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哪裏來的小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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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 淩霄撿起那片花瓣,輕輕放在曦曦手心,“媽媽一直在這裏等我們。”
    小姑娘把花瓣貼在臉頰上,忽然朝著陽台跑去。那裏還擺著蘇晚生前種的向日葵盆栽,隻是早已枯萎,花莖卻倔強地朝著陽光的方向傾斜。花盆旁邊,是曦曦掉的第一顆乳牙,用彩色紙包著,上麵寫著“送給媽媽的星星。”
    返程時,曦曦懷裏抱著那盆枯萎的向日葵。“我們把它種在新家的花盆旁邊吧。” 她仰著小臉,眼睛亮得像落滿星光,“這樣它們就能做朋友,媽媽就不會孤單了。”
    淩霄看著她小心翼翼護著枯花的樣子,忽然想起蘇晚臨終前的話。那時她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風中的燭火,卻抓著他的手說“別讓曦曦覺得媽媽走了,就像向日葵花謝了,種子還在土裏睡覺呢。”
    回到新家時,暮色正濃。曦曦非要自己動手,把枯萎的花莖埋進窗台的大花盆裏。淩霄蹲在旁邊幫忙,忽然發現原來的嫩芽旁邊,竟冒出了另一株細小的綠苗。
    “是媽媽派來的小助手嗎?” 曦曦驚喜地拍手,小辮子掃過淩霄的臉頰。
    他望著那兩株依偎在一起的綠苗,突然明白蘇晚留下的那句話。有些思念確實會像向日葵一樣,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生長,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讓你發現它早已枝繁葉茂。
    那天晚上,曦曦的畫本添了新的一頁。她畫了兩個緊緊挨著的向日葵,花盤裏的瓜子拚成了笑臉的形狀,旁邊寫著“媽媽和芽芽是好朋友啦。”
    淩霄在旁邊加了行小字“就像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月光落在攤開的畫本上,音樂盒的旋律不知何時又響了起來。芭蕾女孩在月光裏旋轉,影子投在花盆裏,仿佛誰的手正輕輕拂過嫩綠的葉片。
    向日葵開花那天,是個晴朗的周末。淩霄被曦曦的尖叫驚醒,衝到客廳時,看見小姑娘正站在窗台前,小手指著盛開的花盤,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
    “哥哥!它開花了!” 她轉身撲進他懷裏,聲音哽咽卻帶著雀躍,“媽媽要順著花莖爬下來了!”
    金色的花盤朝著太陽的方向微微傾斜,花瓣上還沾著晨露,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旁邊那株晚些長出的綠苗,也冒出了小小的花苞,像顆攥緊的小拳頭。
    淩霄把曦曦抱到窗台上,讓她湊近花盤。小姑娘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金黃的花瓣,忽然咯咯地笑起來“哥哥,花盤上有毛毛!像媽媽的頭發!”
