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刮過營地，裹著夜裏還沒散去的寒意。陸沉站在命格商城係統的終端跟前，手指在光幕上飛速滑動，臉色緊繃。
    昨夜的異常情況還沒消停，整個因果網絡像被什麽撥弄了一下，波動頻率一直往上升。更讓他在意的是，這些波動不是單獨出現的 —— 它們之間好像有某種規律，一種他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的節奏。
    他沒回頭，聲音跟平常一樣平靜：“你們都看到了？”
    葉裁雲站在訓練場邊上，長劍垂在身體一側，眼睛盯著那塊還在輕輕晃動的岩石。他眼神有點發愣，但更多的是警惕。
    “我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聽。”他頓了頓又說，“剛才試了幾次，每次靠近那片地方，感知就會變強。”
    蘇燼靠在旁邊的石柱旁，雙臂抱在胸前，眉頭擰成了疙瘩。“我的‘逆運反噬’最近也不穩定，像是有外力搗亂。剛才算躍遷路徑的時候，結果老是有偏差。”
    陸沉終於轉過身，目光挨個掃過兩人。
    他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得把源頭查清楚。這不隻是為了穩住修煉狀態，更因為……我們已經影響到命運的深層結構了。”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都同意：必須調查這些異常現象是從哪兒來的。
    第一站，是命格商城係統後台。
    陸沉調出最新的交易數據，把時間軸拉到三天前。果然，就在他們解決礦脈衝突後的第二天，係統的波動曲線開始有了點小偏移，然後越來越嚴重。
    他一邊操作一邊解釋：“命格交易本來應該按照穩定的因果律來，可現在……像是有人故意把它弄歪了。”
    “那我們該怎麽做？”葉裁雲問。
    “先確定範圍。”陸沉打開因果盲盒界麵，拿出一個標著【時空回響】的道具，“這東西能抓住過去三次大波動的軌跡。”
    隨著盲盒啟動，一道淡金色的光在半空中浮現，畫出了三個不同時間點的能量軌跡。畫麵裏，每次波動都來自同一片虛空地帶 —— 一個在現有的地圖上根本找不到標記的坐標點。
    “這片區域……”蘇燼皺著眉，“我咋覺得有點眼熟呢？”
    陸沉沒回答，轉頭問葉裁雲：“你那邊有啥感應？”
    葉裁雲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神情複雜：“那裏……好像以前是座城市。”
    “啥時候的事兒？”陸沉追問。
    “老早以前了。”葉裁雲小聲說，“比我們現在知道的曆史都要久。”
    這個發現讓三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要是真有一座消失的城市藏在那片虛空中，那他們麵對的，很可能是一段被抹掉的曆史，甚至是一個超出當前世界線的存在。
    “接下來咋辦？”蘇燼打破沉默。
    “去現場。”陸沉果斷回答，“但去之前，我們得保證能準確到那片區域。”
    麻煩來了 —— 目標坐標的引力場特別不穩定，正常躍遷基本不可能。更糟糕的是，蘇燼的逆襲悖論這會兒表現得特別明顯，隻要一試著精確計算，結果就會偏離預想值。
    “換命格。”陸沉幹脆地說，“用【精準直覺】先頂替你的悖論效應。”
    蘇燼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辦法。陸沉馬上從商城裏拿出一個這種命格，給蘇燼臨時換上。
    幾分鍾後，蘇燼重新算躍遷路徑。這次，數據不亂了，呈現出清晰的模型。陸沉同時用三個因果盲盒模擬不同路徑，最後挑出了唯一一條能走的路線。
    投影圖展開時，所有人都注意到終點有個細節 —— 一道不屬於任何已知文明的符文標記，安靜地嵌在坐標中心。
    葉裁雲上前一步問：“這是啥？”
    “不清楚。”陸沉眯起眼，“但它出現在那兒，肯定不是巧合。”
    他們決定馬上開個簡單的情報整合會，確定最終行動方案。
    可是，會議剛開始，就有了分歧。
    葉裁雲堅持說某條路徑是安全通道，可這條路徑剛好是蘇燼剛排除的危險區域。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咋這麽肯定那是安全的？”蘇燼質問。
    葉裁雲皺著眉，表情有點痛苦：“我……就是知道。”
    “又是幻聽。”蘇燼冷冰冰地說，“你的判斷被劍心畸變影響了。”
    爭論陷入僵局，陸沉隻是靜靜地看著，直到葉裁雲情緒快失控了。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夠了，我們不能憑感覺做決定。”
    他調出以前因果盲盒的使用記錄，和世界線穩定性曲線放在一起展示。
    “你們看，每次用盲盒，都對應著一段能明確的世界變動。”陸沉指著圖表，“這說明它的影響是能預測、能控製的。”
    接著，他啟動係統輔助驗證功能，分析葉裁雲說的那條路徑。結果顯示，那條所謂的“安全通道”，其實就在一處空間裂隙的核心地帶。
    葉裁雲低聲說：“對不起，我……真以為那是對的。”
    陸沉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對手在利用你的弱點。”
    “誰？”蘇燼問。
    陸沉沒回答，接著翻係統日誌。突然，他停住了動作。
    在數據庫深處，一段沒被記錄的交易日誌冒了出來。上麵沒有賬戶信息，也沒有命格名稱，隻有一串模糊的時間戳和一個未知維度的 ip 地址。
    陸沉聲音低沉：“這個賬戶……一直在跟蹤我們。”
    空氣好像凝固了幾秒。
    “看來，我們不是第一個闖進這片命運之網的人。”蘇燼嘟囔著。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陸沉補上一句。
    葉裁雲攥緊拳頭，眼裏閃過一絲寒意：“那我們更得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
    陸沉關掉終端，轉身看著兩人。
    “準備出發。”他說，“這次，我們不光要找到那座消失的城市，還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夜色越來越深，營地的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而在遠方虛空的盡頭，那道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符文，還在靜靜地閃著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