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厲聲質問，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潘榮文以及所有明山派弟子的心頭！
    潘榮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他仍強自鎮定，臉上擠出震驚和委屈的表情：
    “族長！您……您這話從何說起啊？！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我明山派對第五家族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族長，您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他一邊說著，背在身後的雙手，卻極其隱晦地、快速地朝著身後的弟子們做了一個複雜的手勢——那是準備動手、拚死一搏的暗號！
    第五謙文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
    “誤會？蒙蔽？潘榮文，你是不是覺得，我第五家族屹立中神州數千年，是靠運氣？你是不是以為，你們做得天衣無縫，我就查不出來？！”
    他猛地一揮手，指向身後的第五玄鏡：
    “忘了告訴你，我族中自有秘法，可追溯靈氣，分辨本源！廣場之上，殘留的滿是你們明山派《明山訣》的靈氣印記！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說到這裏，第五謙文已經是徹底掀開了底牌，不再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嗡——！”
    隨著他話音落下，周圍早已將院落圍得水泄不通的第五家族精銳們，齊齊爆發出強大的氣息！
    靈氣光芒衝天而起，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整個明山派駐地牢牢封鎖。
    這一次前來的，都是第五家族的頂尖戰力，修為最差的都是金身境，其中更是不乏聖境存在，強大的威壓如同山嶽般朝著明山派眾人碾壓而去，足以將他們徹底壓製，連反抗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潘榮文看著周圍那一道道充滿殺意的目光，感受著那令人窒息的威壓，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知道，事情已經徹底敗露，再無僥幸可言。
    明山派眾人眼見事情徹底敗露，第五謙文已然圖窮匕見，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籠罩下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知道，此刻若不拚死反抗，等待他們的就隻有被屠戮殆盡的命運！
    幾名站在潘榮文身後的長老眼中凶光一閃，體內靈氣下意識地開始瘋狂運轉，試圖暴起發難，哪怕能拉上一兩個墊背的也好！
    然而，就在他們念頭剛起，靈氣剛剛開始匯聚於經脈，還未曾透體而出的刹那——
    “嗡——！！！”
    一股浩瀚如淵、磅礴如海的恐怖威壓，仿佛整個天穹都塌陷了下來，毫無征兆地驟然降臨，將整個明山派駐地的院落完全籠罩！
    這威壓並非針對肉身，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與修為本源！
    如同無形的億萬鈞重擔，狠狠壓在了每一個明山派弟子的心神之上！
    “噗！”
    “呃啊！”
    那些剛剛試圖運轉靈氣反抗的明山派長老和弟子，隻覺得自身那點微末的靈氣如同螢火遇到了皓月，瞬間被這股帝境威壓徹底碾碎、壓垮！經脈中傳來針紮般的劇痛，氣血逆流，不少人當場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而更多修為僅在合一境、甚至更低層次的明山派普通弟子，在這股純粹的、高階對低階的絕對壓製下，根本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雙腿一軟，“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直接不受控製地跪倒了一大片！他們匍匐在地，身體如同篩糠般劇烈地顫抖著，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絕望，連抬頭都變得無比艱難。
    帝境之威，竟恐怖如斯！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又仿佛自虛空中邁步而出，悄無聲息地自空中緩緩落下。
    他身著樸素的第五家族長老服飾，麵容古樸，眼神平淡，仿佛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局麵與他無關。但他周身那自然散發出的、與天地法則隱隱共鳴的磅礴氣息，卻昭示著他無可置疑的身份——第五家族的帝境強者，第五玄策！
    第五玄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明山派眾人，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群螻蟻，沒有絲毫波瀾。
    他甚至懶得多說一個字，隻是對著第五謙文，用一種仿佛決定今晚吃什麽般隨意的口吻，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殺了吧。”
    輕描淡寫，卻已然宣判了在場所有明山派之人的死刑。
    首當其衝的潘榮文，在這股帝境威壓的重點關照下，更是瑟瑟發抖，之前那點拚死一搏的勇氣早已煙消雲散。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他心中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抗情緒，隻剩下無邊的恐懼與悔恨。
    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麵色冰冷的第五謙文，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得幹澀嘶啞，帶著最後的、卑微的乞求：
    “第……第五族長……事情是我做的，主意是我拿的……我罪該萬死，不敢祈求寬恕……但……但我門下這些弟子，大多隻是聽令行事，身不由己……求求您……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們？給我明山派……留下一絲傳承的香火，讓我派不至於……徹底斷絕……”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第五謙文能念及往日那點微薄的情分，網開一麵。
    第五謙文聞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很果斷，甚至帶著一絲譏誚地搖了搖頭。
    “潘榮文，”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聽不出喜怒，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狠狠紮進潘榮文的心底，“剛才你帶著人，在廣場之上，破壞護城大陣，屠殺我第五家族巡邏弟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要放過他們一條生路？有沒有想過，給他們留下一點生機？”
    他的話語看似毫無情緒波動，但潘榮文卻從中聽出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的肅殺之感。
    那是對背叛者最徹底的否定，對敵人最無情的宣判。
    潘榮文張了張嘴，最終卻啞口無言，默然地低下了頭。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易地而處，如果他是第五謙文，也絕不會留下任何潛在的禍患，必定會選擇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是這個世界生存的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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