    他望著那圈細密的絨毛,眼眶忽然濕潤。蘇晚化療後新長出的頭發,就是這樣軟軟的、帶著自然的卷度。有次他幫她梳頭,她笑著說“等頭發長到肩膀,我們就去拍全家福。”
    可那張全家福,終究沒能拍成。
    “媽媽說,向日葵的花盤會跟著太陽轉。” 曦曦忽然指著天空,“你看它現在朝著東邊,下午就會轉到西邊,像在給我們指路呢。”
    淩霄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啟明星還沒完全隱去,在蔚藍的天幕上閃著微弱的光。遠處的公園裏,傳來孩子們的笑聲,風吹過窗台,帶著向日葵的清香,像誰的氣息輕輕拂過臉頰。
    曦曦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去拿畫本。最新的那頁上,畫著盛開的向日葵,花盤裏站著個穿著裙子的小人,正順著花莖往下爬。旁邊用紅蠟筆寫著大大的 “到啦!”。
    “媽媽真的來了嗎?” 她仰起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笑得像朵盛開的向日葵。
    淩霄蹲下來,幫她擦掉眼淚,指了指她胸前的項鏈。那是用蘇晚的頭發編成的細繩,串著顆葵花籽形狀的銀墜子,是他找人定做的。
    “你聽。” 他把項鏈貼近她的耳朵,“媽媽一直在跟我們說話呢。”
    風穿過窗欞,吹動向日葵的葉片,沙沙的聲響裏,仿佛真的藏著誰溫柔的話語。曦曦把耳朵貼在花盤上,忽然咯咯地笑起來“媽媽說,她很喜歡我們的新家,還說曦曦的畫越來越好看了。”
    淩霄望著小姑娘認真傾聽的樣子,忽然明白有些離別,並不是終點。就像向日葵花謝了會結出種子,種子落進土裏又會開出新的花,那些深愛的人,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永遠活在我們身邊。
    那天下午,淩霄帶著曦曦去了公園。小姑娘穿著蘇晚縫的向日葵裙子,在草坪上跑來跑去,裙擺飛揚的樣子,像朵會奔跑的小向日葵。他坐在長椅上看著,手裏拿著蘇晚的植物圖鑒,忽然發現夾在最後一頁的照片。
    那是去年秋天在郊外拍的,蘇晚抱著曦曦站在花田裏,兩人都笑得眉眼彎彎,金色的花粉沾在她們發間,像落了滿身的陽光。照片背麵,是蘇晚的字跡“我的向日葵們,要永遠朝著陽光生長啊。”
    夕陽西下時,曦曦跑回來,手裏捧著大把不知名的小黃花。“送給媽媽的。” 她把花塞進他手裏,小臉上沾著草葉,“我們把它插進花瓶,放在向日葵旁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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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晚霞把天空染成了向日葵的顏色。曦曦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忽然停下來指著天邊“哥哥你看!媽媽在跟我們招手呢!”
    淩霄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雲層正變幻成巨大的花盤形狀,金色的邊緣鑲著落日的餘暉。他牽著曦曦的手,加快了腳步往家走。
    窗台的向日葵還在朝著夕陽的方向傾斜,音樂盒的旋律從開著的窗戶裏飄出來,在晚風中輕輕蕩漾。畫本攤在旁邊,最新的一頁上,曦曦畫了三個手牽手的人影,走在鋪滿向日葵的小路上,遠處的天邊,有顆閃亮的星星正在眨眼睛。
    淩霄推開家門時,音樂盒的旋律正順著晚風纏上他的衣角。曦曦踮著腳尖把小黃花插進玻璃瓶,發梢還沾著傍晚的草屑,像隻剛從田野裏撲騰回來的小雀兒。
    “哥哥快看,它們在跳舞呢。” 她指著花瓣上顫動的光斑笑,玻璃瓶裏的小黃花確實在輕輕搖晃,像是應和著窗台那盆向日葵的影子。音樂盒還在不知疲倦地轉,那是媽媽留下的遺物,上弦的旋鈕已經磨得發亮,旋律卻永遠停留在《小星星》的片段裏。
    淩霄把書包掛在門後,指尖無意間觸到門框上的刻痕。那是去年秋天媽媽量身高時留下的,如今曦曦的頭頂已經快要超過第二條橫線,而他自己的影子在牆上拉得更長了。夕陽正一寸寸從向日葵的花盤上溜走,把最後一縷金輝潑在畫本攤開的頁麵上。
    畫裏三個牽手的人影都戴著歪歪扭扭的笑臉,向日葵的花瓣塗得像打翻的顏料盤,最遠處那顆星星卻用銀箔仔細貼過,在漸暗的光線裏閃著細碎的光。淩霄伸手撫過紙麵,曦曦的蠟筆總是用力得能戳破紙背,仿佛這樣就能把願望刻進永恒裏。
