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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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的實驗室,離心管在低溫離心機裏發出規律的嗡鳴,像某種永恒的心跳。淩霄盯著實時監測屏上跳動的綠色曲線,指尖在白大褂口袋裏攥皺了那張剛打印出來的檢測報告 —— 曦曦的肌酸激酶水平比上周又升高了 17。
    培養皿裏的運動神經元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凋亡。這些被熒光標記的細胞在倒置顯微鏡下像瀕死的螢火蟲,每一次閃爍都在提醒他,血腦屏障不僅是人體最精密的防禦係統,更是橫亙在他與 als 之間的銅牆鐵壁。
    “淩博士,第三組小鼠的腦脊液樣本檢測完畢。” 助理小陳的聲音帶著熬夜後的沙啞,托盤裏的 ep 管凝結著細碎的霜花,“轉鐵蛋白濃度提升 237,鐵蛋白下降 194,這是……”
    淩霄猛地抬頭,眼鏡片反射著儀器的藍光。他搶過檢測板塞進讀數儀,當數據曲線跳出來的瞬間,實驗室裏隻剩下冰箱壓縮機的嗡鳴。這組經過蛋白融合超級酶處理的小鼠,其腦脊液中 gdnf 的濃度達到了未處理組的 83 倍 —— 這意味著這種由他設計的嵌合蛋白,真的像一把精準的鑰匙,在血腦屏障的內皮細胞間撬開了通道。
    “重複實驗,現在就做。” 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過去的七百三十天裏,這樣的瞬間出現過三次,但都在重複實驗中化為泡影。als 模型小鼠的存活率曲線像一把鈍刀,每次在他以為看到希望時,就會無情地砍下來。
    冷藏櫃裏,貼著 “曦曦” 標簽的樣本盒靜靜躺著。那是半年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六歲女孩時取的血液樣本。她那時還能勉強抬起手臂畫畫,現在卻連吞咽都開始困難。她的父親,那位曾經在手術台上救人無數的神經外科醫生,每次來送樣本時都會帶上一幅曦曦的畫,最近的一幅隻剩下歪歪扭扭的線條。
    第七次重複實驗的數據出來時,淩霄正蹲在動物房的觀察窗前。編號 734 的小鼠原本應該在今天出現後肢癱瘓,但此刻它正用爪子扒著籠子邊緣攀爬,動作雖然遲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生命力。
    “它的肌鈣蛋白水平回升了 40。” 小陳舉著檢測報告跑過來,眼鏡滑到了鼻尖,“免疫熒光顯示,脊髓前角的運動神經元數量…… 比對照組多了近三成!”
    淩霄沒有動。他想起上周去病房,曦曦用眼球控製的儀器在屏幕上打出 “淩叔叔,星星會熄滅嗎”。監護儀的滴答聲裏,她母親背過身去抹眼淚的動作,比任何實驗數據都更鋒利地刺進心髒。
    血腦屏障的破解難點在於,它對分子量超過 500da 的物質幾乎完全阻隔,而 gdnf 的分子量是 da。傳統的載體如脂質體或納米顆粒,要麽容易被免疫係統清除,要麽會破壞屏障的完整性引發炎症。而他設計的蛋白融合超級酶,是將 gdnf 與一種能識別血腦屏障特異性受體的單鏈抗體融合,再連接上一段能短暫打開緊密連接的肽段 —— 像帶著通行證的信使,既能被內皮細胞識別,又不會造成永久損傷。
    “倫理審查委員會的函件來了。” 實驗室主任推門進來,手裏的文件袋沉甸甸的,“他們同意進行靈長類動物試驗,但要求補充三個批次的急性毒性數據。還有,藥企那邊催得緊,他們想知道……”
    “告訴他們,等我看到恒河猴的腦脊液數據再說。” 淩霄打斷他,視線仍膠著在那隻攀爬的小鼠身上,“我不會拿病人做賭注,尤其是孩子。”
    曦曦的病情惡化比預想中更快。當淩霄接到醫院電話趕到時,女孩已經用上了無創呼吸機。監護儀上的血氧飽和度曲線像驚濤駭浪中的小船,每一次起伏都揪緊人心。
    “她昨晚突然呼吸肌無力。” 曦曦父親的白大褂上還沾著消毒水的味道,眼底的紅血絲像蔓延的蛛網,“神經電生理顯示,延髓段的運動神經元凋亡速度加快了。淩博士,你的研究……”
    淩霄看著病床上插著管子的女孩,她的眼皮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麽。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她把畫的星星貼在他的白大褂上,說要送給能讓她重新站起來的人。
    回到實驗室,他在電腦前坐了整夜。屏幕上是蛋白融合超級酶的三維結構模型,那些纏繞的肽鏈像糾纏的命運。他調出所有實驗數據,發現一個被忽略的細節在小鼠模型中,酶的半衰期隻有 42 小時,這意味著需要高頻次給藥才能維持有效濃度 —— 這在人體試驗中幾乎不可能實現。
    “也許可以引入 peg 修飾。” 小陳揉著通紅的眼睛遞過來一杯咖啡,“增加水溶性,延長半衰期,但可能會影響受體結合效率。”
