聲音清晰可聞。但在他們三個人聽來，卻格外刺耳。
    “接下來咋辦？” 蘇燼問。
    陸沉沒馬上回答。他抬起頭，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晚霞，心裏有了個想法。
    他們才剛剛邁出第一步，命運就已經有了回響。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先穩住現在的情況。” 他終於開口，“同時，做好應對更大變化的準備。”
    話音剛落，一陣風從山林間吹過來，帶著一絲涼意。訓練場上，那塊岩石的裂縫裏，紅光一閃就沒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但他們都明白，有些東西，已經悄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