    “哥哥,今晚能給我講媽媽種向日葵的故事嗎?” 曦曦抱著枕頭蹭到沙發邊,發繩上的向日葵吊墜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那是媽媽生前最後一次帶她去廟會時買的,如今吊墜的漆皮已經磨掉了大半。
    淩霄從書架頂層抽出那本泛黃的相冊,指尖劃過封麵時帶起細小的灰塵。第一頁就是媽媽在向日葵花田裏的照片,她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手裏捧著剛摘下的花盤,陽光在她發梢跳躍成金色的溪流。那年曦曦剛學會走路,正跌跌撞撞地撲向花叢,裙角掃過的地方,驚起一串金色的花粉。
    “媽媽說,向日葵永遠朝著太陽的方向。” 淩霄翻到某一頁停住,照片裏小小的曦曦正把臉埋在花盤裏,媽媽的手輕輕護著她的後背,而他自己站在稍遠的地方,手裏舉著剛摘的向日葵,笑得露出豁了顆門牙的牙齦。那時候的陽光真好啊,好得能把所有影子都曬成透明的。
    音樂盒的旋律忽然卡了一下,大概是發條快要走到盡頭。曦曦忽然指著窗外驚呼“哥哥你看!星星出來了!” 夜空已經褪成溫柔的靛藍色,最早亮起來的那顆星正懸在向日葵的花盤上方,像畫裏那顆被銀箔貼過的星星落進了現實。
    淩霄起身去給音樂盒上弦,金屬旋鈕轉動時發出細微的哢嗒聲。當《小星星》的旋律重新流淌出來,他忽然注意到曦曦正踮著腳往窗台上爬,小手裏攥著那張畫,似乎想把它舉到星星能看見的高度。
    “小心摔著。” 他伸手把妹妹抱下來,卻在轉身時撞翻了桌上的玻璃瓶。小黃花散了一地,有朵花骨朵滾到沙發底下,沾著曦曦掉落的一根發絲。
    曦曦的眼眶瞬間紅了,卻倔強地抿著嘴不肯哭。淩霄蹲下來撿花時,發現她的小手正緊緊捏著畫裏星星的位置,指腹把銀箔都蹭出了褶皺。“它們還會開的。” 他把最大的一朵插進曦曦發間,“明天我們去後山摘更多好不好?”
    月光不知何時漫進了屋子,給攤開的畫本鍍上一層銀紗。淩霄忽然發現畫裏三個身影的腳下,藏著用鉛筆寫的小字 ——“要永遠在一起”。字跡歪歪扭扭的,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刻下的誓言。
    淩晨三點,淩霄被客廳的響動驚醒。他摸到門口時,看見曦曦正跪在沙發前,借著月光把散落的小黃花一朵朵撿進玻璃瓶。她的睡衣上沾著草葉,大概是做夢又去了後山,而那本畫本被她緊緊抱在懷裏,像是抱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做噩夢了?” 他走過去時,發現妹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曦曦搖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衣角“我夢見向日葵都低著頭,它們說找不到太陽了。”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雲層遮住,音樂盒的旋律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淩霄抱著發抖的妹妹坐回沙發,忽然想起媽媽臨終前說的話“隻要心裏裝著太陽,向日葵就永遠不會枯萎。” 那時候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輸液管裏的藥水正一滴一滴,敲打著寂靜的病房。
    他起身去拿外套“我們去看真正的星星好不好?” 後山的天文台今晚應該開放,這是他白天在學校公告欄看到的消息。曦曦的眼睛瞬間亮了,手忙腳亂地套上鞋子,發間那朵小黃花隨著動作輕輕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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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格外清冽,帶著後山鬆針的氣息。曦曦走得很快,發繩上的向日葵吊墜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經過那片向日葵田時,她們忽然都停住了腳步 —— 月光下的花盤雖然閉合著,卻依然保持著朝向東方的姿態,像是一群虔誠的朝聖者。
    “它們在等太陽呢。” 曦曦忽然輕聲說,小手緊緊攥著哥哥的手指。遠處天文台的圓頂泛著冷光,而腳下的泥土裏,似乎能聽見種子在悄悄生長的聲音。
    觀測廳裏隻有零星幾個參觀者,巨大的望遠鏡正對著獵戶座的方向。管理員是個戴眼鏡的老爺爺,看見他們時溫和地笑了“小朋友想看什麽星星?”