    淩霄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後的椅子。peg 修飾會增加分子體積,但如果控製在 5kda 以下,或許能在半衰期和穿透性之間找到平衡。他抓起筆在白板上演算,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時,上麵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結構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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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長類動物試驗的結果出來那天,恰逢曦曦的七歲生日。恒河猴的腦脊液中,經 peg 修飾的蛋白融合超級酶濃度在給藥後 12 小時仍保持在峰值的 65,運動神經元的凋亡率下降了 58。更重要的是,連續給藥四周後,未檢測到明顯的免疫反應和炎症指標升高。
    倫理審查委員會的會議室裏,淩霄展示著數據圖表。當被問及潛在風險時,他調出了一組對比圖左邊是未經治療的 als 模型猴脊髓切片,布滿了萎縮的神經元;右邊是經治療後的切片,那些曾經黯淡的細胞重新煥發出熒光。
    “我知道這還不夠。” 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但對於那些正在等待的人來說,每多一天的希望,都意味著多一分可能。”
    批準文件下來的那天,淩霄去了病房。曦曦的母親正給她讀故事,女孩的手指偶爾會輕微顫動。看到淩霄進來,她用眼球控製儀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星星還亮著嗎?”
    淩霄蹲在病床邊,拿出手機展示恒河猴站立行走的視頻“你看,它們已經能重新站起來了。很快,你也可以。”
    臨床試驗的第一階段招募了 12 名患者,曦曦是年齡最小的一個。當第一針蛋白融合超級酶通過鞘內注射進入她的腦脊液時,淩霄站在觀察窗外,手心全是汗。監護儀上的生命體征曲線平穩得像湖麵,而他的心跳卻像擂鼓。
    四周後的複查中,曦曦的肌酸激酶水平下降了 32,更令人驚喜的是,肌電圖顯示她的部分上肢肌肉出現了微弱的自主電位 —— 這意味著那些瀕死的運動神經元,正在重新蘇醒。
    在實驗室的慶祝會上,小陳舉著酒杯說要給這種酶起個更美的名字。淩霄望著窗外的星空,想起曦曦畫裏的星星,輕聲說“就叫‘星橋’吧,連接希望和彼岸的橋。”
    半年後,當曦曦用顫抖的手第一次拿起畫筆時,淩霄正在修改最新的研究論文。論文的結尾,他寫道“醫學的進步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奇跡,而是無數個在絕望中不肯放棄的日夜,是那些在懸崖邊綻放的微光,最終匯聚成照亮前路的星河。”
    實驗室的離心機仍在嗡鳴,像永不停歇的心跳。冷藏櫃裏,貼著 “星橋” 標簽的樣本盒旁,新添了一幅畫 —— 七歲的曦曦牽著星星的手,在藍天下奔跑。
    深秋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實驗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淩霄盯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質譜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與離心機的嗡鳴形成奇妙的共振。冷藏櫃的壓縮機突然啟動,發出一陣短暫的轟鳴,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那個貼著 “星橋” 標簽的樣本盒,旁邊曦曦的畫在低溫的氤氳中仿佛散發著淡淡的藍芒。
    “淩老師,第三組動物實驗的數據出來了。” 小陳推門進來時,白大褂的下擺還在微微晃動。這個剛博士畢業的年輕人眼裏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把平板遞過來的手都在輕顫,“靶向效率比預想中高出十七個百分點,副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淩霄接過平板的瞬間,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邊框,突然想起半年前曦曦第一次拿起畫筆時,那支蠟筆在孩子掌心留下的溫度。屏幕上的折線圖像一條躍動的生命曲線,在某個節點之後陡然上揚,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他忽然注意到小陳的袖口沾著點顏料,是那種明亮的橙黃色,和曦曦畫裏星星的顏色一模一樣。
    “昨天去兒童康複中心了。” 小陳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袖子,“曦曦現在能跑能跳了,還教其他小朋友畫畫。她把‘星橋’畫成了彩虹的樣子,說這樣病人就能順著橋走到健康的地方。”
    冷藏櫃的指示燈突然閃爍了一下,淩霄起身走過去,拉開櫃門時湧出的白氣在他鏡片上凝成薄霧。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樣本盒,標簽上的 “星橋” 二字在低溫下仿佛帶著冰晶的棱角。曦曦的畫就貼在旁邊,七歲的小女孩牽著星星的手在藍天下奔跑,畫裏的星星被塗成了七種顏色,衣角飛揚的弧度和實驗數據圖驚人地相似。
