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虛空在陸沉腳下悠悠流動，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存在，好似無形的力量在重新編排現實。他緊緊攥著那枚黑色晶體，剛才閃過的畫麵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懸浮的塔樓高高聳起，命格印記神秘莫測，無數虛幻身影圍繞著舉行的儀式如夢似幻……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未曾想過的方向。
    不遠處，葉裁雲和蘇燼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兩人臉上滿是凝重，顯然都經曆了一番波折。
    “情況比咱們預想的還要複雜。”蘇燼開了口，聲音低沉，“我那邊找到了控製台，還有倒計時……還有一句銘文。”
    “命運之商，終將歸位。”葉裁雲接著說，眼睛盯著陸沉手中的晶體，“你手裏拿的啥？”
    陸沉沒馬上回應，而是把晶體輕輕放在掌心，閉上眼睛，去感受裏麵殘留的信息波動。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目光深邃：“它來自另一個時間線……也可以說，是另一個‘我’留下的線索。”
    三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先去找石碑。”陸沉把晶體收起來，邁開步子往前走，“咱們要的答案，應該就在那兒。”
    他們穿過一段扭曲的空間通道，來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一塊通體烏黑的石碑靜靜地立著，表麵全是複雜的符文。這些符文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倒像是有生命一樣，不停地遊走，好像在躲著他們的目光。
    “這東西……可不簡單。”蘇燼皺著眉頭，“我能感覺到空間力場在排斥咱們。”
    果真，陸沉伸手剛碰到石碑邊緣，一股強烈的反噬之力就猛地撲來，他隻覺得意識被狠狠地往一片深淵裏拉扯。他咬著牙，強忍著眩暈感，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每碰一次，精神力會損失10。”他壓低聲音說，“而且空氣裏有記憶碎片幹擾符文排列，沒法一次性讀完完整信息。”
    “那就一段一段來。”蘇燼拿出那個殘破的金屬裝置，手指飛快地撥弄著，“我還能撐一陣，用【廢材逆襲】觸發逆向感知，把損耗變成洞察力提升。”
    陸沉點點頭，調出因果盲盒界麵，試著抽取能穩定符文排列的臨時道具。
    “【記憶錨點】：能固定目標範圍內三組記憶片段，持續三十秒。”係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夠了。”陸沉激活道具，瞬間，空氣中飄著的記憶碎片慢慢聚攏，繞著石碑形成了穩定的排列軌跡。
    “動手。”他對蘇燼說道。
    蘇燼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手指輕輕碰了碰石碑一角。隨著他的感知深入，符文一行一行地浮現出來。
    “第一段說的是命格係統的起源……”他一邊看一邊念，“它是天道自我修複機製的一部分，是用來補世界線裏的漏洞的……每個交易者，都是修補程序的執行節點。”
    葉裁雲神情一緊：“這麽說，咱們不是操控命運的人，反而是被命運利用的工具？”
    “第二段……”蘇燼接著往下看，眉頭越皺越緊，“這裏提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名字縮寫是‘.c.’……出現了三次，分別在第三行、第七行和第十一行。”
    陸沉的心猛地一跳。
    “.c.”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那裏還留著黑色晶體的餘溫。
    “接著讀。”他壓下心裏的異樣，催促道。
    “最後一段……”蘇燼的聲音有點猶豫，“說有個即將覺醒的意識，不屬於這個世界……它的存在，才是命格係統真正啟動的原因。”
    話剛說完，整個石室劇烈地搖晃起來，一個低沉的呢喃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就像直接在每個人腦子裏響一樣。
    “…….c.……回歸……重啟……”
    聲音模模糊糊的，卻透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召喚感。
    “誰在說話？”葉裁雲拔出劍，警惕地四處張望。
    “不是實體。”陸沉冷靜地分析，“更像是空間深處的某種意識想跟咱們連上……特別是我。”
    “你確定？”蘇燼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陸沉沒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石碑最下麵，在那些不斷變化的符文中，他看到了一行特別隱蔽的文字：
    “身份驗證失敗——.c.不在初始名單。”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心裏湧起從未有過的疑問。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為啥係統又會回應我？
    “走吧。”他輕聲說，“這兒不能久留。”
    三個人離開石碑區域，順著一條狹窄的走廊往前走。牆壁上，一幅幅過往的影像浮現出來，好像是這個空間曾經發生過的事兒又重現了。
    “這是啥？”葉裁雲停下腳步，盯著眼前的畫麵。
    畫麵裏，一個穿著現代衣服的男人背影出現在走廊盡頭，身形跟陸沉幾乎一模一樣。
    “第三次了。”蘇燼小聲說，“每次回聲，都會出現那個身影。”
    陸沉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道背影。對方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慢慢轉過身來——
    畫麵突然停住了。
    “別看了。”葉裁雲拉了他一把，“情緒越不穩，幻境就越真。現在最要緊的是保持清醒。”
    陸沉點點頭，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走廊盡頭，是一扇半透明的能量門。穿過它，就能到空間核心。
    “能量頻率偏了。”蘇燼看著檢測儀器上的數據，“咱們的命格係統開始脫鉤了，交易消耗增加了30。”
    “有人想接入係統。”陸沉盯著腦海裏的係統界麵，臉色越來越冷，“每十秒一次，頻率越來越快。”
    “能攔住嗎？”
    “行。”陸沉深吸一口氣，調出隱藏權限界麵，“但我得先確認一件事。”
    他輸入一串隻有係統管理員才知道的指令代碼，想獲取更高權限。
    屏幕閃了一下，彈出一條日誌：
    “身份驗證失敗——.c.不在初始名單。”
    與此同時，一股陌生的意識猛地衝進係統，像是要把控製權搶回去。
    陸沉反應很快，立刻啟用屏蔽協議，同時把部分因果值反向注入空間裂縫，來穩定頻率。
    “警告——非法接入終止。”係統提示音響了。
    可下一秒，整個空間劇烈震動起來，一道漆黑的裂痕在空中慢慢裂開。
    “成功了？”蘇燼問。
    “暫時壓住了。”陸沉看著那道裂縫，“但它還在外麵……等著。”
    “等啥？”葉裁雲握緊劍柄。
    陸沉沒回答，而是抬頭看向那道裂縫深處。就在那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
    “你終於來了。”
    他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裂縫已經合上了。
    “走吧。”他低聲說，“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