    曦曦踮著腳指向星圖“最亮的那顆。” 老爺爺調整焦距時,淩霄注意到他胸前的工作證照片 —— 那是很多年前的樣子,他身邊站著位穿白大褂的女士,眉眼間有種熟悉的溫柔。
    當星空清晰地投映在觀測屏上時,曦曦忽然驚呼出聲。獵戶座的腰帶三星正連成完美的直線,而在更遙遠的地方,有顆恒星在緩慢閃爍,發出溫暖的橙黃色光芒。
    “那是心宿二,” 老爺爺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它是天蠍座最亮的星,像顆永遠燃燒的心髒。” 他忽然從口袋裏掏出張泛黃的照片,“我妻子以前總說,人離開後會變成星星,繼續照耀著在意的人。”
    照片裏的女士正站在向日葵花田裏,手裏捧著本厚厚的星圖,陽光在她發間跳躍成金色的溪流。淩霄的呼吸忽然停滯了 —— 她胸前別著的鋼筆,和媽媽留在筆筒裏的那支一模一樣。
    回程時曦曦睡著了,發間的小黃花不知何時掉了,隻留下片嫩綠的葉子。淩霄抱著妹妹走過向日葵田,月光下的花盤如同沉睡的金色海洋,而在他看不見的土壤深處,新的花籽正在積蓄力量,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黎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溜進窗戶時,曦曦正趴在畫本上熟睡。新的一頁上,她畫了顆巨大的橙黃色星星,星星下麵有三個牽手的人影,腳下的向日葵已經開滿了整個山坡。最神奇的是,她用熒光筆在星星周圍畫了無數細小的光點,在晨光裏閃爍著,像是把整個星空都搬進了畫裏。
    窗台的向日葵已經轉向東方,花盤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音樂盒不知被誰重新上了弦,《小星星》的旋律混著曦曦均勻的呼吸聲,在屋子裏輕輕流淌。淩霄拿起那朵掉落的小黃花,小心地夾進媽媽留下的星圖冊裏,那裏正好夾著張照片 —— 是他和曦曦小時候在向日葵田裏的合影,媽媽蹲在中間,把兩個孩子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忽然注意到星圖冊的扉頁上,有行極輕的字跡,大概是媽媽很久以前寫的“當向日葵遇見心宿二,就是太陽與星星的約定。” 陽光漫過紙麵時,那行字仿佛在微微發亮,像是某種跨越時空的應答。
    淩霄輕輕合上書頁,金屬搭扣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得曦曦睫毛顫了顫。他連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畫本旁,指尖懸在妹妹柔軟的發頂,最終隻是替她掖了掖滑落的毛毯。
    曦曦的嘴角還沾著點橘黃色的顏料,大概是昨夜畫畫時不小心蹭上的。他想起昨晚小姑娘趴在桌上,舉著熒光筆興奮地嚷嚷“哥哥你看,我把媽媽畫成最大的那顆星星啦!” 那時窗外的月光正淌過畫本,讓那些熒光點點真的像在眨眼睛。
    “哥哥?” 曦曦揉著眼睛坐起來,睡眼惺忪地抓過畫本抱在懷裏,“媽媽回來了嗎?”