    “通知倫理委員會,我們準備啟動臨床實驗。” 他把樣本盒放回原位時,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另外,把曦曦那幅彩虹橋的畫掃描存檔,作為我們臨床報告的插圖。”
    小陳離開後,實驗室又恢複了儀器運轉的嗡鳴。淩霄坐在電腦前,卻遲遲沒有點開文檔。手機在桌麵上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護士長發來的照片曦曦穿著病號服,正踮著腳給病房的窗戶貼星星貼紙,陽光透過她的發梢,在玻璃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照片下方還有一行字這孩子說要給所有病房都裝上星星,這樣晚上就不會黑了。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曦曦時,那孩子蜷縮在病床上,手臂上插著輸液管,像隻受傷的小獸。當時女孩的父親拿著診斷書,指尖把 “罕見病” 三個字摳得發白,母親則背對著病床,肩膀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那天晚上,他在實驗室待到淩晨,盯著顯微鏡下扭曲的細胞,突然明白所謂的醫學奇跡,不過是有人在深淵邊緣架起橋梁時,釘下的第一顆鉚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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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心機停止運轉的提示音打斷了思緒,淩霄起身取出離心管時,發現管壁上凝結的水珠像串成線的星星。他忽然想起曦曦畫裏那些沒有輪廓的星星,孩子用蠟筆用力塗抹的痕跡裏,藏著最原始的生命力。走廊裏傳來推車軲轆的聲響,夾雜著護士們輕聲的交談,其中一個聲音說“307 床的小女孩又在教其他孩子疊星星了,說疊夠一千顆就能實現願望。”
    臨床實驗啟動那天,天空飄著細雨。淩霄站在醫院樓下,看著第一批誌願者走進門診大樓,他們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有些單薄。一個戴著毛線帽的中年男人經過時,懷裏抱著個熟睡的男孩,背包上別著的星星徽章被雨水衝刷得格外鮮亮。
    “淩醫生,” 護士長撐著傘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咖啡,“剛才那個是 12 床的家屬,孩子確診時才兩歲,現在終於等到臨床實驗的機會了。” 她指著門診樓的玻璃幕牆,那裏貼滿了五顏六色的星星貼紙,“都是孩子們自己貼的,說要給參加實驗的叔叔阿姨們加油。”
    咖啡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淩霄望著那些星星貼紙,忽然想起曦曦畫裏的星空。雨水順著玻璃蜿蜒而下,那些星星仿佛在流淚,又像是在歡笑。他低頭抿了一口咖啡,苦澀中帶著一絲回甘,就像這兩年走過的路。
    臨床實驗進行到第三個月時,出了場不大不小的意外。編號 017 的受試者突然出現嚴重的過敏反應,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時,淩霄正在辦公室整理數據。他衝到病房時,護士們已經展開急救,心電圖紙像雪片般不斷吐出,上麵的波形越來越微弱。
    “立刻停用‘星橋’製劑,注射腎上腺素!” 他一邊戴上聽診器,一邊指揮搶救,手指觸到患者皮膚時,感覺那冰涼的溫度正順著指尖蔓延到心髒。監護儀的警報聲在耳邊尖銳地回蕩,像無數根細針在刺穿著神經。
    搶救室外傳來壓抑的啜泣聲,是患者的母親。淩霄透過玻璃窗看過去,那個穿著碎花裙的女人正抱著一個布偶星星,肩膀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忽然想起曦曦剛入院時,也是這樣抱著星星玩偶不肯撒手,說星星會保護她。
    當監護儀的波形逐漸平穩,發出規律的 “滴滴” 聲時,窗外的雨剛好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恰好落在患者床頭的星星掛飾上,折射出細碎的金光。淩霄摘下口罩,發現自己的白大褂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涼颼颼的。
    “過敏原因查出來了。” 小陳拿著檢測報告跑進來,眼睛裏布滿血絲,“是患者體內一種罕見的蛋白酶導致的排斥反應,我們可以調整靶向序列避開這個位點。” 他遞過來的報告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旁邊畫著個小小的星星,是用紅筆匆匆畫就的。
    患者醒來時,第一句話是問星星還在不在。當他看到床頭的掛飾時,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夢見自己在過一座橋,” 孩子的聲音還很虛弱,卻帶著天真的認真,“橋上有好多星星,它們拉著我的手往前走,說前麵就是健康的地方。”