    淩霄蹲下身,指尖替她擦掉臉頰的顏料“等我們找到心宿二,也許就知道了。” 他揚了揚手裏的星圖冊,晨光透過他的指縫落在曦曦臉上,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是媽媽寫的那句話嗎?” 小姑娘立刻爬下椅子,小跑到窗台前捧著向日葵花盆,“就像窗台的向日葵跟著太陽轉,心宿二也會等著向日葵嗎?” 花盤上的露水滾落,正巧滴在她手背上,涼絲絲的觸感讓她咯咯笑起來。
    早餐時,曦曦非要把畫本攤在餐桌上。她用蠟筆在向日葵田邊緣畫了道銀色的弧線,說這是月亮留下的腳印。淩霄看著那道歪歪扭扭的弧線,忽然想起媽媽生前總說,他們家的向日葵田是連接天地的梯子,等到夏夜心宿二最亮的時候,就能順著花莖爬到星星上去。
    “今天我們去老房子看看吧。” 淩霄突然開口,黃油刀在吐司上劃出淺淺的紋路,“那裏的向日葵應該開花了。”
    曦曦的叉子當啷落在盤裏“就是有風車的那片田嗎?媽媽說那裏的向日葵能長到三米高!” 她忽然壓低聲音,湊近哥哥耳邊,“上次我夢見媽媽在那裏摘星星,她說要串成項鏈給我戴。”
    老房子在城郊的山坳裏,車子駛過漫水橋時,曦曦突然指著窗外尖叫。成片的向日葵順著山坡鋪向天際,花盤間竟夾雜著點點熒光,像是有人把星星的碎片撒進了花田。淩霄猛地踩下刹車,星圖冊從副駕滑落,恰好翻開在天蠍座那頁 —— 心宿二正紅得像團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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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快看!” 曦曦已經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她的小皮鞋踩在花叢裏,驚起無數閃著光的小飛蟲。那些蟲子在空中聚成流動的光帶,最終停在田埂盡頭的老風車頂上,像是給鏽蝕的風葉鍍上了層銀輝。
    淩霄撿起星圖冊時,發現夾在裏麵的小黃花不知何時綻開了花瓣。他快步追上妹妹,卻在風車背麵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 穿著藍布裙的女人正蹲在花叢裏,手裏捧著顆發著微光的種子,側臉在陽光下柔和得像幅水彩畫。
    “媽媽?” 曦曦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小的身影撲進女人懷裏。淩霄僵在原地,星圖冊從手中滑落,照片裏的三個人影竟與眼前的畫麵漸漸重合。女人轉過頭,發間別著朵向日葵,笑容和記憶裏一模一樣。
    “辰哥總說我異想天開,” 女人的聲音像浸在溫水裏,“說向日葵怎麽會追著星星跑。” 她舉起那顆發光的種子,種子表麵浮現出細小的星軌,“但心宿二是天蠍座的心髒啊,就像向日葵永遠向著太陽,有些約定是刻在骨頭裏的。”
    風車突然轉動起來,《小星星》的旋律不知從何處傳來,竟與家裏音樂盒的調子完美重合。淩霄看著女人把種子埋進土裏,轉眼間就長出半人高的花莖,頂端的花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花盤中央卻嵌著顆紅色的星子,紅得像心宿二的倒影。
    “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種樹了。” 女人替曦曦理好辮子,又把淩霄的手和妹妹的手疊在一起,“等到這顆種子長到風車那麽高,我們就能在星圖上找到新的坐標。” 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發間的向日葵落在地上,瞬間化作無數熒光融入花叢。
    曦曦哭得抽噎不止,手裏卻多了個小小的音樂盒,和家裏那個一模一樣。淩霄握緊妹妹冰涼的小手,發現掌心多了顆溫熱的種子,星圖冊上的字跡正慢慢變得清晰 —— 那不是媽媽的筆跡,而是兩個孩子歪歪扭扭的名字,被圈在同一個紅色的圓圈裏。
    風突然停了,風車的葉片懸在半空,像被誰按下了暫停鍵。曦曦懷裏的音樂盒還在轉,《小星星》的旋律混著花叢裏的熒光,在空氣裏織成薄薄的繭。淩霄把掌心的種子湊到眼前,種皮上有細密的紋路,像誰用指甲輕輕劃下的星軌。
    “哥,它會長大嗎?” 曦曦的鼻音很重,眼淚把音樂盒的木蓋打濕了一小塊。淩霄突然想起媽媽消失前的眼神,她發間的向日葵落下來時,花瓣上的紋路和這顆種子一模一樣。他拉著妹妹往屋裏跑,星圖冊被風掀得嘩嘩響,最後停在畫著心宿二的那一頁,紅色圓圈裏的名字正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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