    淩霄走出病房時,走廊裏的陽光剛好鋪成一條金色的路。他想起曦曦畫裏的彩虹橋,突然明白所謂的 “星橋” 從來不止是一種酶,更是那些在絕望中依然相信希望的人心,在黑暗中彼此照亮的微光。
    實驗進行到第六個月,數據開始呈現驚人的一致性。淩霄站在會議室的投影幕前,看著 “星橋” 製劑在不同患者體內產生的療效曲線,它們像無數條匯聚的河流,最終奔湧向同一個方向。窗外的梧桐葉已經落滿了一地金黃,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進來,在曲線圖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不良反應發生率控製在 37,遠低於預期。” 他指著統計圖表,聲音平靜卻帶著力量,“更重要的是,已有 17 名受試者達到臨床治愈標準,這意味著‘星橋’不僅能緩解症狀,更能從根本上逆轉病程。”
    會議室裏響起抑製不住的抽氣聲。淩霄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看到小陳悄悄抹了下眼睛,看到倫理委員會的老教授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看到藥企代表握緊的拳頭和顫抖的嘴角。他忽然想起兩年前那個深夜,自己對著顯微鏡下扭曲的細胞,第一次萌生研究 “星橋” 的念頭時,實驗室裏隻有離心機孤獨的嗡鳴。
    “還記得曦曦畫裏的星星嗎?” 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眾人愣住的瞬間,他點開了那張彩虹橋的掃描圖,“孩子們比我們更懂什麽是希望。所謂醫學進步,不過是我們這些成年人,努力去實現孩子們最簡單的願望而已。”
    散會後,小陳塞給他一張畫。是曦曦新畫的作品,畫麵上有座彩虹橋橫跨在兩座山峰之間,橋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每個人手裏都牽著一顆星星。橋的這頭是醫院的剪影,那頭是陽光燦爛的草地,草地上有無數個奔跑的孩子,其中一個特別像正在奔跑的曦曦,懷裏還抱著個星星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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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明年想來看我們的實驗室。” 小陳的聲音裏帶著笑意,“說要給所有儀器都畫上星星,這樣它們工作的時候就不會累了。”
    淩霄把畫貼在辦公室的白板上,旁邊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數據。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給畫框鑲上了一道金邊。他忽然發現,那些冰冷的公式和溫暖的筆觸,在暮色中竟然如此和諧地交融在一起,就像科學與人文從來都是照亮生命的兩麵光源。
    臨床實驗結束那天,醫院的花園裏舉辦了場特別的畫展。參展的全是接受 “星橋” 治療的小患者,他們把自己的康複曆程畫成一幅幅稚嫩卻真摯的作品。曦曦作為小主持人,穿著白色的公主裙,站在台上念著自己寫的詩
    星星橋,彎又彎
    一頭連著病床上的孤單
    一頭連著草地上的奔跑
    醫生叔叔的眼鏡裏
    藏著好多小星星
    護士阿姨的白大褂
    縫著月亮的衣角
    我們手拉手走過橋
    把痛苦都留在昨天
    讓健康的花兒開遍明天
    淩霄站在人群後麵,看著台上那個自信開朗的女孩,很難想象這就是一年前連畫筆都握不穩的孩子。陽光穿過她高高舉起的畫框,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畫裏的星星橋橫跨在彩虹之上,橋的盡頭站著無數個微笑的孩子。
    “淩醫生,” 有人輕輕拍他的肩膀。是 017 號患者的母親,手裏拿著一幅畫,“這是孩子畫的您,說您是架橋的人。”
    畫上的醫生戴著眼鏡,身後是無數閃爍的星星,手裏正拿著畫筆架起一座彩虹橋。天空被塗成了漸變的粉紫色,雲朵裏藏著各式各樣的醫療器械,都被畫上了笑臉。最動人的是畫的角落,有行歪歪扭扭的字謝謝淩叔叔把星星摘下來給我們當橋。
    那天晚上,淩霄在實驗室待到很晚。他修改完最後的臨床報告,把曦曦的詩作為附錄加在文末。窗外的星空格外清澈,北鬥七星像把巨大的勺子懸在天際,他忽然明白所謂的 “星橋”,從來不是孤立存在的奇跡,而是無數顆心共同架起的希望之路。
    冷藏櫃的指示燈規律地閃爍著,像夜空眨動的眼睛。“星橋” 樣本盒旁邊,新添了一排畫,都是小患者們的作品。淩霄看著那些稚嫩的筆觸描繪的星空、橋梁和奔跑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在論文結尾寫的那句話 —— 醫學的進步從來不是奇跡,而是無數在絕望中不肯放棄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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